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傲凡看著碗里一點點的瓊漿玉釀般的酒液，頓時精神一震。

是夏國的迎駕酒！

他眨巴眨巴眼睛，感動的說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

純屬想多了！

算了，不和他計較！

白嫚薇給自己倒了一杯，碰了一下他的酒碗，神色複雜道，「你變了，以前那麼風雅，絕對不用這種粗鄙的大碗。」

雖然他用的這個瓷碗也很精巧，外圍是山巒峻岭的手工釉彩，但，實在不像是喝酒用的。

「粗鄙么？」君傲凡垂著眼眸輕聲道，「其實，這是小星星用的。」

他一口喝乾碗里的酒。

粘稠的迎駕酒初品甘甜，後勁極大，一下子就讓他小腹生火，臉龐酡紅。

「好酒！」

君傲凡忍不住高聲讚歎。

星河獸載著他們朝著更高的天空飛去。

它的力量比小星星更強一些，可以完全為他們隔絕惡劣的天氣，冷風根本吹不到身上。

什麼高處不勝寒，沒那回事！

白嫚薇不敢喝多了，淺酌一口，遲疑道，「小星星呢，在哪裡？」

以她對君傲凡的認識，他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不說無用的話。拿著靈寵用的碗，一定不甘心，想要表達什麼。

君傲凡嘴裡噴出一口酒氣，喃喃說道，「它走了……」

走了？

是離開了天蒼大陸，還是……死了？！

白嫚薇的心顫了一下，厲聲說道，「你說清楚一點！別那麼模凌兩可的！想急死我么？！」

而後，她突然怔住了，咬緊下唇，不再說話。

只見君傲凡的眼睛通紅，肩頭顫抖，欲言又止。

很快，眼睛里流出一行淚水。無法遏制心頭的悲憤，緊緊的抓著酒碗，痛哭道，「她懷著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

「就算我和小星星切斷了契約，還是沒能救我妹妹！」

「她死了……一屍兩命！我儘力了！她還是走了……」

白嫚薇渾身巨顫，立刻明白到底在說誰。

是君若妍！

君傲凡的熱淚滾滾而下，哽咽道，「我曾經以為，我站在大陸的巔峰，我睥睨天下，眼睛里包容整個世界……但是現在……我狹隘的連一行眼淚都容不下了。」

「我已經沒有未來可言，除了你和皇兄，我什麼都沒了！」

「薇薇！替我殺了於少商！求你了！」

親眼看著妹妹被剖腹而死的時候沒有哭。

被君無殤救下的時候沒有哭。

逃亡路上艱難險阻，不斷在傷痛中掙扎，也沒有哭。

現在，在最心愛的女人面前，他哭成了球。

白嫚薇抿著嘴，默默給酒碗滿上。又把懷裡的蛇拉出來，倒滿一小杯。

而後，平靜的說道，「你若是想醉死，就幹了這一碗。反正，於少商已經被我殺了！君若妍的仇也已經報了。」

啥？

君傲凡還有大把的悲傷沒有宣洩，抓起酒碗正要幹了，聽到她說這話，差點把酒灑出來。

他難以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麼？！」

而墨蒼雲湊在酒杯邊上，張口鯨吸，嘶嘶把酒全都喝乾，感到渾身發熱，又像要進化的樣子，索性縱身一竄，鑽入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