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

聽到這個名字，秦立抬起頭！

細數平生遺憾，楚清音是他永遠的痛。

作為自己的正妻，心中最好，卻和自己離別最久。

自從去了秦家，他和楚清音分別多年，後來相遇，自己又飛升上界。

十幾年後再遇，已經是一具「屍體」。

漫長的分別，讓秦立充滿思念與愧疚。

「我必須獲得太幽果。」

秦立提起戰意，眉心魔氣漸漸壓了下去。

獨孤老魔驚喜非常，這是一個好兆頭：「我已經推算出太幽果位置，咱們現在就過去。」

咻！

二人出城。

還有大量魔修散開尋寶。

周圍幾百道光柱，相隔甚遠，考驗運氣。

獨孤老魔帶著秦立，找到了一道較為偏僻的光柱，處於一座幽谷之中。

深入其中。

就能看到墨色潭水。

這是純粹魔氣，匯聚成元，孕育出的魔元幽池。

池水旁邊，就是一顆墨玉小樹，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葉片，只掛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果實，狀若黑寶石，玲瓏剔透，宛若夜色，生長魔紋，散發芬芳，滋潤神魂。

「這是什麼？」

秦立發現池中還豎著一物。

是一塊墨玉碑，光滑如鏡，上面還刻著一句話。

「神本無形，唯魔以道。」獨孤老魔認出了碑上的魔文，不由震驚道：

「這是原始魔祖的格言，難道這是原始魔碑。相傳這位存在會四處播撒機緣，送給有緣者。看來碑中封印著一道原始魔氣，所以匯聚魔氣，化作幽潭。這才滋潤了太幽果，導致了如今景色。」

秦立抽出太初劍胎。

劈斬而下，火星四濺，魔碑卻沒有半分損壞。

獨孤老魔說道：「元始魔祖的封印，不容小覷。此寶太過厲害，你守在這裡，我外出布陣，遮掩這裡痕迹，免得引來閑雜人等。然後，我們再考慮如何帶走魔碑。」

「好！」

秦立盤坐碑前。

獨孤老魔則是外出布陣。

幽潭寂靜，太幽果樹綻放異象，這是成熟徵兆。

秦立坐在地上，面對魔碑，正好倒影出他的身影。

如果仔細瞧，碑中有一道魔氣，純黑至暗，乃是萬魔源頭，原始魔氣。

時而蜿蜒如龍，時而聚散如霧，延伸道道魔痕，勾勒出魔道奧義，使人墮落。

「麻煩！」

秦立瞬息心神失守。

心中燥熱，神念混亂，有走火入魔的衝動。

「不愧是原始魔氣，果真詭譎。」秦立閉上眼，屏蔽魔威，緊守心田。

「怎麼，不敢看我？」

忽然。

一道魔音襲來。

秦立猛地睜開雙眼。

碑中倒影幽幽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又是夢境嗎？影子居然和我說話。」秦立認為是自己不知不覺睡著，陷入夢魘。

「不！」

碑中倒影說道：

「這裡就是現實世界。」

秦立臉色劇變，割裂手腕，疼痛難忍，不似夢幻。

「你是碑靈？」

「不，我就是你。」

「明白了，你是心魔。」

「不，我只是你懦弱的倒影。」

心魔幽幽看著秦立，似乎洞悉了一切。

秦立雙目一眯，矢口否認道：「我不會懦弱，因為我大日劍神，純粹而剛。」

心魔揶揄一笑：「可是你並不純粹，眾妙之門已經紮根，你不再是你。你也別和我撒謊，因為我就是你內心最幽暗醜陋的部分，你能騙得了他人，卻騙不了我。」

「胡說八道。」秦立冷哼。

「其實你很恐懼。」

碑中倒影戲謔一笑，說道：

「天帝仙帝太強了，無法戰勝，你本能的畏懼！」

「亂我道心，懶得理會。」秦立再次閉眼，要無視心魔的花言巧語。

心魔譏笑：

「其實你不想救清音。」

秦立雙目一突，心神徹底被擾亂，無法入定。

心魔繼續道：「你害怕九味魂葯齊聚，復活的卻是天帝，所以幻想楚清音一直沉睡，這樣就不用面對喪妻，可惜這樣既不清音，更不天帝。」

「我沒有！」

秦立低吼駁斥。

拳頭捏緊，骨節發白。

心魔輕笑道：「那為何太幽果成熟，你不敢採摘？」

秦立如遭雷擊，心靈梗塞。

心魔話語如刀，層層撥開謊言，直指最深處的幽暗。

心魔繼續道：「不僅如此，你還害怕回家。生怕妻子女娃成為天帝的誘餌，陷入危局之中。所以你毫不猶豫的離開乾元，可惜莫妖他們還在家中等你呢？」

「閉嘴啊！」

秦立被戳到痛處。

雙目赤紅，額頭青筋凸起。

心魔可不會閉嘴，而是刺入秦立心中最幽暗處：

「其實，你心中一直有個懷疑，那就是獨孤前輩。他的來歷太過巧合，不偏不倚砸在你身邊，像是天帝故意送個你的機緣，所以心生抵觸。」

「可憐獨孤前輩待你如親子，傳授一身本事，還與你共同赴死。剛剛，一位聖人，親自下廚做長壽麵，為你慶生。你卻因天帝抵觸他，獨孤前輩知道了，一定傷心。」

「給！我！閉！嘴！」

秦立目眥欲裂，滿腔怒火化作一拳轟出。

轟！

咔嚓咔嚓。

拳頭砸在了魔碑上。

光滑鏡面碎裂，如同蛛網。

「不對，魔碑堅固無比，太初劍胎都無法損壞。」

「因為原始魔氣已經被我吞噬，魔碑失去了神異。」

碎碑之中。

心魔雙目微眯，微微一笑。

「一點原始真造化，萬般魔念皆是我。」

「道友，這廂有禮了！」

轟！

心魔一拳轟出。

魔碑徹底炸裂，化作煙塵。

其中走出一人，與秦立一模一樣，只是眸子猩紅。

「什麼！」

秦立臉色驚變。

實在沒料到這種變化。

自己的心魔倒映碑中，藉助原始魔氣，托生降臨。

「道友，既然你心有恐懼，三我皆敗，不如讓出完美涅槃聖體，讓我主宰。」心魔半虛半實，一臉笑意。

「做夢！」

秦立一劍劈下。

太初殺劍直接絞碎心魔。

可惜心魔如霧，很快聚合復原，還笑話道：

「沒用的，我根植在你的神魂中，又托生原始魔氣，近乎不死不滅。恐懼不止，心魔不墮，你就算是自殺，我也不會死亡。秦道友，認命吧！與其讓仙帝天帝操控，還不如便宜了我。」

「要戰便戰，休要廢話。」

秦立咬牙道。

心魔托生。

魔威冥冥，半虛半實。

秦立如臨大敵，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敵人。

「一劍混元！」秦立心中冷靜，一劍貫穿而出，攪動天下大勢，扭曲空間。

這招威力極大，不過他避開這處山谷，免得壞了太幽果。

撕拉一聲。

心魔徹底粉碎成霧。

「哈哈！都說了我不死不滅。」

霧氣一合，心魔恢復如初，嘴角流露出濃濃嘲諷：

「秦道友，你的劍很鋒利，斷一切物，斬一切敵，卻無法斬斷心中的迷惘與雜念。」

「閉嘴！」

秦立咬牙，劍出兇猛。

「冥頑不靈，吃我一招，恐懼之爪！」

心魔冷哼一聲，一爪劈下，原始魔氣蒸騰，映照出各種恐怖噩夢，都是秦立曾經的夢境。

這是無形之招，無視太初劍胎，刺入秦立胸膛。

噗嗤一聲。

秦立心中出現一個血洞。

他傷不了心魔，心魔卻能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