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司馬琉玥要追過去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她不僅收住步伐，甚至，後退了兩步。

「我是司馬琉玥，司馬家的大小姐，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也許，我也寧願你只是司馬琉玥。」

鬼宿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說不出的複雜。

「既然當了司馬大小姐，那就好好過日子吧，別再用這種妖術害人，否則……你早晚會遭報應的。」

他轉身，這次，真的想離開了。

高大的背影說不出的孤寂，但，卻不顯半點落寞。

卻好像是……徹底解脫了那般。

或許對他來說，只要陸雪凝還活著，他也就心安了。

過去的恩怨，就到這裡為止。

他不怪她昨天晚上對自己下的手段，只是以後，再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司馬琉玥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走遠。

她握緊掌心，直勾勾盯著他的背影。

終於在他快要走出自己能追上的範圍之前，她忽然低呼了聲，匆匆追了上去。

「鬼宿，不要走！你既然知道是我，為什麼還要從我身邊離開？」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只剩下你，鬼宿，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她終於……承認了。

鬼宿的高大的身軀僵直在那裡，沒有再邁步，也無法邁步。

他找了她那麼久，到最後已經絕望了，卻原來，她一直活著，活得好好的。

可是，她活著，也就是代表，真正的司馬琉玥已經死了。

陸雪凝是怎麼害死司馬琉玥，自己卻取代了她的位置，甚至，司馬家上下沒有誰有懷疑。

這些，鬼宿已經不想去想，不想去深究。

她活著就好，至少，他的責任算是結束了。

這一刻沒有喜悅，沒有激動，只有一種輕鬆。

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鬼宿！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司馬琉玥追了過來，想要從身後將他抱住，但，被他躲開了。

她愣在那裡，迎上他回頭送過來的目光，眼底全是淚。

「鬼宿，我還活著，難道，你不開心嗎？你的小姐還活著，就在你身邊。」

她抹了一把淚，轉眼間，千頭萬緒在腦袋瓜轉過。

最後，看他的時候，一雙眼眸里卻只剩下悔恨和不安。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當時毀了你的手？」

怕他真的責備自己，司馬琉玥立即跟他解釋。

「我當時是手下留情的，我知道慕梟九那個人，他高傲不遜，不會為難一個被毀了的人。」

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滿滿的淚，一如當初每次她犯了錯傷了他，請求他原諒的模樣。

「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手下留情了，我只是裝裝樣子，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又好好的嗎？」

「如果當初沒有我演的那齣戲，我們兩都不可能逃過一劫，你現在或許已經被慕梟九害死了，你說是不是？」

鬼宿盯著她滿眼的淚，忽然之間，只覺得心好累，說不出的累。

過去，只要看到她的眼淚，不管她對自己做了多少過分的事，他都會心軟。

可現在，一顆心，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