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將早餐放在床頭桌上，靜靜站在房間里，凝視著龍擎天良久。

他沒有以往的身姿挺拔，略有些頹廢的靠在木質椅子上，一手隨意垂在一側，另一手放在桌子上的煙灰缸上，兩隻手指間夾得煙頭，已經快要燃盡。

那麼多的煙，其實他並未真正的抽幾口。

大部分，都是自己燃燒完畢的。

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他慢慢思考了吧？

這樣想著，莫久緩緩移動腳步，來到了陽台的推拉門前。

她伸出了手，將門拉開。

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撲鼻而來。

莫久咳嗽了兩聲。

龍擎天聽到莫久的咳嗽聲，那沉思中一動不動的眼珠，深沉的好似什麼都照不進去的宛如子夜般的眸，終於動了動。

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見莫久因為煙草咳嗽的小臉有點紅，這才看向手頭上的煙。

他的手指動了，將煙頭恰在煙灰缸里，然後站起來打開了窗戶，清冷的風涌了進來，讓他的大腦一片清明。

龍擎天再次轉身，摟住莫久的肩膀，進入了卧室，打開另一側的窗戶，給房間通風。

他仍舊沒有講話，但是這種貼心的舉動，讓莫久放下心來。

她端起牛奶遞給龍擎天，「哥，吃點早飯吧。」

龍擎天下意識的想要搖頭，可是抬頭看見少女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神，又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接著，他坐在沙發上，兩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垂著，俊朗的五官因為一夜沒睡，顯得有些頹廢。

可莫久知道，他即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會精神奕奕，折磨他的不是睡眠，而是他隱藏在心底的心魔。

莫久坐在了龍擎天的身邊，雙手抱住他的頭，這樣溫柔的動作讓龍擎天身體一僵，卻接著順從的配合莫久的動作。

龍擎天躺在了莫久的雙腿上。

莫久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了龍擎天的臉，接著按在了他的眼睛上，因為遮住了他的眼睛，龍擎天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莫久揉了揉他的眼睛，按住他頭頂的幾個穴位，仔細掐了掐。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這種最溫柔最女人的舉動，表示自己對他的關心與支持。

又過了五分鐘，龍擎天終於開了口。

「你知道三年前，陸蘭為什麼會受傷嗎？」

龍擎天突然開口提到陸蘭，莫久雖然覺得心裡不舒服，卻沒有開口打斷他。

他現在需要傾訴。

龍擎天的確沒有等莫久回答，便再次開口：「三年前，也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抓住鶯哥，我們跟蹤他的一個人，去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卻不小心中了圈套。同去的五個戰友，除卻陸蘭，別人都戰死了。而陸蘭，為了救我，也被人擊中了腦部，足足昏迷了三年。」

竟然是這樣！

龍擎天這輩子估計從沒有過這樣悲慘的經歷吧？！

他的履歷表上，都是光鮮亮麗的，可是誰知道他也曾經有過失手的時候？

可是，一向理智冷靜的人，為什麼會失手？

莫久按著龍擎天的手指，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