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失語。

  丁凌眉頭微揚，掃了眼歐陽斯文，道：

  “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聽你們這話的意思，身為這方世界的天道之子，你們能懂得這方世界的一切知識奧義點？”

  “可以這麽說。”

  歐陽斯文表情平靜，言語篤定。

  “那這方世界指的是？”

  “自然是你們口中的西遊主世界、投影世界、靈寶圖鑒無盡小世界，以及無窮裡世界！”

  “哦？”

  丁凌目光閃爍不定。

  若歐陽斯文沒有騙他，那他所在的‘遊戲世界’跟這方世界，似乎是完全割離出來的？
  想想本尊尚且無法抵達這方世界，只能投入一道神念到西遊主世界，附身孩童陸文理身上這事，丁凌若有所思：
  “看來這方世界真的跟遊戲世界是隔離的。若非完全割離，憑借著西遊世界的眾多奇詭詛咒源，一般的仙俠世界都必定會淪陷崩潰，更別說武俠歷史世界了。”

  丁凌隨即問道：

  “那你們是否知道詛咒源源頭一事？”

  “自然知曉。”

  “能否說說？”

  丁凌雙目灼灼的看著歐陽斯文。

  “看來閣下很關心詛咒源源頭一事？”

  歐陽斯文笑著說道：

  “想要我們說也不是不可以，公平交換。先把我想知道的魔羅門秘術的密文告知於我們。”

  丁凌也不廢話，直接說了大半。

  歐陽斯文一行人聽得興奮、激動、恍然大悟的同時，忍不住個個叫絕，狂呼‘原來如此！’

  但丁凌說到一半不說了，就好似一個人做著美夢，正在關鍵時刻，突然被人擾醒一般，其中的不適、不爽，幾乎要溢出眼眶。

  “還麻煩尊下繼續。”

  歐陽斯文深吸口氣，緩緩說道：
  “我們公平交易，尊下不能說話不算話。”

  “你們話說一半。我也只能兌現一半。”

  “……我們明明全都說了。怎麽就隻說一半？”

  歐陽斯文有些怒了，古井無波的眼中出現了朵朵火苗，顯然對於魔羅門秘術密文一事極為上心：
  “你想要知道我們為什麽不害怕，不怕死。我們不是說了嗎？因為我們是天人，天人對於害怕，對於輪回，根本無懼，因為我們不會死。就算死，也會重新回歸天道之靈狀態！只要找準時機，就能投入凡女腹部，十月懷胎之後，再度出生。如此回答，尊下滿意了嗎？！”

  哪吒瞠目、怎舌。

  楊靈也是側目不已。

  她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變太的‘種族！’

  簡直就是明晃晃的作弊！
  說的好聽是天道之靈，說的不好聽就是天道之中的寄生蟲！
  殺不死、毀不掉。

  難怪有恃無恐，毫不懼死！

  丁凌釋然的同時，盯著歐陽斯文一行人細細打量：

  “殺不死你們，若是把你們困死在一處黑屋中億萬年呢？”

  “……我們會自殺。到時候一樣能重回光明！”

  歐陽斯文絲毫不怕，只是催促丁凌履行諾言！

  丁凌本想毀諾，但靈魂卻傳來刺痛之感，便知道自己發誓的時候，肯定是著了歐陽斯文他們一行人的道了。

  這若是真的不說。搞不好這具化身真的會毀滅。

  丁凌自然舍不得化身死亡。

  這化身雖然現在死去，他學會的知識點，本尊也能記住，並且也能得到滿級回饋。

  但這化身身上‘賺’到的諸多詛咒源、詛咒源力，必然是無法帶回去的。

  這就好比化身得到了一萬個金幣，若是丟在這裡，就真的永久喪失了。

  是以。

  思量半晌後。丁凌還是把魔羅門秘術的密文告知了歐陽斯文他們。

  但這些密文，就算悉數告知他們。

  他們也是無法弄懂魔羅門秘術的。

  只因這些密文，極為枯燥、難懂。

  就好似老外在讀‘古詩’讀文言文！那種難度，可想而知。

  而丁凌能懂，完全是因為他有外掛！
  不管任何書籍，只要看完，就能滿級。這等逆天外掛在手，不管多難的知識點、密文，秘術，在丁凌這兒，難度系數都等於零。

  “能仔細說說嗎？”

  歐陽斯文一行人琢磨半晌，似懂非懂，一頭霧水，不得已，只能再次看向丁凌，想要求解其中內容涵義。

  丁凌笑而不語，只是繼續看電腦上的文檔、圖案等等。

  一門門秘術滿級。

  身上的異象此起彼伏，聲勢浩大。

  看得歐陽斯文一行人怎舌不已。

  尤其是在看到丁凌又學會了很多有關密文的秘術後，更是眼紅、羨慕、嫉妒。

  同時，他們也無法理解、難以置信：
  ‘我們是天人，是天道之子，都無法順遂破解的密文。他一個螻蟻，怎麽就能破解？！而且還破解的這麽快！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若不是親眼所見。

  有人告知他們丁凌可以輕松破解密文，並在閃電間學會密文上記載的秘術！

  他們是絕對不會信的！
  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你，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歐陽斯文實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問道。

  他眼中的平靜早就丟了。

  就算是天人，底氣十足，毫不懼死，但面對丁凌這樣的逆天人物，他們也是無法保持淡定！
  比之他們，丁凌更像是個天人！！

  “想知道？”

  “當然。”

  “先跟我好好說說詛咒源源頭這事。“

  “……我們說了，你能否把你如何破解密文，並迅速學會其中秘術的原因告知我們？”

  “當然。”

  丁凌不假思索道：
  “但你們需要多回答我一些問題。”

  “可以。”

  歐陽斯文笑著點頭道：
  “我們發誓吧。”

  當即雙方發誓。

  歐陽斯文很是滿意的說道：
  “詛咒源源頭源自一方大江，那大江奔流向東。直入時空虛冥之海。”

  “時空虛冥之海指的是？”

  “藏於時空深處的一方毒源！”

  歐陽斯文眯著眼睛，神情稍稍有些凝重：
  “可以毒死任何人的毒源。”

  “你們也會被毒死？”

  “……不錯。”

  歐陽斯文臉色發黑，但還是乾脆的承認了。
    丁凌微微一怔，心想連天人都能被毒死，看來天道也會被毒殺？

  丁凌問了。

  歐陽斯文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丁凌：

  “你不愧是可以超脫凡人的強者。是的。我們這方世界的三千大天道早就被毒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殘破的小天道。”

  “大天道？小天道？怎麽個說法？”

  “大千世界的天道我稱之為大天道。小千世界的天道則是小天道。”

  “聽你這意思。這方世界在遠古時代，曾有三千大千世界？”

  “不錯。”

  “……”

  丁凌一時無言，但很快接著問道：

  “所以，靈寶圖鑒的無盡小世界之中是沒有天道可言的？”

  “可以這麽說。”

  歐陽斯文點了點頭：

  “那無盡小世界太小了。就算有小部份比較大。但都化作書籍形態了。比之真正的天地，差遠了。若真的有天道、地道在，那書籍根本裝不下，也容納承受不了。會自動裂開，化作一方浩瀚世界存於世界。”

  他手指外界方位：
  “就好似這位楊小姐之前生活的小世界，雖然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一千多萬人。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方凡人小世界是有天道的。”

  “你們這裡的裡世界也沒有天道？”

  “沒有。”

  歐陽斯文搖頭，長歎：
  “天道都被毒殺的差不多了。能僥幸活下來的一些世界，也是千瘡百孔。就好似你待過的西遊世界、投影世界。也快要崩潰了。”

  他目露奇光的看了眼丁凌：
  “不過剛剛我算了一下。似乎因為你的到來，西遊世界有拯救的可能？”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拯救？”

  “怎麽拯救？”

  歐陽斯文搖頭：

  “我們能保住這些裡世界，都是幸事了。怎麽敢隨意去拯救其他世界，若是一個不慎，引起大江源頭的反噬，我們這些天人全都會死。比之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封印那些裂縫。我們不同，我們一旦出現，就似一個明晃晃的電燈泡一般，會吸引到詛咒源源頭的注視，從而被對方給吞噬。”

  丁凌恍然。

  歐陽斯文接下來又說了很多。

  讓丁凌了解到了天人、凡人的區別。

  天人是天道之靈，是天道的一部分。

  就算世人誤會他們是天道上的寄生蟲，但他們是不可能這樣認為的，歐陽斯文更是說的冠冕堂皇，自詡為天道的希望！天道的繼承人！

  歐陽斯文說天人是天道一部分，所以特別會受到大江源頭的重點關照、打擊！
  而丁凌只是凡人，是螻蟻，根本不在大江源頭的攻擊范圍內。只要不主動招惹對方，對方是不會主動攻擊丁凌的。

  不似天人。

  就算不攻擊對方，對方也會主動攻擊。

  聽到這裡，丁凌有些許慶幸。他沒有被大江源頭主動攻擊，只是被一些浪花拍打，都會被打的飛灰湮滅。若是被主動攻擊，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在這一刻，丁凌也理解了歐陽斯文他們這群人為什麽會這麽慫，只知道躲在裡世界裡搞研究！

  不是他們不行。

  而是敵人太強大！！

  “你就沒有想過聯合自己人，封印裂縫。拖延世界毀滅的時間嗎？”

  丁凌皺眉問道。

  “怎麽可能沒有想過。”

  歐陽斯文咧了咧嘴：

  “你以為西遊世界的人天生就知道秘武術？就知道如何運用詛咒源？”

  他頓了頓，道：

  “那是我們無意間投入而下的靈光，指點著他們！我們也算是指點出來了不少稀世奇才，如老子、申元、蚩尤、黃帝、伏羲等等。但可惜，這些人都失敗了。”

  哪吒震撼，滿臉的不敢相信：

  “你，你們是伏羲大帝他們的引路人？！”

  “怎麽？”

  歐陽斯文挑眉：

  “不像嗎？”

  “既然是引路人，為什麽不把更強的九宮盤索傳下去？”

  “怎麽沒傳？”

  歐陽斯文長歎：

  “我們傳了，也要對方能學會啊。按照人類的智慧，能學會八卦盤索已然是極限了。當然……”

  他瞥了眼丁凌：

  “你這樣的怪胎，不，是奇才，是不包括在內的。”

  丁凌心湖之中泛起道道濤浪，他詫異道：
  “你們不是從人類手中學會的各種秘術，然後熔煉而成的九宮盤索？”

  “也可以這麽說。”

  歐陽斯文點了點頭：

  “只不過這些秘術不是從西遊世界的人類手中學的，而是在遠古時代的人類手中學的。而那時候，還有三千大天道在呢。各種秘術精彩紛呈，遠比我們學會的、撈到手的多。”

  他有些遺憾：
  “可惜我們下手慢了。撈到手的太少了。若是多撈一些，搞不好能學會更多的神級秘術。”

  “九宮盤索你們會了？”

  “會。”

  歐陽斯文又是一臉鬱悶的瞥了眼丁凌：
  “當然。比起你來，差遠了。我們只是會而已。你卻已經大圓滿了。不能比，不能比啊。”

  他雙目炯炯的看著丁凌：

  “我說了這麽多。是不是該你回答我一些問題了？我實在是太好奇你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待會再給你解釋。”

  丁凌道：
  “你們這裡的很多秘術是有關詛咒源的。你們怎麽撈的？”

  “是從敵方的大千世界之中撈的。”

  歐陽斯文皺了皺眉，似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往事：
  “當時敵方來襲。太過突然迅猛。天道之靈漫天隕落。我們震撼之下，倉促逃竄。隻來得及隨手一撈，這一撈，卻是撈到了不少敵方的好東西。至於為什麽能撈到？估摸著那時候敵方的天道世界已然在跟我們的天道世界進行了融合！”

  “所以詛咒源所在的世界跟你們的世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是的。”

  “詛咒源如何去除？”

  “一些弱小的詛咒源去除不難。但若是9階的詛咒源，想要去除，就我們如今的能耐，是完全做不到的。不要說9階，8階我們也做不到。詛咒源這種東西，一旦染上，如附骨之疽，去之不盡！”

  “那染上了詛咒源的世界，只能被動等待毀滅？”

  “差不多是這個道理。”

  “若是西遊世界也毀了。你們這方世界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有。但不多。”

  歐陽斯文坦然道：
  “所以我們最近幾千年一直在加班加點的研究楊小姐的昆侖鏡。就是想從死路之中找出一條生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