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池沒有不耐煩，耐心的點點頭。

顧恩恩轉頭，看著窗外的陽光明媚，車來車往，良久，才又轉過頭，終於問出聲：「城池，在你知道我媽媽綁架了我跟顧闌珊的事情，你早已經想好了要兩個救一個，當時你的心底，有沒有那麼一陣猶豫，想要先救我？」

韓城池沒有吭聲。

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顧恩恩的臉上還是掛著剛剛的那種笑容，面色有些蒼白的她，看起來多了一絲贏弱，她語調輕輕軟軟的，很文氣：「城池，你告訴我，我問你這個問題的結果，我就告訴你，你前幾天在醫院裡給我提議的結果。」

韓城池還是沒有吭聲。

整個茶餐廳里安靜的詭異。

顧恩恩像是鐵了心一般，很沉得住氣的等著韓城池的結果。

韓城池最初的時候，眉眼都是平靜無波的，到了最後，他才輕輕的閃了閃睫毛，抬起頭，望向了顧恩恩，目光淡定，語氣簡單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

顧恩恩讓他如實回答，他便真的如實回答了。

答案，只有兩個字，沒有。

當時他知道顧夫人綁架了顧恩恩和顧闌珊兩個人的時候，他想要報仇，他也想要顧闌珊好好的，所以，他當時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選擇了捨棄顧恩恩。

其實這個答案，在顧恩恩的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她在聽到「沒有」這兩個字的時候，終於再也笑不出來了，她的表情變得哀傷了起來，唇瓣輕輕的開始顫抖，情緒顯得又開始波動了。

她以為，韓城池會有過一瞬間的猶豫，猶豫著救她。

可是，沒有想到，真想竟然是如此的讓她不堪。

其實她早就猜到或許真的是如此答案，但是她偏偏還是自取其辱的來問一問。

問的自己最後連自欺欺人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顧恩恩抬起手，遮掩住了自己的面孔，好久，她才把眼底涌動著的眼淚逼回了肚子里，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放下了手，繼續勾著唇笑了笑，問：「城池，你是不是愛上顧闌珊了？」

這個問題，把韓城池問的僵硬在了位子上。

顧恩恩的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的流淌了下來，她抽出了紙巾，擦了擦面上的眼淚，說：「城池，你愛上顧闌珊了。」

兩次的話，是同樣的意思，只是不同的語氣。

韓城池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遠，半晌，他才抬起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低著頭，拿著勺子攪拌著咖啡杯，開了口：「恩恩，我沒有愛上她。」

「城池，你愛上她了，不過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顧恩恩眼淚直流，若是不愛，又怎麼會在危險時刻，毫不猶豫的只救她一人？

「城池，你和她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城池眨了兩下眼睛，目光變得有些溫暖：「恩恩，我的確不愛她，愛她的是二十，但是我不能傷害她。」

「這個世界上的誰，我都可以傷害，但是我唯獨再也不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