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正號，艦長室。

傅青海、崔斯坦、五十六號。

三人圍坐一圈正在閒聊。

戰團長先給首席情報官倒了一杯烈酒，又準備給隱修長也倒一杯，卻被首席牧師擡手攔住，崔斯坦擺了擺手解釋道：

“抱歉，可汗，我不喝酒。遵守白銀之手清規戒律太多年已經習慣了。”

“好的。”

傅青海放下了醒酒器。

轉頭看向五十六號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大事。”

五十六號抿了口酒淡淡說道：

“卡利西斯星區，辛提拉巢都世界，不久之前建成了第一座國教教堂。”

“什麼教派？”

傅青海坐回艦長椅，隨口問道。

“救世帝皇聖殿教派。”

五十六號說道。

“果然就是他們。”

傅青海不出所料地笑道。

傅青海、崔斯坦和五十六號都是輪迴者，所以他們直接使用“國教”這個詞來稱呼這些宗教人士以及這個新興組織。但實際上，嚴格來說，到了32K時代上半葉結束時，救世帝皇聖殿教派，才正式地被承認爲帝國官方宗教，並授予“國教庭”的稱號。在此之前宣稱自己信仰帝皇的教派數不勝數。

但是現在，泰拉已經默許了他們的傳教行爲，他們擴張速度很快，上一個劇情線大事件“大清洗”，那時鐵浮屠戰團還是神機兄弟會，傅青海就已經看到了，國教牧師正在率領流離失所中的帝國民衆重建家園。如今，不過區區幾年時間，國教信仰已經傳播到了位於朦朧星域邊緣的卡利西斯星區。

救世帝皇聖殿教派，這個依託洛嘉墮落之前所編撰的《帝皇聖言錄》爲主要教義的教派，就是目前主流教派，也是勢力最大教派。據說他們爲了取得如今這個地位，甚至打了一場規模不算特別大的宗教戰爭。

“而且，還有一些牧師跟着貿易商船來到輝騰鑄造世界，就在空港，被我察覺到了，不過他們暫時還沒開始傳教。”

五十六號說道。

“不用理會他們。”

傅青海很快做出了指示：

“這個教派具有先天缺陷，或許最初創立的那些人是忠誠的，但是他們很快就會腐化墮落，他們對於權力和財富太貪婪了。至於那些進入馬爾克斯·王星區並且試圖進行傳教的牧師，把他們全部處理掉。”

戰團長做了一個割喉手勢。

首席情報官點頭表示明白。

救世帝皇聖殿教派創始人之一，就有人類帝國首位活聖人——悠弗拉迪·奇勒，這個娘們第一次展現了，沒有靈能天賦僅憑虔誠信仰也能施展靈能法術。但是那個時候帝皇還沒坐上黃金王座，所以奇勒女士身上這些靈能力量究竟從何而來非常值得懷疑。

國教庭一直都和內務部有着糾紛，兩者長期爭奪帝國基礎民生統治權力，直到高治·範迪爾上位，同時身兼國教教宗和內務部長，這場紛爭纔算結束。後來衆所周知，高治·範迪爾的救世帝皇聖殿教派就被塞巴斯蒂安·索爾的光明聯盟教派推翻，國教改朝換代。所以，就算要和國教打好關係，也不是和現在這個國教打好關係，他們是個註定要滅亡的勢力，儘管他們存在時間很長，但是對於阿斯塔特來說，其實也沒多長。

“好的，既然不管國教，那麼戰團信仰問題可汗認爲應該如何解決？”

崔斯坦問到了問題關鍵。

“我們遵循老的一套。”

傅青海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們信仰帝國真理。”

“啊？帝國真理？”

阿爾法和懷言者一齊發出疑問。

這也太Old School了吧？

現在叛亂結束還沒多久，國教尚未深入人心，帝國信仰非常混亂。但是任誰都已知道，所謂帝國真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和騙局，兩個來自叛徒軍團中的星際戰士更是心知肚明。就算不去信仰神皇，這個時候還要信仰帝國真理？這是什麼道理？

“沒錯，修改後的帝國真理。”

傅青海抿了一口酒說道：

“增添上亞空間的內容，我們正視靈能正視混沌，正視這些導致人類腐化墮落的唯心力量，然後警惕它們防範它們。”

帝國真理最大問題，在於它不承認惡魔與邪神的存在，並且告訴人們：靈能只是一種特殊能量，亞空間裡並不存在什麼妖魔鬼怪。然而這個說法隨着叛亂進行早已經被推翻，傅青海認爲鐵浮屠現在需要新的帝國真理——《帝國真理·鐵浮屠修訂版》。

“倒也不是不行。”

聽完了戰團長的想法。

隱修長表示可以試一試。

“我覺得還挺有創意的。”

首席情報官是個樂子人。

他纔不管什麼信仰問題。

星際戰士信仰大致可以分爲“人皇派”和“神皇派”，兩者同樣信仰帝皇，只是前者把帝皇視作君王而後者把帝皇視作神明。目前“人皇派”仍然佔據多數，但是後期“神皇派”將會成爲主流。“神皇派”的典型代表就是黑色聖堂戰團，而經歷過大遠征和大叛亂的星際戰士基本不會認爲帝皇是神。

傅青海自己是堅定的“人皇派”。

鐵浮屠戰團也必將是“人皇派”。

國教可不敢管星際戰士信仰什麼。

那怕到了32K末期，全國三分之二的人都已信仰國教，國教成立之初依然立法規定：唯有兩個組織可以不尊國教信仰，除此以外不信國教皆是異端，都需要被淨化。

而這兩個組織。

一個叫做機械神教。

一個叫做阿斯塔特修會。

既然國教根本不敢來管阿斯塔特戰團，那麼爲何到了後期“神皇信仰”仍然成爲星際戰士主流信仰？因爲星際戰士成爲星際戰士之前也是一介凡人，如果他在兒童階段就已接受國教信仰，那麼成爲星際戰士之後也大概率信仰國教——至少相信帝皇是神。

這就是爲什麼，明明國教不會來向阿斯塔特戰團傳教，但是傅青海依然不允許國教牧師進入馬爾克斯·王星區——你在凡人之中傳教也不允許！傅青海要求阿爾法戰士秘密處理這些牧師，其實眼下救世帝皇聖殿教派甚至不算官方法定宗教，就算光明正大阻止他們傳教，也不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那麼，修改編纂《帝國真理·鐵浮屠修訂版》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了。”

傅青海看向崔斯坦。

“沒有問題，可汗。”

隱修長點頭答應道。

崔斯坦來自懷言者軍團，他曾經研讀過完整版的《洛嘉之書》，是正兒八經的神學專家。他對《帝國真理》同樣研究頗深，戰團牧師所使用的動力權杖，過去亦被叫做“真理權杖”，意思就是——如果你不信仰帝國真理，那麼我就給你腦袋上一權杖！

傅青海又轉頭看向五十六號：

“另外，別讓救世帝皇聖殿教派在卡利西斯星區的傳教佈道發展太過順利。”

“我知道了，可汗。”

五十六號點頭表示明白。

一個初出茅廬的稚嫩國教教派，就要面對一個阿爾法戰士暗中搗亂……這個關卡難度，確實有些超綱。況且卡利西斯星區作爲戰團駐地附近人口最密集、情況最複雜的鄰居，五十六號早已將之滲透了個乾淨，經營卡利西斯星區情報網絡許久，他連星區總督擁有幾個情婦，每個情婦有幾個私生子，每個私生子的屁股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

兩個手下接連領下各自命令。

聊完正事，聊點私事。

傅青海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枚金色晶體。

託在掌心展示給兩個手下看：

“認識這東西嗎？”

五十六號一臉茫然。

崔斯坦眼睛忽然睜大了：

“納魯碎片！？”

“哈哈，你當然認識了。

傅青海笑了笑，說道：

“沒錯，納魯碎片，奧古斯都想要當戰場觀察員，看看戰錘40K裡的戰爭烈度，我同意了，這個東西就是他給出的報酬，一枚納魯碎片，你知道它價值多少錢嗎？”

崔斯坦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果只是想要觀摩一場戰鬥，給出一枚納魯碎片未免太過昂貴奢侈，這是無價之寶——對於使用聖光的人來說。小小一枚納魯碎片可以支持納魯太空飛船運行很久很久，德萊尼人就是依靠納魯造的魔法飛船才能一路流亡，脫離燃燒軍團魔爪。”

“如果加上我給他們講解戰錘40K宇宙的禁忌知識以及注意事項呢？”

傅青海又加了一枚籌碼。

首席牧師搖了搖頭：

“還是不夠。”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傅青海若有所思地說道：

“零界公會給出了超出信息價值本身的高額報酬，這是他們釋放出的善意信號，想要交好於我。這是一個禮物，對嗎？”

“我想是的。”

崔斯坦點點頭同意道：

“不過倒也不用過分高估納魯碎片的價值，可汗。就像我所說的，只有對於掌握聖光之力的人來說，納魯碎片纔有價值，對於其他的施法者和靈能者，他們都沒辦法利用納魯碎片中的聖光能量。而且，納魯碎片有大有小，眼前這枚倒也不算太大。”

傅青海很早之前也玩過魔獸世界。

納魯，傅青海當然也認識，一種完全由聖光構成的純粹能量生物，它們是聖光的化身，身體碎片中自然蘊含着最純粹的聖光之力。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聖光固然代表光明、善良、希望、勇氣等等唯心力量，但是聖光同樣具有單純能量屬性——不僅可以通過信仰聖光獲得聖光之力，同樣可以通過奴役聖光獲得聖光之力。血精靈聖騎士就是通過奴役一個納魯從而獲得聖光之力。

“既然如此。”

傅青海隨手把碎片拋給了崔斯坦：

“那就交給你吧。”

“呃這……”

崔斯坦下意識接住了，頓時一驚。

隱修長擡頭看着戰團長，嚴肅說道：

“無功不受祿，可汗。”

“當然，你說得對。”

傅青海靠上椅背笑了笑：

“對於任何一個社團來說，賞罰分明，都是一個基本要求。但是我們畢竟只是一個小型社團，規矩可以靈活一點。你還沒有立下什麼功勞，但是可以先賒着嘛，就當是你提前用功勞預支了這枚納魯碎片。”

“啊……”

崔斯坦愣住了。

“如何？”

傅青海躺在椅子裡微笑問道。

“我明白了，可汗。”

首席牧師鄭重點頭說道。

傅青海仰頭一口喝乾了杯中殘酒：

“那就這樣，散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