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失望，是失望透頂！」厲南天已經不想再跟她說話了，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剩下的等你爺爺醒過來再說。」

厲老爺子的性格強勢，最講究規矩。

就厲起芸做的這些事，一旦厲老爺子醒了，厲起芸絕對不可能再留在厲家了。

一個被家族拋棄了的人……厲南天深吸一口氣，太陽穴鼓鼓的。他是最不希望看到她過得不好的人，可是她這一次真的讓他失望透頂了。

他的頭髮里彷彿冒出了白頭髮，疲倦又憔悴的看著她的眼睛，說，「起芸，現在沒有誰欠你了。」

現在沒有誰欠你了。

如果厲起芸沒有聽到過他和厲老爺子的談話，或許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她那天無意間聽到過，所以她知道厲南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本來就不是厲家的人，沒有了虧欠，等同於她和厲家沒有關係了。

厲南天已經不想看到她了，他怕自己再看到她，會想到她自殺的母親，想到這些年悉心的教導，再想到她這段時間做的事，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再給她幾耳光。

他堅毅粗曠的臉龐已經恢復了平靜，看向厲起芸，冷靜的開口，「你在厲氏的職位恐怕不方便再做下去了，明早我會公布你離職的消息。在你離職之前，記得把你手頭的工作交接給下面的人……」

他話還沒有說完，又頓了頓，道，「算了，這些我會安排。你直接離職吧，明天我會對外公布！」

這是解除她手頭的權力了。

厲起芸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失態，她在做之前早就想到會有這個結果，所以她並沒有多驚訝。

只是她想過厲南天會生氣，會憤怒，會罵她……卻沒有想過，他在憤怒之後，會說出沒有誰欠她的話。

「好。」厲起芸沙啞著嗓音開口，「該交接的工作的資料我已經列印好放在辦公室的桌子上了。」

「……」她早就準備好了？

厲南天背過手，握緊了拳頭，坐在了沙發上，不再看她，冷漠的說，「我知道了。你走吧。」

厲起芸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厲南天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背脊緊繃，卻至始至終沒有抬頭。

厲起芸今天的所作所為，還有剛才他問話時的反應，已經能夠讓他確定，老爺子的毒是她下的了！

雖然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對老爺子下的毒，又是為什麼對老爺子下毒。

就沖著她做了這件事，他就不可能再原諒她！

厲起芸站了一會兒，沒等到他抬頭，心越來越堵得慌，難受到了極點，她死死的握緊了右手，緊握成拳頭，咬緊了下唇，看著背影堅毅的男人，好半響才開口，「爸，對不起……」

厲南天背脊綳得更緊了，卻還是沒有看她。

厲起芸知道答案了，轉過身，把所有的情緒都藏進了眼睛里，往外走去。

「咔嚓。」玄關的門關上了。

超豪華的別墅客廳里沒有一個傭人敢說話，全部安靜的屏住呼吸，管眼觀鼻。

厲南天在沙發靜坐了一會兒，臉色疲憊難看的吩咐旁邊的傭人，「打電話讓我的私人醫生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