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打包帶走……

百里夏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

這話，多讓人心酸！

「可是，四叔，我們已經說好了。」她別過臉，不想去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只是你自己說好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慕梟九卻將她的臉掰了回來，認真盯著。

「我不反對你搬走，你要搬到哪裡去都可以，但，帶上我。」

「我很好餵養的，一天三頓，給幾個饅頭也可以，你帶著我，我不會拖累你，我還能上班賺錢幫補家用。」

「四叔！」百里夏低呼了聲，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

「那不是你該要的生活，你是九爺，是晉城所有人心中的神話！」

「比起當別人的神話，我寧願只當你身邊一件行李。」

他不是會說話的人，說的，全是心裡所想。

也許，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能鼓起勇氣，讓自己說這些平時被自己瞧不起的情話。

又或者說，對他來說，這不是情話，只是心裡話。

「別人的仰慕，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我只要你，是不是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看不懂？」

「可我要不起你……」

「你沒要過，怎麼知道要不起？」他堅定地將她的雙肩握在掌心。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要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是不是我生在慕家，我是九爺，我就必須要風風光光過一輩子？」

「你怎麼不問問，我想要什麼？」

他目光誠摯，那雙幽深的眼睛，寫滿了對她的期待。

他要的其實很簡單，慕氏，狼域，他都可以不要。

他只要她，行不行？

「我把狼域交給……」

「不！我不想聽！」百里夏捂住自己的兩耳，依舊別過臉。

她大聲說：「四叔，不要告訴我你的決定，也不要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事，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為什麼？」慕梟九的聲音輕了，輕得叫人心疼。

百里夏咬著唇，就是不願意多看他半眼。

「我們說好的，不要逼我，四叔，你說過不會再逼我。」

「所以對於你來說，我想跟著你，也是逼你？」他已經可以放手，什麼都不要，只要她。

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

「丫頭，你到底想要什麼？」

百里夏將他落在她肩頭上的大掌，輕輕拉了下去。

這次，迎上他的目光，不再逃避了。

「我想要平淡的生活……」

「我可以給你！」慕梟九將她打斷。

百里夏卻只是笑笑，搖頭：「你給不了，因為你是九爺，因為，你註定了不平凡。」

在慕梟九開口說話之前，她淡淡先道：「我很累，其實你也累，既然都累，四叔，為什麼不放開，讓彼此好過些？」

慕梟九落在身側的大掌，不斷在緊握，只是，眼底的激動，慢慢平復下來了。

「一定要這樣嗎？哪怕，我將我的真心捧到你手上，你也不稀罕了？」

百里夏心頭一震，但，並沒有讓他看出自己的撼動。

不是不稀罕，是她真的不敢要。

這一刻她眼裡的黯淡，慕梟九也許真的看明白了。

「你不是要放棄我，而是，放棄了所有，包裹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