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擎天深深嘆了口氣，望著這個是非不分的女人，用最簡短的話將照片事件解釋一下，最後說道：「莫姨，你有必要親自去一下東郊一中。」

說完這句話，他大步向外，追了過去。

莫嘉怡跌跌撞撞三兩步衝下樓梯，剛打算衝出去將莫久拉回來，突然一道尖銳的驚叫聲，倏忽的劃破夜空！

「啊……！」

……

……

夜，冷而黝黑。

走出莫家老宅，莫久漫步在路上。

心裡的難過還是一波波，剛剛在莫家的爆發，好似一個引子，痛苦宛如洪水決堤般，洶湧著將她淹沒。

心，還是疼。

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的。

眼前一片黑暗，莫久卻並不覺得恐懼，只有一種絕望與茫然。

胸腔里好似被什麼堵住，讓她呼吸不暢，哽咽一聲聲，止不住。

眼眶裡的淚水，不自主的往外流，莫久仰著頭，譏諷的笑著：是不是十年的淚水，要在這一刻，流盡？

高跟鞋穿在腳上，十分不便，走著走著，她腳下一個趔趄，八厘米高的鞋子，左右搖擺，她覺得自己就好似一個醉漢一般，竟怎麼也平穩不住身體。

啪！

莫久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不管這是哪裡，也不管身後身前有沒有車，她徑直坐在那裡，遷怒的將高跟鞋一把扯下，狠狠向前方扔去！

接著她雙臂抱著膝蓋，人蜷縮成一團，將頭埋進膝蓋里，任淚水滑下。

莫久身後，黑色路虎不遠不近的跟著，車裡的龍擎天在莫久開始左右搖擺時，便快速停車下來。

他一步一步，緩緩來到莫久身後，望著這個從認識開始一直刺蝟般的女人，一點一點，在他面前防線瓦解，崩潰。

這不是少女第一次哭，可這是龍擎天最心痛的一次。

他蹲下身體。

莫久知道，龍擎天一直跟著她。

她哭啊哭啊，淚水好似不要錢似的，一直流一直流，怎麼也停不下來。這一片靜謐的路上，只剩下她的哽咽聲。

良久良久。

莫久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看著龍擎天，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

龍擎天的大手猶豫著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在我面前，不用這樣。」

不用這樣，是指不用佯裝堅強？

視線模糊之中，她能夠看到龍擎天仍舊是晚宴上那一身西裝。

暗夜中，月光下，男人峻冷，女孩嬌俏，只是莫久知道，此刻自己一定是眼睛紅腫，又丑又狼狽。

憑什麼？

莫久覺得不公平，憑什麼龍擎天每次都氣質絕佳，而自己卻要宛如醜小鴨？

她忽的轉身，直接抱住男人的腰身。

龍擎天下意識想要伸手推開她，可手頓在半空中，他又突然想到，少女已經如此傷心，自己此刻推開她，會不會太殘忍？

一向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龍大少，此刻竟然會想到殘忍一詞，若被玉卓與龔宸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能夠感覺到男人身體一僵，莫久的心裡終於平衡了一些。

可，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