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胭脂鋪出來后，北雨棠帶著小子墨去集市買了一條魚，正準備買豬肉時，發現旁邊有一個攤子，正在買牛肉。

牛肉基本都是官府出售，偶爾有農戶家裡會出售。許多人只是看看，很少會買，主要是價格比豬肉貴許多。能買得起牛肉的人，都是大戶人家。

北雨棠一口氣五斤的牛肉，又買了二斤的豬蹄。

她一想到自己做任務這幾天，小子墨吃得都是蔬菜為主，肉類很少。

北雨棠就想到了，自己可以做一些滷肉讓他吃。

吃不完的放入井水中冰凍著，現在天氣轉涼，放上一兩天都不會壞。

廚房裡，小子墨蹲在灶台後方，就聞著一股股的香味從鍋里飄出，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著。小傢伙眼巴巴的看著鍋中飄香肆意的肉。

北雨棠聽到他肚子的響動，從鍋里拿出一小塊的牛肉，切成片，端給他吃。

小子墨看著面前這碗肉，烏黑的眼眸里閃動著亮光。

「娘親吃。」小子墨第一筷子喂到了她的嘴邊。

北雨棠順勢吃了一口，忍不住摸了摸他，「你自己吃。」

小子墨乖巧的點點頭。

小傢伙坐在灶台後，捧著一小碗牛肉，並未大快朵頤，目光時不時看看北雨棠，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牛肉。他是真的捨不得吃。

以前的娘親有什麼吃的，都是自己揣在壞里吃，而現在的娘親都是將好東西先給自己。

娘親真的變得了，變得很陌生，他卻非常的喜歡，喜歡到有些患得患失。

他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娘親一覺睡過去后，不會再醒來。

他怕，怕下一次她醒來時，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夢。

北雨棠注意到他的異樣，見他捧著一碗牛肉，愣愣的看著她。

她眼眉微挑，「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

小子墨立馬搖頭，「好吃。」

「快吃吧，我都聽到你肚子一直在唱歌。」北雨棠打趣的說道。

小子墨小口小口吃著，牛肉煮的非常的入味，味道是他從未吃過的美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牛肉。

就連村子的大熊也只是吃過一次。

那時候他在和大夥說的時候，可神奇了，弄得所有人都是一臉羨慕。

以前從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吃上，沒想到他真的嘗到了，味道真的就像大熊說的一樣，很好吃，吃過後就忘不了。

小子墨看著鍋里那麼多的肉肉，心裡有一個猜測，「娘親，你是不是又要發病了？」

北雨棠一愣，沒想到他會如此問。

小傢伙很敏感，已經看出苗頭了。

北雨棠一對上他那忽閃忽閃明亮的眼眸，有些不忍告訴他。可是，她不得不說。

「嗯。」

小子墨聽到后，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暗，「娘親，你的病什麼時候會好起來？」

這個病……

北雨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或許，等到她大仇得報，她就可以休息了吧。又或許會一直、一直，周而復始的下去。

「過幾年後，會好起來的。」北雨棠不忍小傢伙失望，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