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凝在岸邊停下來，執著韁繩，馬蹄輕踏，對著遠方長嘶一聲。

河面上的風吹過來，馬背上鬃毛飛舞，烈烈如帛，襯著她隨風微動的黑色長袍，說不出的英氣逼人，瀟洒俊逸。

只是，那雙從前一直都軟弱閃躲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利刃般的寒光！

司徒曜陡然覺得心裡一驚，隱約回想起那天離開皇宮的時候，青瞳公主沙啞的聲音。

「我總覺得，寧兒變了……」

當然變了，不止是公主這樣認為，他心裡也明白。

而現在，她平靜地看著河邊，不發一言，冷酷清傲，哪裡有半分從前軟弱的影子？

「太子，你究竟想幹什麼？」司徒曜慢慢說，聲音乾澀。

「我想做的事，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未凝冷淡地說，依舊沒有回頭。

「你這樣是在以卵擊石！」司徒曜激動地說。

「不一定。」

司徒曜慢慢冷靜下來，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眼光看著她。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把握？難道你……」

唰地一聲，司徒曜整張臉都白了，想起剛才太學中，那些人說過的話。

「你不會真的和冥域有牽扯吧？」

「很重要嗎？」未凝不以為意。

「當然重要了！」司徒曜大聲說，「你知不知道冥域是什麼地方？你想死嗎？你和他們合作，即便能殺了攝政王，你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甚至會連累整個青龍帝國！」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一向懦弱廢柴的太子會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一般人就算是絕世天才，成長的速度也不可能想她這麼快！

除了冥域傳說中那變態的修鍊手段，還有什麼？

何況，就算迦藍大陸上的頂尖高手，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拿出重達十斤的紫玄石！

這一切，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冥域能做到！

「你想太多了。」未凝冷淡地說，她也不想和冥域牽扯。

「太子，你不能糊塗，你知道公主對你的期望多大嗎？她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全都是為了你啊。」司徒曜痛心疾首地說。

「我明白！」未凝煩躁地皺起眉，「我做的事情，我知道分寸，不用你多管！」

「我怎麼能不管你，我……」他忽然怔住，因為他發現，其實他如此管教太子，根本沒有立場啊！

「你怎麼？」未凝冷冷地說，「司徒曜，你連我皇姐的心都抓不住，你有什麼用？」

想到青瞳公主不肯打掉腹中的孩子，她心裡還是陣陣煩躁。

而司徒曜被她說中了痛處，霎時間臉色蒼白。

「你如果愛她，就應該想辦法讓她除掉那個孩子，可是現在，她寧肯生下孩子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你到底是不是嫌棄才讓她傷心？」

「住口！」司徒曜忽然狂吼一聲，從馬背上撲過來，如捕食的雄鷹一樣兇猛，把未凝從馬背上撲下去！

兩人就在水邊，這一撲直接就落到水裡，雖然淺，可是無數污泥。

瞬間兩個氣質高貴的人便滿身泥濘，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