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宋曉佳直接鑽進了副駕駛。

「哎哎哎……我還沒同意你上來呢！」林川急忙說道。

宋曉佳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道：「看清楚，我是警察，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從衣服內側口袋掏出警官證的時候，胸口一抹春光乍泄，裡面藍色的警用襯衫包裹著那兩團波濤洶湧，讓林川忍不住沖著她吹了一聲口哨，並且調侃道：「宋警官，警服偏小啊。還是二次發育了？」

「你！」宋曉佳頓時內火攻心，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怒視著林川，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小流氓給吞了。

「別生氣啊。」林川急忙擺手，道：「聽說你最近榮立二等功啊，嘖嘖，真了不起，這麼年輕就立了二等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說不定馬上就升所長，然後就當局長了。哈哈……」

「廢話少說。」宋曉佳打開了手中的記錄本，說道：「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十月十三號當天你去哪了？」

「你這不廢話嗎？當天你不是看到我在銀行現場嗎？」

「好，第二個問題。」宋曉佳再次說道：「那天你為什麼會受傷？」

「歹徒看我太帥了，所以，朝著我放了一槍。」林川眨巴著眼睛。

「老實點！」宋曉佳再一次被林川弄生氣了。

「我又沒調戲你，也沒猥褻你，怎麼就不老實了？」林川比劃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道：「你看我們相隔起碼四十公分以上。當然，如果你的胸小一點，也許我們之間的距離就更短。」

「你……你個王八蛋！」宋曉佳終於隱忍不住爆發了。

「哈哈……」林川哈哈笑道：「宋警官，沒想到你生氣的時候都這麼漂亮。不如做我媳婦吧？」

「滾！」宋曉佳一把推開了車門，跳了下去：「你給我滾。就你這德性，怎麼可能是擊斃歹徒的英雄。」

轟隆……

林川哈哈大笑，沖著宋曉佳吹了一陣響亮的流氓哨，踩著油門飛快的離開了現場。看著林川驅車飛馳，宋曉佳氣不打一處來。此時，一輛警車在她身邊停靠了下來。宋曉佳鑽進了車裡，抱怨道：「張隊，這小子不正經。」

宋曉佳添油加醋的把林川的流氓性子狠狠的罵了一頓。

張文輝眯著眼神，保持著微笑。宋曉佳不滿的說道：「張隊，你是前輩，憑您的經驗，這小子怎麼可能是一個英雄呢？」

「英雄不問出處。」張文輝笑了笑，道：「他這麼做，肯定是想隱瞞什麼。」

「哼，不管怎麼樣，這事情我一定要調查清楚。」宋曉佳咬牙道：「這二等功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行了，我們先正常巡邏吧。」張文輝笑道：「林川這小子肯定不簡單。」

銀行搶劫案的現場張文輝看過，裡面有四個劫匪，而且人人都有槍，在手槍和步槍的嚴密把控之下，誰有這個能力解決掉這四個人？而且還能夠毫髮不傷？張文輝一直皺著眉頭，從四個人的距離和現場搏鬥的痕迹來看，殺死這四個劫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以一對四，而且對方都是老江湖，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誰能有這個能力對付他們？

一開始，張文輝也沒敢認為是林川乾的。直到他看到了其中一個劫匪脖子上的那一道傷口，他腦子裡立刻就鎖定了林川。因為這傷口和當初林川在醫院擊落宋曉佳手槍的匕首十分吻合。不過，這個重要的線索他沒說出來。既然林川要隱瞞，自己又何必刻意說出來。

再說了，就算自己說出來，也只會讓陳局長生氣。江北市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影響是極其惡劣的，為了把影響降低到最少，所以，公安局、宣傳部，市委三方面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豎立了宋曉佳這個正面的形象人物，並且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媒體轟炸，讓民眾把目光和焦點集中在宋曉佳的英雄事迹上，反而讓他們忘記了銀行搶劫案的事情。

「張隊，你說林川這個人這麼流氓，這事情能是他做的？」宋曉佳問道。

「這個事情你別去查了。」張文輝吸了一口煙，道：「案子都定性了，四個劫匪都死光了。就算你查出了什麼，又能如何？如今，媒體轟炸期都過去了，你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不行，我不能接受不屬於我的榮譽。」宋曉佳咬牙道：「當年宣誓入伍的時候，我就對著國旗和黨旗宣誓過，吃苦耐勞、誠實肯干。」

「曉佳，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張文輝認真的看著宋曉佳。

「什麼？」宋曉佳疑惑的看著張文輝。

「夢想和現實有很遠的距離。」張文輝笑了笑。

宋曉佳內心一陣恍然，她似乎感覺自己眼前有一片光明，而自己就好像是玻璃窗戶上的蒼蠅，分明看到了一片光明，卻始終找不到一條合適的出路。宋曉佳不解的問道：「張隊，難道……難道我想當一個好警察，真的這麼難？」

「不難！」張文輝搖頭。

「那我該怎麼做？」宋曉佳問道。

「做好自己。」張文輝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不要去戳破一個美麗的謊言，這就是一個好警察。」

宋曉佳似懂非懂，她扭頭看著窗外，原本氣惱的她此時變得格外的平靜。也許，在這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失落的心。車窗玻璃，映著這個漂亮姑娘美麗的臉蛋，宋曉佳確實是一個美人胚子，雖然沒有那種傾城人的絕美容貌，但是，她的五官十分的精緻，臉上沒有任何的瑕疵，皮膚很細膩。一頭齊肩的秀髮綁了一個小馬尾，顯得青春且充滿了活力。

原本清朗美麗的眼睛，此時卻充滿了迷茫，宋曉佳一心想要做一個好警察，懲惡揚善，打擊違法犯罪，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做一個努力，誠實的好警察。可是，這一次，她卻要違背良心接受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殊榮。更重要的是，張文輝還告訴自己，如果想要做一個好警察，那就接受目前的一切。

「我明白了。」宋曉佳看著窗外，淡然的說道：「也許，我一心向善就能夠成為一個好警察。」

張文輝愣了愣，依然沒有戳破這個姑娘內心的希冀。張文輝是多麼想要告訴她，一心向善只能做一個好人，卻不能成為一個好警察。

他之所以沒有說穿，是因為張文輝要讓她自己去感受這個世界的善與惡，去感受想要做一個好警察，需要具備一些什麼樣的品質。也許，行動上的惡，並不代表就一定是壞警察；而行動上的善，就不一定是好警察。

…………

林川驅車趕回了常林社區，巨大的工廠，周凱已經請了工人在修繕頂棚。一旦雨水太大了，肯定會讓這個工廠遭殃。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把這一處工廠修繕好。

「川子，你回來了？」周凱一身髒兮兮的機油，他急急忙忙的從車底下鑽了出來。

「你們幾個在幹嘛？」林川笑問道，並且給幾人遞了煙。

幾個小弟受寵若驚的從林川的手中接過了香煙，說道：「在修車，這兩輛車放的時間太久了，很多東西都不行了，我們去市場上淘一些不錯的二手配件回來。」

「這樣啊……」林川笑道。

「大炮帶人去聯繫業務了。」周凱擦了擦額頭上的油漬，這一擦反而弄的一臉都是。

「成！」林川看了一眼讓偌大的工廠，裡面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器械，都是大型的傢伙。想要挪位估計不簡單。

正當林川好奇的打量著這幾台機器的時候，劉建國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喏，就是這幾個大傢伙。」劉建國踩著新買的鱷魚皮鞋，三千六，讓人從香港帶來的，正宗的美國鱷魚。

幾人拎著文件包，繞著幾個大機器走了一圈，還爬上去觀察了一番，最後，幾人笑了笑，道：「可以，弄回去整修一下，應該還可以繼續用。不過，劉主任，這價格……」

「當年我們從國外進口過來，花了一百多萬呢，那時候一百多萬可跟現在一千萬差不多呢。」劉建國叼著軟中華，笑道：「現在就二十萬賣給你們吧！」

「太貴了，十八萬。」拎包男子砍價。

「不能少。」劉建國急忙搖頭。

此時，周凱幾人圍了上去，罵道：「劉狗，你有什麼資格變賣我們常林廠的資產。」

「小兔崽子。」劉建國咆哮道：「這裡是老子當家做主，我想賣就賣。怎麼樣？信不信我把你們從這裡轟走。」

「劉建國，做人別太過分了。」此時，林川走了過去。

「喲，是你啊？」劉建國笑了笑，道：「這不是林家那小子嗎？還是我同學呢，嘖嘖，瞧你現在混的，怎麼跟工地的民工似地？還穿迷彩服，你以為你是當兵的啊？」

林川陰沉著臉，道：「這幾台機器，是常林廠的，可不是你個人的資產，如果要賣，也要經過廠里的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