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多小時，百里夏就像是在大海里，浮浮沉沉那般。

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腦袋瓜一片空白，心裡卻始終有那麼一句話，不斷在徘徊。

「嫁給我，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好不好？丫頭，好不好？」

她很想說好，只是，沒勇氣……

……

風平浪靜后，慕梟九親自給她穿上衣服，才將渾身無力的女孩抱了起來。

趁著沒有人能看到的時候，抱著她回到主屋那邊，上了二樓，回到她的房間。

百里夏被他輕輕放在床上，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和他給人的冷酷感覺，一點都不符合。

她應該醉死在他的柔情之下的，可是，心裡始終被一種不安的情緒縈繞著，怎麼都揮散不去。

「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處理，今晚自己睡，好不好？」

慕梟九站在床邊，附身看她。

百里夏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圓溜溜的大眼睛，如果黑寶石一般，在燈光下閃爍著未知的光芒。

慕梟九傾身，在她額角吻了吻，才站了起來。

正要轉身離開，躺在床上的女孩卻忽然伸手，牽住他的大掌。

「四叔……」她看著他，薄唇微微張啟，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不是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慕梟九回到床邊，只是遲疑了下，便在床邊坐下，要脫自己的鞋。

「好吧，陪你睡著，我再離開。」

「不是……」百里夏鼻子一酸，心頭頓時又酸楚了起來。

為什麼對她這麼溫柔？

他這麼溫柔，會讓她忘記今晚自己在四海居前院聽到的一切。

可是，怎麼能忘？

「到底怎麼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發生什麼事？」

慕梟九濃眉皺了起來，回握住她的手：「丫頭，不要騙我。」

「沒事。」百里夏低垂眼帘，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不安。

她輕聲說：「我只是……有點擔心子默，她那麼倔強……」

「那就快點當上凌川的四嬸，命令他將子默娶回家。」慕梟九勾起唇，笑了笑。

百里夏咬著唇，瞅著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猶豫了好一會，在慕梟九又要開始疑惑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四叔，你要娶我……是不是真心的？」

慕梟九沒說話，盯著她的臉，眼底閃過些什麼。

百里夏心裡一陣不安，在他面前，總是不敢有太多的心思。

四叔的雙眼太厲害，大多數時候，她會覺得在他面前，會無所遁形。

她低垂眼帘，不敢看他。

慕梟九也不過是仔仔細細盯了她片刻，之後，他淡淡問：「那你呢？留在我身邊，是不是真心的。」

「是。」這一點，毫無疑問。

慕梟九終於又笑了，大掌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大晚上的，胡思亂想些什麼？」

臉色微微正了正，他眼神認真：「等我，等我解決了一切，我們就結婚。」

再次低頭，在她額前親了一口，這次，他真的要走了。

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直到他走遠，百里夏依舊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亂如麻。

四叔……他真的有事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