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后，看著樣貌，氣質均已大變的“周林”，楚陸兩人皆是一愣，而后就見“周林”不知從哪里取出了一塊白皮面具，套上，并穿上了黑袍……
這樣一來，楚陸兩人的眸子就迅速斂了起來……尤其是楚天簫，他本以為自己打亂了枯的部署，手上籌碼會增一分，但現在看來……枯不說完全掌控了這個憋屈的“重生真命”，卻也八九不離十了……
“老師。”
這時，還是殺焰焰最先反應過來，她上前一步，欠身一禮。
枯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珟兒，你做得很好。”
話音未落，楚天簫便踏上搖頭道：“枯先生弄錯了，她是殺焰焰。”
聞聲，殺焰焰嬌軀微顫，枯卻是眸子斂了起來，饒有意趣地說道：“哦？是么？”
“……是的，老師。”殺焰焰咬著銀牙，鼓起心中勇氣說道，“珟……乃是天魔殿為焰焰起的名字，我的本名，終究是殺焰焰……還望老師成全。”
這話落下，枯沉吟了片刻，而后居然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聞聲，場間三人都是一愣，似有些沒想到枯居然會如此回答……不過他們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就見兩女同時看向楚天簫，他也點點頭，踏上了一步：“枯先生，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談吧。”
“談？此間人族之生死，已盡皆操于我手，有何可談？”枯平靜地看著楚天簫，口氣淡然至極。
“……雖然不愿承認，但的確，此局從一開始，枯先生就已經是勝券在握，無論我們怎么趕，追平差距都不可能。”楚天簫沉默片刻，苦笑一聲道，“從紫禁之夜一直到如今……不怪人族反應遲鈍，實在是枯先生你，太過厲害，步步占盡先機。”
“而且……你似乎還沒有出全力吧？”
這話落下，兩女眸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詫，枯也眸子一斂，淡淡道：“何以見得？”
“因為蟬。”
楚天簫認真說道：“如果你真的盡了全力，蟬就不應該是那個定位，我們，很可能也就走不到你的面前了……”
“……你的聰明，作為人類，實在有些浪費。”
枯微微搖頭，說道：“只是……這份聰明，同樣相當愚蠢。”
這話聽著矛盾，但楚天簫卻明白他的意思——明知敵人沒有盡全力就已經將此局將死，這是何等的強大，何等的不可敵……
可自己呢？不但不思逃脫，反而迎難上前，這豈不是愚蠢？
但是……
“我想試試。”
回答枯的，終究是這充滿了少年熱血的四個字。
聞聲，枯微微沉吟片刻，說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機會？”
“因為你已經給了。”楚天簫看向殺焰焰，嘴角勾笑。
“……”
聽到這句，枯微微抬頭，眸中流露出一抹復雜的情緒：“輕信至斯猶無悔恨？你……如果不是瘋子，就是有膽子。”
“如果不夠瘋，不夠有膽，又怎會有這個推你出局的契機？”楚天簫目光灼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如此孜孜追求‘完美宿體’，是因為得到之后，你就可以發揮‘本尊’完全的力量，從而擁有打破人魔兩界封印的實力？呵，如此看來，現在便是除掉你這個大威脅的，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后的機會……既如此，再瘋狂我也得來啊，否則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連敗家都不安穩？”
話到最后，竟還帶了一絲戲謔。
聞言，枯眸中露出欣賞意味，微微點頭道：“你若敗了，便入贅魔界，竭盡才能，為我魔族，征戰千年。”
“……呵，猜到會是這個條件了。真不知我到底哪兒金貴了，值得枯先生這么惦記……”微微一笑，楚天簫眸子斂起，炯炯目光盯著枯，“一旦我勝，你直接出局，再不得干涉人間局勢。”
枯微微點頭。
楚天簫同樣抱拳。
雙方的條件看著并不平等，但正如枯所說，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終結此局，讓人族元氣大傷，進而威脅人魔封印，故而……楚天簫這邊并沒有談判的籌碼。
所以，如今枯不知出于哪方面的考慮，同意與楚天簫打這一架……這已經算邀天之幸了。
那么……就將一切，付諸一戰吧！
而……對這即將開始的，其結果必將改寫人魔兩族態勢的一戰，兩者都沒有要簽訂契約之流的意思。
原因無他，只因他們都清楚，彼此想要的結果，都會在戰斗中直接取得。
楚若敗，必受禁制；枯若敗，則最后的肉身必然被毀，再不能遙控時局。
然而就在這時……枯突然了一句話，頓時令得本就緊張不已的兩女，同時面色煞白！
“這一戰，你我，不做壓制，各盡全力。”
……
……
毫無疑問，枯乃是楚天簫出道以來，遇到的最為可怕的敵人。
在開局之前，他就已經鎖定了勝負，即便被楚天簫有意無意地“耽擱”了一下，但他此行想要完成的目標——得到完美宿體，誘使人族強者入死地，掌控戰局主動權等等……都已實現得差不多了。
其動作之快，甚至沒有給楚天簫與之斗智的時機，可說是他在智道上遭遇的第一個“無法解決”的勁敵！
當然，楚天簫還年輕，缺少磨礪，本身仍有極大的成長空間，是以今朝一時被老謀深算的枯壓在下風，算不得丟臉。
只能說是枯老謀深算，實力太強。
但也正因如此，枯說出的話，才讓場間兩女為之深深不解……
在她們的認識中，枯這等老牌強者與楚天簫交手，理所應當會壓制自己的境界，以“公平”一戰——盡管壓制了境界后的枯仍舊可怕至極，但那樣一來，楚天簫也不會沒有絲毫勝算，不，應該說，能斬殺半步大修行者的楚天簫，還隱帶優勢……
可是。
兩女都沒有想到，枯……居然根本沒有壓制境界的打算？
“無恥！太不要臉了！還什么魔族大智者，以大欺小做得這么明顯，這還打什么呀！”先愣后氣，陸媚兒直接喊出了聲，而殺焰焰也是眸露奇異，面色復雜道：“老師……這……”
對此，枯尚未動作，楚天簫就已一擺手：“沒有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