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很想回現代，回到父母身邊過那種優哉遊哉的浪蕩子弟生活。
他很懷念那段歲月。
尤其是被欺辱的很慘的時候。
那種懷念感最為強烈！
他不止一次在饑餓時、遍體鱗傷時，或嗚咽、或怒吼‘這什麽破地方，什麽破地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
然而，回應他的不是那一道心心念著的‘穿越之光。’
而是看神經病一般的鄙夷、嗤笑眼神！
回想到過去的遭遇。
易小川仍然是不可避免的身子顫了顫。
再想想如今項羽的修為造化。
他震撼、驚怖之余！
也是倍感匪夷所思:
“那丁凌，是神仙嗎?”
他如是問小月。
小月搖了搖頭，恍惚中帶著三分崇拜、七分敬畏:
“我問過項大哥。他也不知道呢。不過他說，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話，那神門之主大概率就是神仙了。”
“……”
易小川無言以對。
連忠厚、耿直的項羽都這麽說。
那大概率是沒錯了。
丁凌說不定跟他不一樣。
那位丁凌搞不好是神仙，是把他弄到這個‘平行位面’來的神仙?
也只有神仙才有這等鬼神莫測的神通能耐了。
換做以前。
有人跟他說什麽鬼神。
易小川肯定會嗤之以鼻。
但經歷過穿越，看到過五六歲的童子都能一巴掌把人拍飛百米遠，再親眼從小月這聽聞了項羽的大致事跡。
易小川信了鬼神之事。
換做現代，誰會信穿越?
誰又會信一個孩子能把一個大人拍飛一百米?！
“呼！”
易小川深吸口氣，強行按捺住心中滔天的波瀾，定定的看了眼小月，等看得小月面色微紅時，他才意識到不妥，趕忙移開視線，道:
“除了項大哥之外，能跟我說說其他將軍的事跡嗎?我這些年東奔西走的，雖然聽說了不少人的傳奇事跡，但了解的不是很詳細。”
“當然可以。”
小月欣然同意，隨後，開始給易小川說起來彭越、周勃、蕭何、曹參、夏侯嬰等人的事跡來。
毫無疑問。
這些人也都是‘名留青史’的傳奇人物。
對於他們。
易小川很熟悉。
但從小月嘴裡說出來的蕭何、周勃故事，卻跟他知道的史記完全不同。
他心中慨歎，想到:
“這些人，連蕭何曹參這樣的文臣，都變得能以一敵百甚至敵千、敵萬了！這個世界，看來真的是平行世界。”
思及至此。
易小川愈發悔恨。
只是一個平行世界而已。
他竟然那麽認真的對待劉邦那個痞子，為了那個痞子，竟然跟丁凌這位神仙成了敵手，他還不自量力的四處拱火。
現在想來。
丁凌那位神仙沒有殺他，想來也是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想到這裡，又是慶幸、又是難過、更多的還是沮喪。
但很快、沮喪、難過消磨。只剩下慶幸了。
也幸而丁凌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若是不然，他焉有命在?
怕不是早就被殺死了。
想要討好丁凌的人有多少?
易小川之前沒有直觀的感覺，他從小月這裡知道了不少秘辛後，不由悚然。
可以這麽說。
這世界但凡有點認知度的人，都對丁凌崇拜，且想討好丁凌。
若是丁凌下令殺他。
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怕不是都會被人給追殺而死，然後這追殺者，提著他的腦袋去討好丁凌，這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
易小川想的明白，不由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易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小月看得驚愕無比。
只是聊談一些大臣名將們的傳奇事跡而已，不至於這樣吧?
“沒事。突然覺得有點熱。”
易小川乾笑。
“可是……”
小月本來想說這二樓的裝修很是雅致、精美、清涼，根本不可能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繼續笑盈盈的說起將軍們的傳奇故事來。
易小川卻是愈發尷尬。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看出來了小月看出來了什麽，只是小月為了照顧他，沒有點破而已。
他不由再次慨歎:
“比起那位潑辣刁蠻的高嵐。這小月也太溫柔了些吧。只是，不久後，她就要成為項羽的妻子了。”
易小川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就好像自己的寶物被人搶走一樣。
他強顏歡笑，附和著跟小月聊了起來。
越聊。
對小月的好感越是上漲。
這小月明明是上將軍項羽的未婚妻，卻甘願在這飯館之中給高要繼續端盤子、洗碗，一點架子都沒有，讓人如沐春風。
如此賢妻。
可不正是他的夢想嗎?
易小川越想越痛苦。不知覺的又想到了在21世紀女友高嵐的好來，看著小月，卻是越看越是恍惚，就似有那麽一刻，高嵐跟眼前的小月融合成了一個人！
“來了來了。番茄炒雞蛋、紅燒排骨、清蒸鯉魚、北都烤鴨……”
高要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易小川的思緒。
他循聲看去。
只見高要端著一個大大的盤子，小心翼翼的上樓，正朝著他的方位走來，盤子上，放了六七個菜。
小月見了，趕緊起身去幫忙，跟高要，兩個人一起把大盤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把一碟一碟的菜放在桌子上。
高要笑呵呵的看著易小川:
“都是你愛吃的。因為有些比較難做。讓你久等了。”
“沒事。”
易小川慚愧道:
“應該是你辛苦了。”
高要聽得雙目微亮，哎喲了聲，笑道:
“小川，你還會跟我客氣了。看來你真的成熟了。且稍候，我再去把我那一壇珍藏的老酒拿出來。”
高要又蹬蹬蹬下樓去了，不多時上樓，坐在了易小川對面，拍了拍酒壇子，笑呵呵打開，親自起身，半彎腰，給易小川的碗倒滿了，然後再給自己倒滿，接著給小月倒了一點，最後，他放下酒壇子，舉杯，豪氣道:
“來，乾一碗！”
“乾！”
小月、易小川對視了眼，紛紛舉起碗。
彭！
三個碗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三人舉碗一飲而盡！
“痛快！”
高要大笑:
“好久沒有這麽喝酒了。今天咱哥倆必須好好喝。不醉不歸！”
“好。”
一碗酒下肚。
易小川感覺渾身都熱了起來，膽量也壯了三分，那些沮喪、不幸，都似在這一刻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他開始跟高要聊談、喝酒、吃菜。
聊談中。
易小川發現高要比之過去，更為豪爽、大氣、明智、懂禮……甚至於，高要都似變得更為聰明了，不再似過去那般‘愚昧憨癡’，雖然還是很忠厚，但到底是精明了很多。
越聊。
易小川越是酸澀。
高要，一個他看不起的人，一個他並沒有太過在乎的人，如今混的比他好，心態比他好，連進步速度都勝過他很多！
他易小川卻越混越回去不說，遭受的凌辱簡直不堪回首！
易小川酒到半酣時，心中甚至於升起了對高要的嫉妒。
偶爾看著小月那嬌俏、美麗的面龐時，他心中又多了幾分不甘、苦恨！
古語有言: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這句話現在正符合易小川的心境。
小月這樣漂亮、英氣的女孩，在整個鹹陽也不多見，在未來也少見，若不是高嵐足夠美麗，也不可能成為易小川這位風瀏浪蕩子的正牌女友！
而如今小月，卻要嫁給他人做人婦了！
他易小川，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小月，跟小月徹底絕緣了！
他得不到，又思及過去高嵐的好，想想小月的溫柔、甜美、英氣，自然是倍加不甘、苦澀。
“……”
高要在寸土寸金的鹹陽地界，買下了這麽一間飯館，成了飯館主人，且經常跟鹹陽的高官、其他國度的使者、天才打交道，見識、眼力勁早已經今非昔比！
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高要在鹹陽待了七八年。早已經不是那個鐵憨憨了。
想想電視劇裡，短短幾年，他就混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趙高！
便可知高要的潛質有多高！
是以。
他一眼就看透了易小川的心思，心中不由發愁:
“沒有想到小川竟似對小月很有感覺，這可怎辦?總不可能悔婚吧?再說了。小月跟項羽都見過了。兩人對彼此都還算滿意。我卻是不好插手。”
高要看著易小川眼中一閃而逝的苦澀、悲痛，不由動容，想了想，道:
“小川，過幾天，我給你介紹一位女孩子給你認識吧。你年紀也大了，該成家了。”
“……”
易小川瞬間清醒了，乾笑了一番，道:
‘別說我了。你怎麽還不成家?’
“我已經說好人家了。”
高要靦腆一笑:
“在小月牽線下。我跟隔壁的李家娘子已經談好了。下月就結婚。”
“……”
易小川不說話了。
“我也要嫁人了。”
小月主動解釋:
“我不忍心哥一個人孤零零的待著。所以便催著他去相親。李家娘子為人溫柔賢淑、勤勞持家肯乾，是個好女子。我十分中意他。項大哥也覺得李家娘子人不錯，到時候我結婚了。就讓項大哥過來給哥主持婚禮。”
“……”
易小川總有一種單身豿默默吃瓜看戲，心中羨慕嫉妒的流淚的感覺。
“所以，小川，你年紀這麽大了，該抓緊了。放心，我到時候一定給你找個讓你滿意的好女孩！”
高要拍了拍匈膛:
‘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易小川沒有拒絕。
經歷了太多的苦痛、悲慘事。
他也的確想換個安穩的環境。
而在鹹陽成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換做以前。
他絕對不可能這樣。
但經歷了太多，他也變了。
就似高要變得越來越精明一樣。
他卻變得越來越差勁了。
……
……
時間如水而逝。
丁凌還沒飛升。
但隨著越來越靠近飛升日期。
鹹陽城的人越來越多了。
高句麗、東瀛、西域諸國、南洲諸國、北洲原始部落之王、非洲諸王……都來了！
自然而然的。
鹹陽的房價又開始上漲了。
湧入高家飯館吃飯的貴人、大人物自然也是越來越多了。
易小川成為了高家飯館的一個幫傭。
他不想吃白飯。
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活計，便在高要的‘懇求’下，暫時在高家飯館做個端盤子的幫工了。
初始他做這事還不適應。
但他適應力很強，很快就混的風生水起，跟各種人物打交道也很是熟絡，或笑或點頭哈腰，卻是做的麻利。
加之他貌相不俗。
卻是容易引起他人的好感。
本就炒菜炒的好吃，加之服務也很好。
是以，這高家飯館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了。
高要兌現了諾言。
賺的錢，分了易小川一半。
易小川不肯拿。
高要一句‘沒錢你怎麽買房，怎麽成家?’
瞬間把易小川的驕傲、勇氣、自尊給打落了塵埃。
他想到了做流浪漢、做乞丐、做山賊時的苦楚、絕望！
他把這筆錢放進了口袋。
……
小月結婚了。
結婚當天。
高要拉著易小川去參加了婚禮。
婚宴上。
他見到了項梁、項莊、范增等老熟人。
也見到了精神勃勃、氣勢磅礴、英雄蓋世的項羽。
比之初見項羽時，現在的項羽太強了！
雙目銳利如電，易小川只是看一眼，就感覺眼睛都似要瞎了。
他心中震駭，不敢多看，嘴角卻是莫名的掛上了一抹苦澀。
項梁看到了他，不願意跟他多做交流。
范增同樣如此。
項莊更是鄙夷易小川，連正眼都沒有看易小川。
在他們看來。
易小川跟丁凌作對，實在是愚昧到了極點。易小川至今能活著，也是丁凌法外開恩，懶得搭理易小川而已。
但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明明知道易小川對丁凌居心不良，他們還親近易小川，那置丁凌於何地?
在項梁等人的心裡。
丁凌是堪比天神般的存在！
他們極為敬畏、尊崇丁凌，這些年來，他們都是忠心不二的拱衛大明帝國！就是因為有丁凌在！
在他們的心裡，丁凌就是他們的主公！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跟易小川親近的。
這對項羽而言。
同樣有效。
項羽也是尊崇丁凌到了極點！
但易小川到底是他的結拜兄弟，看著易小川嘴角的那抹苦澀，再感知到易小川身軀孱弱，不似修煉過呼吸法、內功心法的樣子。
項羽動了惻隱之心。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