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消亡。

青之泉恢復原樣。

雲詩雨卻看出端倪，冷聲道：

「黃金，你為什麼會《一念萬劍訣》？」

秦立尷尬一笑，支吾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雲詩雨心裡有不安預感，怒氣沖沖道：「這是西域第一劍法，只有寥寥幾人悟出萬化劍意，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秦立輕嘆一聲，使用萬劍洪流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一幕，因為他決心不再隱藏身份，接下來不是身消道死，就是逃離北域，還是坦白身份，真誠相待。

「你倒是說啊！沉默什麼。」雲詩雨急迫追問道。

秦立鄭重道：「黃金是化名，我真名秦立！」

「秦立？」

「你是秦立？」

「你怎麼會是秦立？」

雲詩雨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臉色驚變，從駭然到驚嚇，再到不敢相信，最後懷疑人生：「你一定開玩笑吧！秦立不是被傲山仙王殺死了嗎？」

秦立解釋道：「傲山仙王一路追殺，把我逼如往生洞，無奈之下，我走上外道，成就了今天！」

「那你的臉，怎麼換了一張，根本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迹啊！」雲詩雨還是無法接受。

秦立說道：「我吃了易容丹，臉上的肌肉紋理都被我扭曲了，是徹底的換了一張臉。想要變回來，必須再吃一顆易容丹。」

聞言！

雲詩雨胸口起伏不定。

良久之後，她勉強接受了現實。

「你居然是秦立，你竟然騙了我這麼久！」

雲詩雨惱怒異常，一想到自己被耍得團團轉，胸中怒火更甚，直接撲上去，掄起拳頭一頓胖揍。

秦立叫苦不迭，欲要身化黃金，抵禦對方拳勁。

「不許用黃金體！」

秦立被打的齜牙咧嘴：「行了吧！氣消了嗎？」

雲詩雨相當氣悶，問道：「我的青顏劍呢？」

秦立窘迫萬分，不好意思道：「實在是對不住，青顏劍被我吃了！」

「你……」

雲詩雨幾欲吐血。

心中萬般憤慨，化作奮力一咬。

亮晶晶的銀牙咬下，幾乎要啃下一塊肉，不過秦立體質超然，只是有些吃痛，肩頭只被咬出鮮紅牙印。

這時候！

穆月歌吐槽一句：

「可以別打情罵俏了嗎？」

雲詩雨理了理衣服，氣鼓鼓道：「你別亂說話，我壓根就沒他這個朋友！」

秦立臉色大窘，轉移話題道：「行了，我們該聊一下正事，該如何逃出生天？」

「青泉底部，有你要的答案！」穆月歌笑道。

三人齊齊走了過去。

青之泉！

泉水青翠，霧靄朦朧。

其中蘊含大量生命精華，是時間少有的寶葯，能永葆青春，延年益壽，還能治癒暗傷，提升修為。

「雨劍仙王，還請止步！」

穆月歌突然阻攔道：「泉底涉及一樁驚天大秘，你還是別下去了，以免牽扯太多，招惹禍端。」

「只能我們兩人下去嗎？」秦立問道。

「沒錯！」

穆月歌重重點頭。

「哼！我也不稀罕下去。」

雲詩雨有些生悶氣，端坐在泉水旁，閉目養神。

秦立安慰了他幾句，就和穆月歌一同下去。

水潭不是很深。

很快的，兩人來到潭底。

這裡是琉璃地面，遍布細密靈紋，還有青色符文流淌，現成一個巨大的神力囚籠，看不清其中景色，但透出一股駭世魔威，令人心驚膽戰。

「潭底封印的凶物，或許沒有死！」秦立驚道。

這時候！

乾坤珠頻頻震動，愈發滾燙。

多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似乎是某種徵兆。說明底下不是大機緣，就是大恐怖，亦或者二者並存。

「我們下去吧！」

穆月歌取出一顆古樸墨玉珠。

珠子嬰兒拳頭大小，覆蓋繁複靈紋，其中還有符文閃爍，瑩瑩寶光，散發著一股超然之威。

「破禁珠！」秦立目光閃爍，這種器物極為罕見，是陣法與煉器術的結合，只有仙王之上才能煉製，穆月歌難道擁有五器仙的部分傳承，竟擁有這麼多寶物。

啪！

破禁珠落地。

一道烏光，傾吐而出。

烏光夾雜神秘符文，滲入潭底封印，撕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衝天怨氣噴薄而出，幾乎要染黑青之泉。

「我們下去！」穆月歌說道。

秦立一躍而下。

潭底！

一片漆黑無垠。

還有濃郁怨氣充斥虛空。

唯有中央處，有一絲朦朧的琉璃亮光。

光芒微弱，卻照出了不大的囚籠，幾十丈方圓，中間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鎖鏈，有的青銅，有的赤金，有的紫鋼，都雕刻著繁瑣的封印符文，歷經歲月摧殘，銹跡斑斑，但依舊默默運轉。

「那到底是什麼？」秦立瞪大眼睛，仔細一瞧。

囚籠中央。

竟然是一條左手臂。

呈現出夢幻琉璃質感，散發瑰麗絢麗的寶光。

琉璃手臂之中，似乎蘊含滅世魔威，也擁有不朽的生機，是一樁無上珍寶。

八條粗大鎖鏈鎮壓琉璃手臂，持續不斷抽取其力量，魔威注入大地，染黑了整個秘境的突然。生機注入青之泉，這就是永葆青春的奧秘。

這場封印，持續了百萬年以上，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角斗，顯然是雙仙更勝一籌，琉璃左臂萎靡至極，枯瘦如同皮包骨，但依舊保留活性，泛出湛湛神光，是囚籠之中，唯一的光源。

「長春真人的左臂！」

秦立曾夢回上古，因此一眼就認出手臂來歷。

最令人驚懼的是，琉璃左臂歷經百萬年，還未腐朽，具有濃郁生機，鮮活異常，似乎剛剛斬下，這是何等變態的生命力。

穆月歌解釋道：「黑暗時代末期，雙仙斬殺長春真人，但琉璃寶體近乎不朽。所以雙仙把長春真人分割五大塊，分別鎮壓在東南西北中五大地域，希望時間消磨寶體的生機。」

秦立悚然一驚，他想到了書院的地元池，也和青之泉差不多，該不會地下也鎮壓著一部分琉璃軀體。

「對了，這裡有空間通道嗎？」秦立忽然問道。

穆月歌笑道：「雙仙的封印完美無缺，怎麼可能會遺留通道，不然琉璃左臂逃出去，就天下大亂了。」

秦立眉頭大皺：「那我該如何逃離浮雲山脈！」

鏗鏘！

七品殘秋水出鞘。

穆月歌跪在地上，遞出寶刀：

「還請秦先生自斷一臂，接續琉璃左臂！」

「啊！」秦立被嚇了一跳，錯愕道：「這就是你口中的逃生妙計，就是讓我換一條手臂？」

穆月歌鄭重道：「琉璃左臂中，蘊含無上神威。若是能接續成功，秦先生實力瞬間攀升至仙王九品，還能獲得一部分天人威能，逃出浮雲山脈，輕而易舉！」

秦立一頭黑線：「長春真人何其恐怖，我不過仙王四品，接上他的手臂，等同於自尋死路！」

「不，你擁有長生乾坤珠！」

穆月歌目光崇拜，柔聲道：「據說此珠來歷莫測，長春真人得到它后，才迅速崛起。如今此珠落在你手裡，我懷疑你就是長春真人的轉世之身。」

「胡說八道！」

秦立勃然大怒，呵斥道：「我是我，長春是長春，世界上也根本沒有轉世輪迴，死了就是死了。」

穆月歌笑了，也不回答，只是卸下白裙，露出了象牙白玉一般的身段，完美無瑕，瑩瑩如皎月。

「你這是作甚！」秦立眉頭皺成了一個川。

穆月歌嬌柔微笑：「秦先生，你深處絕境，只有融合手臂，才有一線生機。」

「若是你融合成功，就代表你是天下最有資格成就天人的存在，第五教是您的僕人，中央島是您的領地，而我就是您的私有物，您也可以現在要了我。」

秦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