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鎖眉，最後逼著自己吃完了，自己總不能讓顧顧失望。

吃完后大家一起坐車趕到了遊樂園，一路上都在很認真的串口供。

他們是顧顧的父母，顧顧甚至偷偷讓人偽造了證件，證明他們是一家人。

「爸爸媽媽，到了！」

顧顧一下車就改口了。

而白歡歡有些彆扭，她都沒有來得及好好學習如何當一個舅媽，現在就要有這麼大的女兒了。

畢竟又欠還沒辦法開口說話。

她看向阿言，他好像沒有一點兒不自在。

「進去吧，老婆。」

「啊？」

她聽到這個稱呼，半天沒反應過來。

「提前預習，況且，你要嫁給我了，法律、道德上來說，你都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他握住她的手，她想要掙扎，但是卻被他阻止：「作為丈夫，要拉自己妻子的手，不是很正常嘛？還是你想讓顧顧失望？顧顧的玩偶已經抱了七年了，難得找到這個限量款同樣的，你就當是可憐她，也當……可憐可憐我？」

「溫言要回來了，我也快要消失了，你就當時陪我逢場作戲，也好。」

最後兩個字，他咬的格外重。

也好……

他不要多，就要一場繁榮的假象。

哪怕一切是假的，只要身邊的人是她就好，那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沉沉的刺入耳膜，落入心間，最後變成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目光幽寂，小小的自己在他眼中，宛若一葉孤舟。

她又看了顧顧，她眼底全都是希冀，拉著自己的小手都不自覺攥緊。

「舅媽……」

她小心翼翼的喊著，生怕白歡歡變卦。

她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道：「老公，走吧。」

阿言緊繃著臉瞬間緩和，眉眼間染上了暖人的笑意。

就像是個孩子，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一般。

「走。」

他沉沉的吐出一個字，全都是滿足。

大手，捏著她的小手，掌心滿滿都是溫度，一點點暖著她。

大清早，遊樂園的遊客不是很多，但是有一塊人烏泱泱的擁擠在一處。

遊樂園的親子園中，正在舉行一場活動，第一名可以得到限量版的玩偶，已經絕產好幾年了，市面上很難找到。

那就是顧顧夢寐以求的東西。

顧長寧沒辦法守在她身邊，她想要見媽媽，就不能見爸爸。見到爸爸，也就不能見媽媽。

說好的和平分手，彼此不再相愛，但是對她的愛不會減少一星半點。

可……他們卻做不到瀟洒的見面，在一張桌子上共進午餐。

也做不到帶她來遊樂園，做親子活動。

她知道自己每次去見爸爸，媽媽都會難過。

所以她盡量不去找爸爸，她想要那個泰迪熊，想要它代替爸爸永遠陪著自己。

白歡歡注意到她眼中的光彩，看來這個禮物要勢在必得了。

還好她這兩年鍛煉不曾落下，身手一直很好。看阿言的胸肌，也不是開玩笑的，他們拿下第一名是沒有問題的。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默契……

愛人之間的默契，不需要言語，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

第一環節是運球走，兩人的腿各綁一條，中間夾一個氣球，送到寶寶那兒去。

別人都能統一戰線，而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她和阿言的默契，實在是一言難盡。

「跟我走，一切聽我的，別想我是第二人格，你就把我當成溫言。」

「我……我做不到。」

「你必須做到！」

他突然捏緊她的手：「看著我，從這一刻我是溫言。白歡歡，我愛你，很愛很愛你。跟著我，天塌下來有我，地陷下去有我，風裡有我，雨里也有我。」

「我從未消失，我一直在你身邊，默默的守護你。」

「溫言……」

他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讓她有片刻的晃神。

「爸爸媽媽，快點啊，人家都第二個球了！」

顧顧焦急的喊道。

「歡歡，我們要加油了。」

他緊了緊她的小手。

「左腳。」

他一出口，白歡歡很自覺地跟上他的節奏。

他們平日注重鍛煉，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很快，而且跨度也很大。

別人來回折騰了兩三次，就筋疲力盡了，更不要說一次性運滿十個球。

而她們有條不紊，速度一直很快，別人運五個球，她們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后，臉不紅氣不喘。

當裁判宣布第一名出來后，顧顧開心的跳了起來，阿言一把抱住。

「爸爸好棒，媽媽也好棒！」

她開心的恍惚起來。

「顧顧也厲害哦，一直在給我們加油。」

阿言寵溺的捏了捏顧顧的鼻子，眉眼滿是溫柔。

那一瞬，白歡歡覺得這個人格已經很健全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偏執殘缺，只顧自己的想法，全然不顧周圍人的感受。

而他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社會環境，接納了溫言的身份。

他活的很好，周圍人似乎都已經認可這個人的存在了。

他不是溫言。

可溫父承認了這個兒子，溫以晴承認了這個弟弟，顧顧也承認了這個舅舅。

只有自己，還在搖擺不定。

「你在發什麼呆？」

阿言注意到她出神了，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

「啊？」她反應過來，道：「沒什麼，我在想下一輪嘴對嘴咬蘋果怎麼完成。」

「沒事，還有我呢。」

「你又不是萬能的。」

她沒好氣的白了眼。

「在你面前，不是萬能的，也要變成萬能的。我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瞧不起自己。」

「誰是你的女人？」

白歡歡被說得面紅耳赤，忍不住白了一眼。

「你算我半個女人吧，畢竟你和溫言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在裡面看的清清楚楚呢。」

他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道。

這話……如同雷鳴。

白歡歡渾身一僵，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熱到冒氣。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被他提了出來，真的尷尬到爆炸。

「你……你這個偷窺狂！」

她氣得一拳狠狠砸了過去。

「喂喂喂，我也不想的嗎，我屏蔽不了我的感知。」

「流氓，你別跑，老娘打死你。你特么敢偷看，你別跑！」

白歡歡氣的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阿言嚇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