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幾匹快馬從城東進入兗州府。進入城后，聽到那邊城南那邊的鑼鼓聲，以及巷子里有衙役叫喊聲。

「都去城南口聽聽二當家說的話，關乎著所有人的命。」

「沒去的趕緊去。」

衙役一邊敲鑼打鼓，一邊走街串巷的喊著。

「去城南。」

馬兒立馬調轉方向，朝著城南的方向走。等到他們到時，城門下面人山人海。

若非知道這裡發生了瘟疫，壓根不會相信，在這種時候所有人敢出來，敢聚集在一起。

風離痕銳利的目光盯著城樓上的女子，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的背影，她的長相與夢境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她嗎？！

聽著她在上面侃侃而談，將接種的風險清晰明了的告訴所有人。

「你們看到這十一位，就是接種成功的。我不能保證在座的每一個都能成功，但是我會盡我可能讓你們活下來。想要一勞永逸，再也無懼天花，需要你承擔死亡的風險。」

「每個接種的人，必須要填寫一個免責聲明，這是對你、對我、對你的家人的負責。」

「從今日開始報名，先到先種。」

北雨棠說完后，讓他們自己去考慮。

此時府衙里，凡是會寫字的人，全部在書寫免責聲明。

「真是好手段。」古凡之冷哼一聲，「什麼免責書，分明是怕承擔責任，就這樣的人，兗州城的百姓還視她為大恩人，真是虛偽。」

顧翩然贊同北雨棠的做法，可卻不會當著古凡之的面說。

北雨棠下了樓，坐上馬車，返回府衙。

不遠處，風離痕見她離開后，調轉馬頭，朝著雷御霆所在府邸而去。

馬車上，北雨棠握住小墨兒的手，輕聲道：「今日看到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感覺如何？」

「自豪，有一種躍躍欲試。娘親，我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北雨棠輕笑著道：「我們的墨兒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不過，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在你沒有令皇帝都忌憚的地位時，千萬不要露出來。」

「為什麼？」小墨兒不解。

「作為帝王，最忌憚的莫過於底下的臣子，功高震主。你若是能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地步，勢必會引起帝王的忌憚。一旦他想要對付你，不在乎你是否忠心耿耿，在乎的是除掉你，免去威脅他皇位的一切因素。就算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他為了皇位，都可以親手毀掉。」

「你一定好奇，為何娘可以呢。因為娘是女子，而你是男子。你可以造反，可以登上那個王座，而我不可以。這就是為何文宣帝看到數州的百姓上奏的血書，卻沒有過多為難的原因所在。」

「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恐怕已經被皇帝記在心裡。天下之大，莫非黃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記住了，若是帝王忌憚上你，你必須在帝王動手之前，先殺了他。」

小墨兒感受到了娘親情緒上的波動，雖然不顯，卻依舊被他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