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正在衝着哥斯拉比劃手語。

怪獸之王斜眼旁觀看他雙手揮舞。

回到戰錘40K宇宙，沒有了克拉維斯，也沒有奧卡裝置，該怎麼和泰坦巨獸進行溝通交流，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傅青海回想起，電影裡面，那個伊威族啞巴小女孩，就是依靠手語來和金剛進行交流，於是也學起了手語想來試試。

事實證明，泰坦巨獸非常聰明，哥總尤其聰明，平成怪獸宇宙裡的行星哥斯拉，別說區區手語，它甚至連人類聯合部隊的軍事部署和戰略方針都能一眼看穿。

哥斯拉之所以不願意和人類交流，與其說是語言不通交流障礙，不如說是傲慢，身爲超凡生物的傲慢，身爲怪獸之王的傲慢，使得他們懶得理會人類這些渺小生物的表達和意願，壓根就不在乎你說什麼。

一個不太恰當的比方：

就像人類知道蜜蜂跳8字舞表示收穫，但是人類不會使用舞蹈來和蜜蜂進行交流，而是直接使用激素控制命令蜜蜂，高等生物對於低等生物，多少帶着一點漠視。

我乃堂堂怪獸之王，我幹嘛要學習你們這些渺小生物的手語？

但是來到一個陌生環境，尤其還是一個據說到處都充滿危險的環境，初來乍到，哥斯拉只有傅青海這麼一個熟人，倒也放下了一些怪獸之王的自尊，開始嘗試理解簡單手語，並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同意與否。

在傅青海的勸說下，哥斯拉懶洋洋地遊進了地下迷宮，繼續他的進化。

處理完了戰團和鑄造世界的瑣事，輪迴世界開始新一輪倒計時，傅青海使用了輪迴信標，耐心等待輪迴間隙結束。

……

片刻之後。

那片熟悉的白色無垠空間。

“破軍金甲”矗立這裡，但是胸前沒有原子吐息胸炮，因爲沒有花費點數同化這個附加構件，還是修復後的原模原樣。

傅青海等待和隊友們的匯合。

在輪迴世界裡待太久了，會有一種時間上的錯亂感，無論在上一個輪迴經歷多久，相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一瞬之間。

有的劇情線大事件持續了很多年，有的劇情線大事件很快就結束了，但是這些輪迴被壓縮在了一瞬之間，導致每個玩家對時間的感受都不一樣，多少有一點割裂感。

然而羅恩和阿普頓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似乎並不存在這種敏感情緒。

一進來就大喊：

“青山，青山，你出名啦！”

“什麼叫我出名了，我本來就很有名。”

傅青海疑惑地問道。

“不，是列夫·亞歷山德羅，他在輪迴論壇發佈帖子，指名道姓要找伱的麻煩。”

張妤檸的身影也漸漸浮現了。

幾步走來，沉聲說道。

“哦？”

原來病毒之王還有輪迴生命。

傅青海打開了輪迴論壇。

很快找到那條熱度很高的帖子。

“感謝青山賦予了我新生！”

傅青海瀏覽裡面的內容，發現病毒之王的措辭很有意思，嘴巴里面說着感謝，但是言辭之間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怨懟。

“誠摯地謝謝你，青山，你讓我脫離了腦海裡的那些嘈雜人聲，那些困擾了我很多年的背景噪音。現在的我，如獲新生，感覺非常良好。你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如果還能再次相遇，必將報答這份大恩。”

輪迴者們不是傻子，這條帖子看似表達感謝之情，但是話裡行間滿滿都是威脅之意，何況青山是被完美人類懸賞通緝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感謝，於是紛紛在帖子下留言，猜測病毒之王爲何要發這樣一條帖子。

很快就有回帖給出答案：

“青山擊殺了亞歷山德羅。”

這個事情不是秘密，當時在場的人，有零界公會的克拉維斯，有輻射宇宙的一些玩家，怪獸電影宇宙很多人都知道病毒之王的一條輪迴生命終結在了青山手裡。

果然，下面馬上有人質疑：

“哪裡來的消息，可靠嗎？”

隨即有人回覆：

“千真萬確，消息來源零界公會。”

原來是克拉維斯透露的。

但是這個消息沒法解釋，爲何病毒之王需要“感謝”青山，那些什麼“嘈雜噪音”之類的詞，大家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啊，青山？”

阿普頓疑惑地問道。

“對啊對啊，什麼意思？”

羅恩湊在旁邊跟着問道。

張妤檸也靜靜地看着傅青海。

“是這樣的……”

傅青海解釋道。

隨後就把病毒之王臨死前的奇特景象向幾個隊友複述了一遍：被黑光病毒吞噬過的人格和記憶全部涌現，各自變成生前形象，病毒之王分裂成了許許多多個人。

傅青海記得很清楚：爲什麼血統和異能所需要的同化點數要比物品和裝備更貴，因爲根據輪迴世界規則，重生以後血統和異能依然可以綁定新的輪迴生命，比如說傅青海的異能——託尼·斯塔克的電子靈魂備份，死過一次之後，依然綁定在身體裡。

那麼同理可推：黑光病毒也算一種異能，復活後的亞歷山德羅，依然掌握這種超凡力量，但是根據這篇帖子裡的暗示，復活後的亞歷山德羅，沒有了那些人格和記憶的干擾，那麼相對應的，也就沒有了曾經吸收過的知識和異能，變成一個光板黑光病毒。

傅青海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和推測。

“衆所周知，病毒之王的最大缺陷，就是經常性的神經錯亂，甚至導致敵我不分，作爲完美人類的高端頂尖戰力，這個缺陷在高級玩家的圈子裡面不是秘密，現在他的最大缺陷沒了，戰力是不是更上一層樓？”

羅恩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張妤檸聞言緩緩搖頭：

“戰力不是這麼算的。黑光病毒雖然很強，但也強得有限，是因爲輪迴世界的存在，讓黑光病毒吞噬了太多能人異士，這才變得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如果單純只有一個黑光病毒，我覺得並沒有那麼強……”

說完，她看向傅青海：

“你覺得呢？”

傅青海點點頭：

“我小時候玩過《虐殺原形》這款遊戲，客觀評價，兩代遊戲主角就是黑光版的病毒超人，實力確實很強，但要身處人羣密集的城市環境，才能發揮黑光病毒的最大威力，如果是在炮火連天的正面戰場……”

傅青海說到這頓了一下。

尤其是戰錘40K宇宙的正面戰場。

“黑光病毒，也就那樣。”

最終他下定了結論。

黑光病毒吞噬生物獲取記憶和異能的這個屬性確實非常強悍，但在正面戰場上的效果，其實沒有都市環境那麼顯著。

最爲關鍵的是，經此一役過後，傅青海對於亞歷山德羅的敬畏之心沒有了，覺得病毒之王不過如此，並非不可戰勝。

因爲他透析了病毒之王的本質。

黑光病毒確實強悍，經受電漿反覆沖刷焚滅，依然還有最後一絲殘留。但是那段名爲“列夫·亞歷山德羅”的記憶本身並不強悍，病毒和人格，這二者是可以割裂開的，只要徹底磨滅這段記憶，黑光病毒沒死，但是控制病毒行動的那個人格卻已經死了。

當然，黑光病毒不能施展魔法也是一個巨大缺陷，輪迴世界會魔法的玩家如此之多，但是黑光病毒卻沒辦法吞噬利用——純粹由病毒微粒組成的身體，可以模擬人類外觀，但是並不具備施展魔法的必要條件。

“話說維序聯盟更新排名了嗎，現在誰是輪迴世界第一社團？”

傅青海隨口道。

“第五維度。”

張妤檸回答道：

“施法者聯盟又有新的高階輪迴者誕生，整體戰力評價再次超越完美人類，第五維度總體人數不多，但是高端玩家很多，各個法術流派每隔一段時間總有強力法師出現，這個社團底蘊實在太深厚了，難以撼動。”

第五維度被稱爲施法者聯盟，因爲他們所有成員都是法師，長期霸佔輪迴世界第一社團的寶座，經久不衰的大型社團。

傅青海沒怎麼見過第五維度的輪迴者，據說有經驗的魔幻側輪迴者，通常都不喜歡在科幻宇宙裡大張旗鼓高調行事，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世界觀壓制，他們進入科幻宇宙以後往往比較低調，很少出來搞事——除了某個鍊金術師，那是一個恐怖分子。

“青山，你的個人排名又升高了。”

羅恩開口說道。

三個隊友實力都很不錯，各自經歷幾次輪迴以後，賺了不少同化點數，不像過去那麼摳摳巴巴，可以訂閱維序聯盟的諮詢服務了，也開始關注起了玩家們的動態。

“現在是第幾名？”

傅青海好奇地問道。

“呃，第十七名。”

羅恩回想了下說道。

“什麼？前十都沒有進？”

傅青海頓時就不樂意了。

老子都把病毒之王單殺了喂？

維序聯盟都是一羣睜眼瞎嗎？

“和我說說，前十名都有誰？”

傅青海不懷好意地問道。

心想我要一個一個把他們都幹掉。

羅恩他們長期待在輪迴樞紐——漫威主宇宙，輪迴諮詢更新比較及時，各種小道消息八卦緋聞也很豐富，傅青海好久沒關注這些，也需要靠羅恩轉訴給他最新消息。

“有……有五個施法者，三個來自DND宇宙，屬於第五維度，兩個來自WOW宇宙，屬於零界公會。一個修真者，醒獅那個社團老大。有兩個變種人，一個就是完美人類的鳳凰菲尼克斯，另外一個比較特殊，他是最近這段時間才竄升上來的，是個沒有社團的獨狼玩家，名字未知……”

獨狼玩家？

聽到這裡，傅青海略微有一點驚訝，輪迴社團可以匯聚整合大量資源，所以個人戰力排行上的高階玩家幾乎都是各大社團裡的高級成員，一個獨狼玩家居然能夠擠入個人戰力排名前十……倒是非常罕見。

“他的綽號叫做‘大羣’。”

羅恩接着說完。

“嗯？大羣！？”

傅青海驚呼道。

莫非他是……那個大羣？

“大羣是啥？”

阿普頓茫然地問道。

“可能是世界上最強的變種人。”

張妤檸淡淡道。

大羣，一個身兼上千人格的歐米茄級變種人，不同於被黑光病毒所吞噬的生物，有強有弱，記憶逐漸隨着時間磨滅，大羣身體裡的每個人格，幾乎都是一個歐米茄級變種人，意識都能完整保留，他代表了X基因的無限可能，曾被秘客稱爲“變種人的上帝”。

傅青海對這個變種人印象頗深。

大羣，Legion，這個單詞出自《聖經》中的《馬可福音》裡的一段故事：

耶穌遇見了一個被許多惡魔附身的人，耶穌詢問這些惡魔都叫什麼名字，惡魔們說：“吾名是羣，因爲吾等衆多。”（My name is Legion，for we are many.）

戰錘40K也有一本原著小說，名字就叫《Legion》，官方中文譯名叫做《軍團》，一個標準翻譯，但傅青海覺得這個翻譯並不十分恰當，阿斯塔特有二十個軍團，他們都是軍團，而《Legion》這本小說講述的卻是阿爾法軍團的故事，這裡顯然是引用了聖經中的典故，形容所有人都頂着一模一樣面孔的海蛇戰士，就像聖經傳說裡的惡魔一樣，邪惡強大，成羣結隊，整齊劃一。

“呵呵，有點意思。”

傅青海大概猜到這個輪迴者是怎麼回事了，勾起嘴角笑了一聲，說道：

“好了，各位，新的輪迴即將開啓，與其過分關注他人，不如想想怎麼提升自己……我知道這句話聽起來非常傻，但卻也是事實。我在下個輪迴將會重返環太平洋宇宙，如果計劃順利實施，預計很快就能結束。你們如果遇到任何擺不平的事情或者得罪了的敵人，只管來和我說，我來幫你搞定。”

傅青海的口氣很大。

一股只管報上名字的囂張勁兒。

張妤檸聞言輕笑一聲，似挑釁似魅惑地擡眼瞟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說道：

“我要你搞定我。”

“嘶……”

心裡不禁暗嘶一聲。

一句話就撩得傅青海心癢癢。

“等着，等我忙完這陣。”

撂下一句狠話，青山·可汗匆匆消失，整片白色空間重新歸於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