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有一些激動。
作為生長在圣樹下的她,一時忍不住的伸手出去觸摸。
雖然說她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觸及這里的一切,可是圣樹是她心中的家園,更是迦樓境地上所有一切物種的能量來源。
自然會從身心有一種崇拜和依賴,所以她還是去摸了。
可是,這一次,她卻奇異的摸到了實物的感覺,甚至嚴格的來說,她被圣樹造型的這個盆景直接給扎了手!
痛,刺痛!
指尖的那種針扎感竟直傳入腦,隨即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靈魂都哆嗦了一下,繼而整個腦海里,出現了奇異的畫面!
風馳電掣,光影成線!
她像是穿越一切的光,以極速的姿態在時間軸里游弋一樣!
她看到了一株樹苗的成長,也看到了以這棵樹為中心的生命蔓延。
綠意蕩開,花草蓬勃,各種各樣的生命開始出現。
它們聚集在一起,于那棵越長越大的樹苗一起,把荒蕪的一切賦予了生命的綠,賦予了自然的美。
而后,她看到了綠樹下出現了一個個虔誠的信仰者。
他們跪在樹前禱告,依在樹下生存。
樹,越來越高,越來越壯,綠意蔓延的世界越來越大,樹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當人海中有幾個身影脫穎而出,當他們鶴立雞群一般地顯眼奪目時,蘇悅兒只覺得呼吸在灼熱。
因為這些身影她有一種強烈的熟識感!
他們是……
哇!嬰兒的啼哭聲,響亮起來,樹下一個女嬰被一個老者高高舉起!
瞬間,所有跪著的人們俯下身去如拜神靈,而那個女嬰在一片綠意里大聲的啼哭著,唱響著生命的美麗!
那,是我?!
蘇悅兒的心頭一震!
隨即一股清涼自心間上涌,而后她看到了一個拔地而起的王國。
而忽然間,一個身影從她的眼前掠過,她的心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似的,猛然一痛,隨后她就發現……
她的腦海里什么畫面都沒有了不說,人也不在那個奇異的殿宇之中。
她盤膝坐在地上,掌心里草魂已經變成了金色不說,竟然藤蔓上還有一些如同鉆石一般晶瑩剔透的尖刺。
這,這是……
“悅兒?”夜白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有些小心翼翼。
蘇悅兒轉頭看向夜白直接一頓:“夜白?你,你怎么了?”
鼻青臉腫的夜白,讓蘇悅兒一下就慌了身,她心疼的起身,直接撲到夜白的跟前就是緊張的察看。
夜白愣住了,他看著蘇悅兒:“你,不記得發生什么事了嗎?”
蘇悅兒聞言呆滯住,眨眨眼后看了看自己掌心金燦燦的草魂,又看了一下周邊眾人。
當看到唐川更加慘不忍睹的倒在霍驚弦的懷里,其他人每個人都睜大眼的看著她時,她打了一個哆嗦,抬手小心翼翼的指了自己:
“我,打了你們嗎?”
“不,但是,另一個你,出現了。”夜白當下講了之前發生的事,當蘇悅兒聽完后,她一臉茫然。
“我一點都不記得這些,我只知道,看到那顆黃珠子的時候,心里莫名的就激動起來,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醒來之后,可有什么感覺不同了?”龍煌在旁出言詢問。
蘇悅兒看了眼掌心的草魂,閉上眼迅速的去感受體內的一切變化,一盞茶的功夫后再睜眼,雙眼竟是充滿了歡欣的激動。
“怎么了?”夜白看著蘇悅兒的雙眼:“你好像很開心。”
“我的身體不在虛弱不堪了!”蘇悅兒說著一抬手,一道金光直接灑在了夜白的身上,立時夜白只覺得周身都有了一種清爽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了鼻青臉腫,不但恢復了本來的英俊面貌,甚至還有些更美三分的感覺。
就好像被用了“美圖秀秀”似的,看著簡直毫無瑕疵。
“你的治療術,沒問題了?”夜白的視界是全方位的,所以他看得到自己的變化,當下有些驚愕。
畢竟自小蘋果出生之后,蘇悅兒雖然魂力得以恢復,卻在治療術上都有一種不暢的感覺。
不但治療術的本身會受到影響,難以達到以前的效果,而且她自己似乎是能量透支的太過厲害,所以身體狀態其實一直都是很差的。
可現在……
“沒問題了!我吸收的第一塊圣體似乎獲得了力量,所以我現在,覺得渾身都暢快起來了!”
蘇悅兒興高采烈的說著,沒有注意到一旁抱著小蘋果的霜火聽到這話時的驚愕。
怎么會這樣?
明明她吸收的圣體是有被自己做了手腳的。
霜火很震驚,因為蘇悅兒吸收的那塊從霜風手上得到的圣體碎片,根本就是被他置入了煞氣之源的。
煞氣之源的存在,是會阻礙她的治療術提升,更會引著她向黑暗靠近。
他精心布置了一個局,就是為了讓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會被慢慢的影響,會終究和他站在一起。
可是現在,她的治療術竟然再度暢通無阻,更甚至,她之前已經強行消耗掉的圣體力量也得以恢復。
那豈不是……他的計劃白搭了?
這一刻,霜火真心是又驚又急又氣,他迫切的想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忍不住的開了口:
“阿月,你怎么會突然就好了呢?”
“不知道。”蘇悅兒搖著腦袋:“反正我剛才自視身體就發現了這樣的變化。”
她說著看了一眼掌心的金色草魂:“或許,是另一個我把那個黃珠子內的力量給吸收了的緣故吧!只是……”
“只是什么?”夜白看到蘇悅兒的眉眼里閃過一絲疑色,當即詢問。
蘇悅兒撇了一下嘴:“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我當初和她融合的時候,她其實試圖過主導我來著,可是……”
蘇悅兒伸手摸上了夜白的臉:“因為我的心里裝著你,生怕輸給她就會斷了和你在一起的情緣,所以怎么也不肯低頭,最后……”
“她低頭了?”
“她成全了我,因為她說,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愛情是經的住歲月變遷和外力破壞的。”
蘇悅兒說著腦門和夜白的腦門抵在了一起:“她想讓我看看,愛情是多么的可笑和多么的經不起期待,所以成全我,想讓我最后向她低頭。”
“那她沒機會了。”夜白不加思索的一句話,讓蘇悅兒一愣,隨即笑的眉眼彎彎:“我也是這么覺得。”
“你剛才說奇怪……”
“哦,對,我說奇怪是,自那之后,她不但和我共享記憶和所知,也從來不曾再占據這個身體的主導權,可是為什么她又會突然冒出來呢?”
蘇悅兒說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草魂:
“還有,我覺得,她其實還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可是我明明就是她,她也就是我,為什么她還要瞞著我一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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