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輸了！」

獨孤老魔聲音微弱。

「我不甘心！」秦立長發亂舞，幾欲成魔。

他拼盡一切，燃燒自我，拖著殘破軀殼，就算是同歸於盡，也要帶走萬歸一。

「垂死掙扎，就讓我結束這場鬧劇吧！」萬歸一踏空而行，黃金光芒璀璨華麗。猛地一腳踏下，勢力萬鈞，要粉碎秦立的頭顱，熄滅他的神魂。

「休要傷他！」

七彩寶塔衝過來防禦。

雙仙殘靈瘋狂燃燒元石，但也無濟於事，因為寶已經毀了，靈紋破碎，本源受損，無法發出虹光。

「區區殘器，也敢叫囂！」萬歸一冷酷無情，一腳猛地踏下，上面匯聚毀滅之力，轟然沖刷而下，從塔頂開始粉碎，一寸寸碾碎塔身。

寶塔之中。

雙靈靜靜接受毀滅事實。

「四方域完了，我們也要死了嗎？」丹仙殘靈悲愴。

「沒什麼好悲傷的，我們不是竭盡全力了嗎？但在毀滅之外，最起碼給秦立爭取一些時間。」器仙殘靈說道。

轟隆！

所有元石爆裂。

寶塔燃燒本源，選擇自爆。

七色光芒衝天而起，如同綻放一朵七色寶花，恐怖的衝擊波激蕩帝墳，既震退了萬歸一，也送走了秦立。

「秦立，不用為我們傷心，我們崩來就時日無多，現在也只是發揮餘熱而已。快點離開吧！去找你的家人，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一句遺言傳來。

秦立看到了雙靈相擁瞬間，化作青煙的場景。

頓時，絕望的苦澀充塞心田，秦立再也壓抑不住痛苦，眼角濕潤，滴落淚水。

他想嘶吼，但心臟被碎，無力嘶吼。他想拚命，但死丹效果退去，力量退潮。他想逃命，但肉身衰亡，正在急速化作屍體，難易異動。

最終，雙靈自爆換來的一擊，僅僅是把秦立送出了帝墳，然後落入了下方的深淵，緩緩下墜。寂滅之力席捲而來，瘋狂蠶食他最後的生機。

一切都完了！

秦立墮入永恆黑暗之中。

萬歸一腳踏虛空，看著秦立的墜落，沒有再動手。

真的沒有必要了，秦立雖然還活著，但那燭火一般的生機，很快就要被寂滅之力吞噬。

「好冷……」

秦立眸光暗淡，陷入死寂。

太絕望了，賭上了一切，就這樣輕易失敗。

「我真是個廢物！」秦立臨死之前，心中只有濃濃自責，如果我不荒廢五年，或許有打敗萬歸一的機會。然而人生沒有如果，更無法後悔。

很快的，他的肉身開始奔潰，皮膚龜裂，鮮血淋漓，神魂搖曳不穩。馬上要死了，秦立想起了很多，女兒，妻子，四方域的美好時光。再追溯久遠一些，荒地位面的遊歷，上京的日子，還有那個一切的起點，陽城，以及楚清音，好像回地球一趟……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要回家，說好的一定會活著回去的。清音還未飛升，女兒還未長大，四方域還在沉淪，我怎麼能一死了之！」

秦立垂死之中，依舊不屈。

他的雙目開始發亮，這是迴光返照的徵兆，也是他不屈不撓，至死不休的意志。

奇迹發生了！

秦立渾身上下縈繞白光，居然能抵禦寂滅之力。

「這是什麼力量，難道我有打敗萬歸一的機會。」秦立心中狂喜，奮力掙扎。

「這是聖輝！」

獨孤老魔聲音微弱，解釋道：

「自我圓滿，便是開悟。就好比寶石打磨光滑，瑩瑩光華。這是異象，也是聖人氣象，代表你有機會顯赫諸天，但它不會給你提供力量，更無法助你斬殺萬歸一，頂多是延緩你的死亡！」

秦立慘烈一笑：「怎麼會這樣……」

忽然！

一道流光飛過。

一隻夢幻蝴蝶劃破黑暗。

秦立感覺到了一絲希望，想要祈求蝴蝶的幫助。

然而，蝴蝶只是一道封印，並沒有任何靈智，只是碰巧飛過而已。它如同一塊石頭，只會按照設定好的軌跡行動，不會回應秦立任何呼喚。

「哎！」

秦立無力嘆氣。

他靜靜看著蝴蝶的遠去。

那夢幻般的水晶翅膀揮動間，交織出玄奧軌跡。

以前，秦立根本不明白那是什麼，但接近死亡，自我圓滿，令他以一種絕對冷靜的視角，看見了蝴蝶的秘密，那是空間法則與時間法則交織的大道奧秘。

啪！

一聲細微聲響。

似乎有一顆種子生根發芽。

秦立瞬間明悟：「我體內似乎還有一種神通，涉及到時間大道，隱隱有些觸動。」

獨孤老魔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一個人只能有一種先天神通，這是從古至今的定理，沒有任何人，就算是天帝也無法忤逆的事實！」

「也許我與眾不同，也許是那一截焦木幫了我！」秦立此時才發現，丹田之中，多了一塊碎木，碧翠如玉，神韻內斂，但烙印著大道痕迹，其中最耀眼的，就是時間大道，流光溢彩。

剛才抓握斷木的時候，他好像是抓到了堅硬東西，但很快消失。現在看來是這塊神秘的碎木，無聲無息的進入丹田之中，展露不凡。

「或許，我現在能與萬歸一正面搏殺！」

秦立攤開手。

手心浮現一枚先天神通符篆。

這枚時間符篆，美麗的令人窒息，居然是朵水晶一般高潔的白曇花，凋謝又綻放，周而復始終。

「剎那優曇花！」

獨孤老魔震驚萬分：「這是神話中的仙花，號稱萬古一瞬間，剎那見永恆。同時這也是一種毒花，服下瞬間，所有的壽元消耗乾淨，猶如煙花綻放，一瞬輝煌之後，便是永恆的死寂。」

「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秦立義無反顧的催動第二神通。

瞬間！

所有壽元消耗殆盡。

就連體內的長生物質，也被蒸發消耗。

這種壓榨潛力的方式，遠超死丹，秦立烏黑長發，眨眼間化作雪白，隨風飛舞，孤傲無雙。

他碎裂的心臟，也得意修復，至於被碾碎的雙腿，居然從虛空中汲取碎屑，硬生生復原如新，可見剎那優曇花近乎與道的力量。

「現在，我們可以一戰了！」

白髮秦立衝天而起，宛若神龍出淵，重回帝墳。

「這都不死，你踏馬的是人嗎？」萬歸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明明看到秦立已經化作一具屍體，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又以全盛姿態殺了回來。

「給我去死，風火大陣！」

轟隆隆！

天火傾瀉如流，真罡團團盤旋。

兩者一混著，勾勒出陣紋，顯化出方圓千丈的大陣，風火合流，烈烈焚天，直接把秦立罩了進去，要把他燒成灰燼，永不復活。

「四方殺劍！」秦立白髮飛揚，恍若冰雪漫天，透著一股無喜無悲的超然意志。而不遠處開裂的四方殺劍飛了回來，環繞在他的左右。

「對不住了，為了戰勝敵人，只能獻祭你們！」

秦立抬手一點。

四方殺劍綻放出一朵剎那優曇花。

第二神通的可怕之處，就是不僅僅能燃燒自身，而且還能燃燒物品，將它們的潛能瞬間爆發。

四方殺劍被獻祭，散發出太陽般的絢爛劍光，直接把劍身都融化了。最後四劍水乳交融，竟融合成一把闊劍，匯聚風雷火霞四大異象，呈現出混沌色澤。

「這是一把滅世之劍，也是一把混亂之劍！」

秦立持劍一揮。

混亂灰芒，一閃而過。

風火大陣轟然撕裂，天火熄滅，真罡粉碎。

「萬歸一，今日你必將逝去！」秦立白髮張狂，一手拈著剎那優曇花，一手拿著混亂之劍，恍若救世之主，誓要力挽狂瀾，拯救四方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