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窗子外的瞬息光影變化。

讓傅青海察覺到了位置改變。

“魔法秘門啓動了嗎？”

紫色巨怪轉頭打量左右。

他起身把阪東哲人交給青冥繼續爆錘，紫色物質縮回體內。傅青海心有所感轉過頭看向車門，地鐵車廂側門朝着兩邊自動滑開，門外出現了一個蓬蓬頭黑人小女孩。

女孩看到車內情景悚然一驚。

張嘴就要喊出：

“沙……呃！”

傅青海擡起一隻手做出抓握狀。

原力鎖喉！

黑人小女孩嘴巴張得大大的，脖子咽喉乃至舌頭都好像被某種無形力量牢牢鎖住，動彈不得發不出來任何聲音，無論怎麼努力“沙贊”這個單詞就是不能脫口而出。

不能喊出“沙贊”。

她就不能完成變身。

她就始終是一個普通的八歲小孩。

傅青海這時心想要是張妤檸在這裡就好了，原力鎖喉畢竟只能控制一個對象，而“拔舌”和“死寂”是瑪麗·肖的招牌技能，怨靈女王若是身處此間洞穴，整個沙贊家族誰都別想喊出“沙贊”這個單詞完成變身。

傅青海並沒有下死手，否則依照原力鎖喉威力現在女孩已經徹底窒息。他只是控制住杜得力不讓她喊出那個單詞完成變身，然後擡起另一隻手伸向青冥，口中說道：

“真知水晶。”

青冥停止爆錘阪東哲人，起身返回座位拿起一個揹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帶翡翠底座的藍灰色水晶球，直接扔給傅青海。

傅青海穩穩接住，手掌按在水晶球體表面，腦海之中“轟”地一下，瞬息之間就和遠在星城郊外的陳忻露完成心意相通。

雙方共享思維以及視覺。

陳忻露看到了車廂外的情景。

“滋滋滋滋……”

很快一簇火環憑空旋轉打開。

陳昕雪和陳忻露踏出維度之門。

兩人也算戰鬥經驗豐富，隨便掃了一眼就搞清楚現場狀況：傅青海一隻手控制住小女孩，另一隻手握着真知水晶，青冥單手舉着半扇車門正在對着地上一個火焰骷髏不停猛砸，骨架不斷破碎後又不斷重組。

相較漫威多元宇宙裡的其他超級英雄而言，惡靈騎士身體素質其實不算很強的那一檔，主要還是依靠地獄之火以及不死之身立足漫威。地獄之火這種灼燒肉體直擊靈魂的屬性尤其難纏，包括藉此延伸出的許多技能，比如審判之眼以及附魔武器——但是恰巧青冥沒有靈魂，所以地獄之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溫度比較高的普通火焰而已。

“杜得力交給我。”

傅青海扭頭道：

“你們把惡靈騎士解決掉。”

惡靈騎士？

陳昕雪看向了地上那個火焰骷髏。

“我明白了。”

美豔御姐目光凌厲點點頭沉聲道。

姐妹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揮舞起了雙手。金紅色的火星在空氣中碰撞淬濺，陳昕雪手持繁複圓盤，陳忻露手持魔法秘扇，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阪東哲人兩邊，口中唸唸有詞開始持續施法。隨後阪東哲人身上熊熊燃燒着的火焰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胡亂扭動，紅色惡鬼骷髏張開下頜發出淒厲慘叫——剛纔面對主僕輪番捶打都沒發出這種慘叫！

從阪東哲人的腿部開始。

地獄之火一點一點向上褪去。

火焰包裹着的骨骼變成血肉之軀。

“啊啊啊啊！”

阪東哲人慘叫聲愈發劇烈了。

復仇之靈正被強行剝離他的身軀。

從本質上來說，惡靈騎士就是一種附魔戰士，復仇之靈賦予人類宿主不死之身，真正不死的是復仇之靈而非宿主，據說只有上帝才能毀滅復仇之靈。但是某些針對性的魔法或者道具卻可以對惡靈騎士產生實質性的傷害或讓復仇之靈脫離宿主，比如：然德基爾使用天堂鋪路石磚打造的神聖武器、手合會的黑魔法和墨菲斯托的咒語等等。

至尊法師流派是靈魂出竅的專家，電影裡面古一輕輕一掌就把班納博士靈魂拍出浩克身軀。陳昕雪和陳忻露雖然沒有師傅古一那麼法力高強，復仇之靈和人類宿主的綁定同樣非常牢靠，但是兩人聯手施法之下，還是將復仇之靈強行抽離出了阪東哲人的身軀。根據漫畫裡的描寫，這種分離將會帶來異常災難性的後果——對於宿主而言。

終於，經過姐妹倆的不懈努力。

地獄之火離開了阪東哲人的身軀。

“抓住它了。”

陳昕雪振奮道。

一團扭曲跳動着的火焰，被無數的金紅色半透明秘文符咒環繞包圍空中，火焰左衝右突仍然不能衝破周圍條條符咒包裹，還被符咒一點一點內縮擠壓活動空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這團火焰上面，心想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復仇之靈”，賦予了惡靈騎士不死之身的東西。

至於阪東哲人，已經沒人關注他了。脫離復仇之靈以後這個傢伙當場暴斃直接變成一灘破碎爛肉，死得不能再死。

“青山，我們只能暫時困住復仇之靈，不能把它徹底消滅，你得想個辦法！”

陳忻露沉聲提醒道。

“呃，想個辦法，想個辦法……那個，你們之中有誰想要成爲惡靈騎士？”

傅青海看向姐妹倆問道。

姐妹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惡靈騎士，是種詛咒。

成爲復仇之靈的宿主後，每天都要面對復仇之靈對自身人格的影響，精神被折磨得接近崩潰，如果意志不夠堅韌宿主意識還有可能會被複仇之靈吞噬焚燬。不僅如此，惡靈騎士身邊妻兒親友都會受到詛咒的牽連而遭遇各種不幸，所以他們註定孤獨一生，並且這個詛咒通常還會代代相傳無法擺脫。

傅青海也不想成爲惡靈騎士。

惡靈騎士的定位是悲劇英雄。

不是雷霆沙贊這種喜劇英雄。

“讓我想想……等等！”

傅青海靈機一動：

“我有一個辦法。”

傅青海絲毫不顧黑人小女孩眼睛裡的怒火，在她嘴裡強行塞上一團毛巾，然後用封口膠捆紮好，將她綁住放在一邊。

然後打開了他的空間裝備白色手提箱，從中拿出一個紡錘形的圓筒裝置，查看一番以後託着這個裝置詢問姐妹兩人：

“試試捕鬼籠能不能管用。”

這還是傅青海第一次使用捕鬼籠，因爲之前戰團並沒有收束鬼怪的需求——他又不是千子軍團喜歡玩些名爲“守護精靈”實爲“惡魔”的玩意兒，他也不是混沌星際戰士需要批量製造附魔戰士。就算他把亞空間生物或者亞空間惡魔抓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利用，但是現在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試試這個裝備。

“那就試試。”

陳昕雪點頭道。

傅青海打開了捕鬼籠，圓柱裝置中央掀開兩塊板子露出一個空洞。陳昕雪和陳忻露隔空操控復仇之靈移動到了那裡，空洞裡面綻放一道拘捕光束然後就把復仇之靈吸了進去，兩塊板子向內閉合。一切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按照電影裡的情節，就連蘇美爾人所信奉的神明戈澤爾及其守門人都被關了進去，說明這個裝置可靠程度很高。

還沒進入永恆之巖。

已經收穫一個復仇之靈。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用在哪裡。

“那麼……”

傅青海看了看周圍：

“現在開始探索永恆之巖？”

“嗯哼。”

陳昕雪頷首道。

阪東哲人已經死了，青冥單手提着被捆成了糉子的黑人小女孩，傅青海帶着姐妹倆一起踏出車廂走上站臺，然後走進傳說中的永恆之巖——外表就是一個普通山洞。

衆人走進這座山洞，裡面倒是出乎意料的遼闊和寬廣，並不顯得逼仄。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長長的巨大石桌，桌子上面堆着各種魔法卷軸，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是一把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着的立着的小提琴。

“尼祿的小提琴。”

傅青海說出了這個魔法道具的名字。

“唔？”

被青冥提着的杜得力驚異地看向他。

“這是個什麼神器嗎？”

陳忻露好奇地問道。

“它的名字來源於羅馬帝國第五任皇帝尼祿，據說他在首都羅馬陷入熊熊燃燒的大火時，還站在城牆上拉小提琴。”

傅青海解釋了一番歷史典故：

“至於這把小提琴的功能……沒有什麼功能，就是一直燃燒永遠不會熄滅，可以當做一個永久照明燈具來使用吧。”

陳忻露看向傅青海眼睛亮亮的。

心想：他懂得好多呀。

“就看需要多少同化點數了唄。”

陳昕雪聳聳肩評價道：

“作爲一個魔法燈具使用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可以裝點我的至聖所，如果它需要的同化點數太多，那就不值得了。”

傅青海這纔想起陳昕雪可是掌管着一個魔法至聖所的人——漫威（地球-616）宇宙的香江魔法至聖所的主理人，正兒八經可以被尊稱爲“陳昕雪大法師”的女人。

相較於這把魔法小提琴，兩個女人明顯對於桌子上的那些魔法卷軸更感興趣，不管看得懂看不懂，拉開一道維度之門就一個勁地往裡面扒拉，整個作風非常昂撒。

“唔！”

黑人小女孩憤怒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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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

傅青海斜眼瞅着她：

“這些魔法卷軸放在這裡好久了吧，你們五個看懂隻言片語了嗎？研究出了什麼魔法技能了嗎？這些東西留給你們就是浪費，只有交到真正瞭解魔法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它們的作用和價值，懂嗎，小孩？”

大英博物館的經典強盜邏輯。

只不過傅青海還真沒有說錯，沙贊家族獲得永恆之巖作爲基地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這麼多的魔法秘卷擺在這裡，六個小孩愣是沒有開發出來任何新的魔法技能或者招式，來來回回就是當初沙讚的那幾下。

說明他們確實沒有魔法天賦。

就和青山·可汗本人一樣。

掃蕩完了石桌上的魔法卷軸。

四人目光開始瀏覽其他物品。

一支鐫刻着繁複花紋的魔法鋼筆。

“哦我知道這個。”

陳忻露指着鋼筆驚喜道：

“它叫做‘史蒂夫’，一支魔法鋼筆，相當於是一個智能語音文字轉換工具。”

“智能個屁……根本不會自主分辨什麼要寫什麼不寫，蠢得堪比ChatGPT。”

陳昕雪翻個白眼吐槽道。

然而鋼筆竟然聽懂了她倆的對話，懸空豎立起來然後開始自動書寫：

“你們非常沒有禮貌。”

衆人無視它的抗議繼續掃向其他物品：一柄頗具埃及風格的小巧金色金屬魔杖，其末端是一個鏤空的杯子狀，裡面雕鏤着一隻尖嘴鳥。陳忻露第一眼就相中了這柄法杖，陳昕雪都有十戒了，她還沒有自己的專屬魔法物品。雖然至尊法師流派只要佩戴懸戒就能施法，但是誰會嫌自己的裝備多呢？

“這是什麼？”

陳忻露拿起了這柄法杖。

“我不知道。”

傅青海老實搖頭。

“我也沒有見過。”

陳昕雪表示不知。

這時，傅青海忽然看到石桌旁邊一面圓形落地鏡，回想起了電影還是漫畫裡的某個情節，指着這面鏡子開口說道：

“這面魔鏡我有印象，裡面好像有個女人，她會指導沙贊學習魔法，不如問問這個女人是否知道這些物品的作用……”

話音未落，鏡子裡面自動浮現一個女人身影，這個女人渾身銀白就像是完全由水銀所組成的，看着傅青海冷聲道：

“你說得沒有錯，闖入者，但是我只會爲沙贊之力的繼承者提供指引。”

青冥聞言擡起一隻手臂。

掌心伸出一門電漿炮對準她。

“就算把我打碎，也休想讓我屈服於你們，玷污永恆之巖的混蛋們！”

銀色女人面色堅定說道。

“哼！”

黑人小女孩發出了得意的哼聲。

“哦，那可由不得你。”

傅青海揮揮手：

“統統搬走！”

傅青海的想法是：難得進入永恆之巖一趟，不管有用沒用，所有東西一律搬走，到了結束時候再看同化點數需要多少，值得的就帶走，不值得的就還回去。

就是這麼簡單。

然而隨着他們越過石桌繼續深入永恆之巖，傅青海忽然發現自己想少了：石桌後是一座巨大的圖書館，排排書架佇立其間，書籍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啊？這可怎麼辦呀？”

陳忻露看着一排排書架苦惱說道。

“就算點數再多也同化不完啊……”

陳昕雪皺起眉頭打量四周。

上古巫師們在永恆之巖裡的藏書數量遠遠超出衆人想象，看着這座巨大魔法寶庫擺在自己面前卻帶不走，姐妹兩人急得一批，不知爲何忽然一齊看向了傅青海。

“嗯……我有一個辦法。”

傅青海沉吟片刻後說道：

“我讓青冥快速瀏覽這裡面的所有藏書，她可以把藏書內容包括圖片一字不落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回到錨定世界進行完美復原，這樣可以不用消耗任何同化點數。”

關於如何帶走無形知識。

傅青海是很有經驗的。

“好主意。”

姐妹兩人眼前一亮。

青山果然總有辦法。

青冥將手裡的女孩放下，走到書架面前一本一本抽出開始“嘩啦啦啦”快速翻頁瀏覽記錄，動作快得出現殘影，幾分鐘就掃完一排書架，簡直是一臺人形掃描儀。

青冥正在忙着，傅青海提起黑人小女孩穿過排排書架走向後方。這裡出現一條長長通道，光線有些陰森昏暗，通道兩邊矗立一排石像，個個猙獰恐怖千奇百怪。

傅青海數了數，一共七個。

“唔唔！”

黑人小女孩拼命地搖頭。

並且左右扭動身子掙扎。

“什麼意思？讓我別碰他們？”

傅青海低下頭詢問道。

“嗯嗯！”

小女孩用力地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