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娘親給的。

「娘親，墨兒長大后，一定會孝敬你，讓你不再到處奔波。」小墨兒說著，惦記腳尖，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北雨棠看著小傢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以後娘親就靠墨兒養了。」

北雨棠看向薛千和黛香，「今日是年節，是開心的日子，是合家團結的日子。雖然我們不是親人，但是這一路走來，卻勝似親人。今日我們開開心心的吃、喝。」

她舉起酒杯，小墨兒跟著舉起茶杯，黛香和薛千兩人隨後舉起酒杯，「這一杯酒敬我們遠方的親人。」

四人一同喝下。

「這一杯酒敬天，願我們來年能心想事成。」

四人再度喝下一杯酒。

「最後這一杯酒，敬我們自己，願身體康健。」

「木姐姐說的好。」

四人喝下最後一杯酒，小墨兒為了緩和傷感的氣氛，開始給他們笑話，很快屋中傳出了歡聲笑語。

這一餐年夜飯，四人足足吃了兩個時辰方才停歇。

黛香喝醉了，北雨棠將她放置到房間里后，薛千也迷迷糊糊的睡覺了。唯一清醒的只有北雨棠母子兩人。

北雨棠坐在庭院里，小墨兒依偎在她的身邊，他眼角的餘光看到娘親眼底一閃而過的傷感，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她的手。

「娘親，我們出去走走吧。」

雖然長安城沒有下雪，天氣卻也寒冷，不過，難得小墨兒有興緻，北雨棠沒有掃他的興緻。兩人走牽著走，慢慢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

長長的長安街道上，兩邊的店鋪都掛著紅燈籠，將整條街道都照得透亮。

兩人迎著寒風慢慢的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偶爾能聽到屋中傳來笑聲，遠處時不時能聽到炮竹的聲音響起。

一路上，北雨棠被小墨兒牽著走，等到停下來時，他們已經停在了忠武侯門前。

朱紅的大門前亮著兩盞紅燈籠，大門緊閉。

北雨棠愣愣的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小墨兒仰著小腦袋，軟軟糯糯的聲音說道：「娘親，我聽說侯府很大很漂亮，好想進去看看。」

「你想看？」北雨棠平靜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音。

「嗯。我想去看看。」

北雨棠抱起小墨兒，縱身一躍跳上了牆頭，輕輕落下。許是年節，原本每日都人巡夜，今日庭院里看不到巡夜的護衛，就連丫鬟、小廝都不見，所有人都圍著桌子在後院里吃席。

北雨棠看著屋中熟悉的花草樹木，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如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她慢慢的往前廳的方向走，在靠近前廳時，原本守在門口處的護衛早已被北邢軍打發走。偌大的前廳，放置著一張圓桌，桌上擺滿了菜肴，原本闔家團圓的日子。

此時桌上只坐著北邢軍一人。

北邢軍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目光落在身側的位置，「芝蘭，是我沒有保護咱們的女兒。她是你用性命換來的女兒，我沒能保護好她。我該罰。」

說著，北邢軍一連喝下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