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當着她的面提凌雲宗顧成姝？
何凝又氣又憋屈！
眼中的憤怒差點就燒出來，不過，又被她迅速按了下去，“是啊！”彼此傷害呀，誰怕誰，“我也好佩服她呢，她幾乎沒用自己的後臺，一個人在西傳界走一圈，就把魔神和它的大小月詭們，以及詭修們，弄得人仰馬翻。”
看誰氣！
顧成姝好歹是他們這一邊的。
雖然天一門因爲她，鬧得灰頭土臉，但是……，她師父也因此更進一步。
這樣想的話，她也不用爲宗門名譽受損而遷怒了。
“我猜在魔神那裡，她可能是它們必殺榜單的第一人。那些受命追查、追殺她的大小月詭和詭修現在的日子肯定都不好過。”
何凝笑意盈盈，“也許都已經被叱罵過好多次了，只要一想到此點，我就好高興好高興！”
黃連珠：“……”
她努力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但……
如果能再看到昨晚那人，再親身試探幾下，她翻身的日子也許就到了。
那張大網和顧成姝的太像了，唯一的區別，只是那網似乎微帶雷力。
黃連珠知道憑她現在的尷尬身份，想調動暗藏人員，滿坊市的去查那個人是不可能了。
只能自己來，可她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
唉~
昨晚要是沒喝酒就好了，如果沒喝酒，示弱一點，也許就能套到對方的名字，在哪住呢？
“……是啊，只要想到有大月詭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被魔神責罵，我也好高興！”
靈福大人怪她辦事不利。
還在魔神那裡告了她一狀。
赤天大人一句話都沒幫她說。
黃連珠知道自己跟它們的差距，倒也不傷心，但是，找到顧成姝是她想幹的事。
不把這件事情幹成，魔神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不記得她，義父……卻不一定。
義父現在的身份同樣尷尬，雖號南王，可是轄下，已經沒有一城一地。
他們現在的日子……真的不好過了呀！
前方的岔道終於到了，黃連珠慶幸她終於可以和何凝分開走了，“何道友，我先往這邊走了，以後有緣再聚！”
“好啊！”
何凝還是笑眯眯的，“我們的緣份可能會很多。”
隱隱的，她總覺此女的身份，不是簡單的小詭修。
宗門所查，黃玉華靈根資質都不差，在畫符上也有一定的天賦，爲人也努力，要不然，也不能那麼容易就進入符堂。
但是，不對就是不對。
這份身份絕對不對，雖然搜魂了與她早年就認識的幾個人，確定她就叫黃玉華，識海里還有他們相交的畫面，但，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識海做手腳，也不是不行。
何凝轉身好像輕輕鬆鬆的走了，只把黃連珠氣得磨牙。
對方就差明晃晃的說，她要監視她了，偏她還沒有半點辦法。
氣了一會，黃連珠快步往符堂去，她進入符堂沒一會，顧成姝也從另一個方向，走進了器堂。
“師叔！您看這是什麼？”
顧成姝向閔風獻寶，“星晶呢。”
“……果然是星晶！”
閔風大喜過望，“從哪弄的？”
“昨天賭石有人開了星晶，我花五萬中品靈石買下來的。”
“……最後保本了嗎？”
“保本了，還有賺的。”
“好好好！”
閔風馬上在心裡巴拉起自己的算盤珠子，“師叔再幫你融入晃神鈴裡，但是吧，我要十分之一星晶報酬，你沒問題吧？”
“師叔！您要什麼報酬啊？”
顧成姝笑眯眯的推出一隻小玉盒，“我孝敬您一兩。”
正常一兩就可以煉製一個不錯的音系法寶了。
“這麼好？”
閔風一下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果然長大了！”
在靈界的這段時間，曾經面帶憂慮，不怎麼說話的女孩，似乎越來越開朗了。
“那師叔就受着了？”
“當然，這是我孝敬的呢。”
顧成姝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把星晶融進晃神鈴的活，我陪您一起幹啊！”
“……你是想提前把本命法寶弄好吧？”
顧成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
閔風也早就期待她的如意扇了。
“回頭姜長老要是問起，你直接回你自己不想休息就成。”
孩子上進，他總不能攔着。
“那現在就開始吧！”
顧成姝今天的心境恢復不少，不想待在家裡面對師姐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想去想就在不遠處養傷的所謂父親。
本命法寶早點完成，她也能早點安心。
“跟我來！”
閔風收了師侄孝敬的星晶，起身就帶她到最好的火室。
……
草廬前，對着院門曬太陽的顧文成面露失落。
昨天喬雁來後，他就在等着了。
可是，日落星稀，女兒沒有來。
今天一早，他又以曬太陽的理由，早早的等着，可是，太陽一點一點的升高，如今已經漸漸偏西，女兒還是沒有來。
顧文成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他就不該有期待吧！
顧文成閉上了眼睛，可是恰在此時，草廬的禁制被觸。
他激動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旋即吐氣吸氣，儘量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進來！”
可是，進來的只有喬雁！
她的身後，沒人。
顧文成原本按着的異常心跳，不由自主的緩了下來，慢了下來。
“師叔！”
喬雁心疼自家師叔，雖然師叔面上好像沒什麼，可是眼中那一閃的失落，她還是看到了，“我今天來遲了，不過，不是我不想早點來。”她裝着沒看到，笑盈盈的道：“是成姝昨天賭了一塊赤血石，我到丹堂那邊請那邊的丹師提煉成赤血，又到春風樓，給您做成藥膳了。”
說話間，她就提出了一個乾坤食盒，“這是成姝特意讓我給您帶來的呢。”
“……她人呢？”
顧文成沒看食盒，只看喬雁。
“她去給自己的本命法寶做最後的塑型了。”
那就是在器堂了。
明明擡個腳就能到他這裡來。
顧文成到底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我在這裡後，都說了些什麼？不要隱瞞，我要聽原原本本的。”
“她說……”
喬雁也沒打算隱瞞。
這事……父女兩個都有心結，隱瞞的結果，可能是他們彼此的心結更加的嚴重，“……師妹就是這樣說的。”她看着自己的師叔，都想嘆氣，“師叔，您都到這裡養傷了，爲什麼不能第一時間請姜長老告訴成姝？”
“……不見就不見吧！”
沉默了好一會，顧文成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喬雁的話，“她說的對，我現在、以後都是太歲！”
他的腳步不會爲任何人而停留。
“你以後也不要常來看我了。”
喬雁有些一根筋。
顧文成嘆了一口氣，“也不要在她面前再提起我，不要欲言又止，否則……，她真的會連你都疏遠。”
喬雁：“……”
昨天師妹讓她回宗呢。
雖然後來沒提了，但今天……
“我知道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其實，若您現在不是傷着，我也不想理您。”
她也不想原諒呢。
可誰讓師叔現在傷着呢。
喬雁無奈的很，“好好吃這裡的藥膳，這好歹是成姝給太歲的。”
讓太歲重成太歲，是她們都願意的事。
“不想回就不回吧，當太歲上癮，那就好好幹。”
師妹不好搞，師叔也不好搞。
“不要讓我們的偶像虛弱無力的躺着。”
喬雁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今天徐大方都罵她了。
罵她不該在那樣的日子，把師叔搬出來。
哪怕是沒死的師叔……
徐大方從來都不敢罵她，只今天……
喬雁大踏步的回小院，接受徐大方的碎碎念時，顧成姝已經在最好的火室揮汗如雨。
除了師叔，一起幫忙塑型的煉器大師，還有八位呢。
她被他們指揮的團團轉，偏偏他們還好像演練過的，按順序來。
十六把劍，每把劍砸九九八十一下，再從頭聽他們的喊叫，在塑型時充當靈石，再打入神識烙印，然後一切又重新開始，一次兩次三次……九次。
再然後是扇面，扇網……
不錯，曾經的大網成了如意扇扇面的一部分。
它可以一直不動，只當扇面的裝飾，也可以出其不意的當那隻大網。
“薛圓，一號臺！”
“薛圓，三號臺！”
“薛圓，十一號臺！”
“薛圓……”
顧成姝發現，她幸好晉階了結丹，這要還是築基，不僅靈力跟不上，體力也跟不上。
她在火室裡縮地成寸，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搬。
時間在緊張又有序的忙碌中慢慢往前，隨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入神識烙印，原本經過雷煉就很聽話的如意扇漸成血肉，再不用前輩們喊她了，哪裡還要再敲一遍，哪裡還有不足，顧成姝已經心如明鏡。
終於，不再是她配合着九位煉器大師，而是九位煉器大師開始配合她了。
……
天公山，在圍剿中好不容易逃下命，又休養了一段時間的赤天和靈福再次碰頭。
“魔神大人又在催問顧成姝之事了。”
靈福甚爲無奈，“你說那個臭丫頭能藏在哪？”
“你是靈界的地頭蛇，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赤天當然不敢再攬活。
魔神大人在靈界的眼線不止它們，肖御在天一門坊市，親口說顧成姝功大，親口說吸靈魔屍是她發現的事，大人已經知道了。
如果不是它和靈福那天確實用命，魔神大人的責罰恐怕已經下來了。
“現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們越急，那個臭丫頭躲的越開心。甚至肖御就是知道這一點，乾脆就讓我們實錘這件事，讓我們明明知道是她乾的，可就是找不到她。”
“……”
說得好有道理。
靈福氣得磨了磨牙，“我們找不到她本人，那你說，我們找找凌雲宗的晦氣如何？”
找凌雲宗晦氣？
那還要到浮元界呢。
而且凌雲宗的晦氣是那麼好找的嗎？
看看南王就知道，無恙那個老狐狸有多狠。
凌雲一指下，有多少族人隕命？
那天也就是它當機立斷，在圍剿中如壁虎斷尾般分割了部分身體，要不然，被那一指點實，這世上再無赤天。
“你找浮元界聯盟的晦氣，我會支持，可是找凌雲宗……”
赤天打出一面水鏡，“照照鏡子，看看我們兩個氣色如何？”
它們兩個額上的角都暗淡無光。
“凌雲宗轄地裡曾經發展的詭修，幾乎因爲喬雁而全軍覆沒。”
它們沒有內應。
“我們的族人……，不要說凌雲宗轄地了，就是整個浮元界，可能一個巴掌都能數得下來。”
喬雁短短時間，從元嬰初期衝進了元嬰後期，都是因爲它們死了的族人爆出的精純靈氣團。
“整個浮元界的修士，看到我們都跟餓虎撲食似的，就等着跟喬雁似的大補一場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靈福覺得赤天是在漲他人威風，“三十三界的高層，誰不知道，我們可以是大補之物，可是他們做什麼了嗎？”
“他們還沒做什麼嗎？”
赤天簡直不知道說它什麼好了，“你分派在天一門周邊的人手，有一個活的嗎？我們兩個若不是本事大，逃得快，這世上還有我們嗎？靈福，你要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了。”
以前各界高層都剋制的很，生怕他們殺得太厲害，魔神會報復。
可是現在呢？
“……我明白今時不同往日。”
靈福怎麼可能不明白。
但是就像赤天說的，它是靈界的地頭蛇。
找不着顧成姝，魔神最先責罰的會是它。
靈福曾經見過魔神大人發怒的樣子，那年它還只是七階，可是那個比它厲害的族人，直接被魔神大人一掌按下，最後讓它和另外幾個族人分食了。
它能這麼快的晉階，也是因爲當年的那場吞噬大補。
“但找不着顧成姝，我的未來堪憂啊！”
赤天：“……”
它不說話了。
它其實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你看我們要不要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大殺特殺一番，逼肖御和聯盟一把，讓他們交出顧成姝？他們可以不傻，不交顧成姝。”
靈福冷哼一聲，“我們也可以一直的大殺特殺，正好收集血食！”
多補補，重回巔峰，哪怕魔神大人，也不能輕易的把它抹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