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秦寧才醒過來。
看見熟悉的環境,她眨了眨眼,又重新閉上。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明明記得,在暈倒之前,她被人綁架了。
後來她在手術台上醒來,咬牙用手術刀傷了自己,才找到逃跑的機會,可沒想到她剛出門就被另一隊人抓住,帶上了車。
她打開手腕上的小水晶瓶,割斷崩住她手腕的繩子,還狠心刺傷了一個男人,她才逃下車。
可是她中了麻藥,沒跑幾步,就暈倒了。
在暈倒的最後一刻,她心裡無比想念韓君羽。
她想,如果註定要死,她希望是死在韓君羽身邊。
因為有他抱著她,她就不用懼怕死亡。
再次睜開眼睛,還是在韓君羽的卧室,她蹙緊眉頭。
難道是她死後,因為太想念韓君羽,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嗎?
「蠢妞,發什麼愣?」
聽見熟悉的聲音,秦寧豁然轉頭,看見嘴角含著笑意盯著自己的男人,她眼眶瞬間就紅了。
「韓君羽,我不是做夢吧?」
「什麼夢?」
韓君羽坐在床邊,撩開她的劉海,大手捧著她的小臉,讓她感受他掌心的溫度。
想要起身,可是沒什麼力氣,她張開手臂,想要他抱。
韓君羽領會到她的意思,卻沒有滿足她,捏著她的臉頰,臉色陰沉沉的。
「蠢妞,知道錯了嗎?」
「嗯?」
秦寧迷茫的眨眼,反思自己的行為,並沒有覺得有錯的地方。
還是韓君羽也覺得她的存在也是一個錯誤?
她放下手臂,無措的看著他,有幾分哀求的抓住他的袖子。
「韓君羽,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蠢死了,讓你反思呢,胡思亂想什麼。」韓君羽生氣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力道柔和的像是逗她。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我反思,你不要生氣。」秦寧立即道歉。
可是她哪裡錯了,卻沒有想出來。
「連自己的都保不住,還想救別人,你可真厲害,要不要我給你頒一個英雄獎?」
他這是在教訓她,為了楊沐,不顧自己的安慰跟著季度離開。
秦寧低頭,心虛的扣著自己手指頭。
她當時心裡猜測季度是來者不善,可是季度說要傷害楊沐,不像是開玩笑。
楊沐是她的朋友,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吧。
「對了,找到楊沐了嗎?」
韓君羽眼神閃了閃,關於楊沐的真實情況還不準告訴她,要不然她又要自責。
「嗯,我讓宋玄送她回學校了。」
「那就好。」秦寧點了點頭,依戀的窩在他懷裡,像只小貓一樣在拱了拱,縮成一團。
「冷嗎?」
韓君羽扯了扯被子蓋在她身上,秦寧卻搖了搖頭。
卧室內開了空調,怎麼可能冷。
她只是害怕。
害怕再離開他。
韓君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等了一會,「換衣服,下樓吃點東西。」
秦寧搖頭,拉著他不肯鬆手。
「你不餓,我都餓了。」韓君羽起身把她扯起來。
夏天,不管是室內室外溫度都不低,可是她身體虛弱,哪怕是她人還在被子里躺著,手心也還是涼的。
他拿了一件披肩來蓋在她的肩上,抱她下樓。
三個孩子在樓下,看兩人下樓,安安立即湊過去。
「媽媽,爸爸說你有偷睡覺,是小懶豬。」
秦寧被綁架的事,韓楚銳知道消息,但是安安和吉吉還不知道。
秦寧身上的麻藥還么消退,她沒什麼力氣,臉色也白的難看。她轉頭看了韓君羽一眼,知道他是為了掩飾她被失蹤的消息才對孩子說的借口。
「是你爸爸容許媽媽做懶豬的,懶豬也沒有什麼不好呀,能吃能睡,還超級可愛漂亮。」
「……」
安安愕然的盯著自己媽媽,張了張嘴,想要反駁。
可是反思一下,媽媽的話,好像沒毛病。
「……」
韓君羽瞟了一眼懷裡的懶豬,有幾分無奈,她也就是能逗逗自己女兒。
讓張嬸煮了一些清淡的面,他親自動手喂她。
張嬸站在旁邊,看韓君羽溫柔的動作,心中嘖嘖稱讚。
韓少這是有了女兒,也還是把秦寧當做自己的大女兒一樣疼呀。
任誰看見這樣的畫面,都會忍不住羨慕。
注意到張嬸的目光,秦寧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自己吃,卻被韓君羽一個冷眼制止。
她現在身上還有麻藥,拿筷子都難,還想好好的吃東西,等她吃完,面都涼了。
安安是剛吃過晚餐,可是看媽媽吃面,她又餓了,興沖沖的跑到爸爸的面前,指了指自己。
「爸爸,安安也想吃。」
韓君羽摸了摸她的頭,那完全是摸著小.寵..物的動作,「安安不是剛吃了晚餐嗎?」
韓楚銳知道秦寧出事,韓君羽一定會很擔心,他不能幫忙,只能把兩個孩子帶好。所以到了晚餐時間,沒有等韓君羽,就帶兩個小孩吃了晚餐。
「可是我還想吃。」安安垂涎的盯著碗里的面,兩眼放光。
韓君羽揚眉,餵了她一口,安安吃了還要。
「這是你.媽媽,你想吃讓張奶奶給你弄。」
安安撒嬌的搖頭,義正言辭的說;「我就要爸爸喂我吃,媽媽是大人了,大人可以自己吃東西。」
「……」已經是大人的秦寧。
韓君羽轉頭看向客廳,「小銳,帶你妹妹出去玩。」
「……」韓楚銳。
每次都是這樣,韓君羽想和秦寧呆在一起,安安要湊熱鬧,韓君羽就會把安安他這邊推。
看小銳把安安帶走,秦寧哭笑不得。
「安安想吃就讓她吃點,我也不是很餓。」
「不餓也要吃點。」
韓君羽態度強硬,板著冷臉,還有幾分嚇人的氣勢。
秦寧癟了癟嘴,沒力氣和他爭論,只能是他喂她,她只能張嘴。
韓君羽餵了她,才開始自己吃,搞定晚餐,秦寧的身體恢復了不少。可是她的情緒不好,坐在二樓的陽台,望著天空發獃,頹廢又沮喪。
韓君羽去書房坐了一會,再次回卧室,看安靜的女人坐在陽台上。
她穿著他的黑色睡袍,在榻榻米上縮成一團,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目光有些獃滯,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
「在想什麼?」
男人的聲音拉回秦寧的神智,她抬頭看著他,眼眶有些紅,顯然是之前哭過。「我在想季度說的故事,他說,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兒,季度一定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