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我的禮物準備好了！」

在慕梟九忽然低頭的那一刻，百里夏立即低呼了起來。

「你到底還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慕梟九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她。

分明在慌，居然還拿禮物來當借口。

不過，他確實在等著，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想要收的禮物。

「禮物在哪裡？」要是讓他知道她存心欺騙，今晚一定要在這裡扒了她的皮……不，是衣服。

當然，就算沒有欺騙，這衣服也還是可以扒的。

「喏。」百里夏將一直拿在手裡的手機遞到他面前，「在裡頭。」

「裡頭？」慕梟九將信將疑，把手機接過。

但，還是他的手機，什麼都沒有變過，禮物呢？

他一雙眼眸的色澤瞬間沉了下來：「小丫頭，想騙我？」

「才不是！」她怎麼會騙他？當然，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是不敢啊！

「你等下。」她在自己的外套上翻了翻，終於把自己的手機翻了出來。

在慕梟九疑惑的目光下，她打開手機屏幕，撥通了他的號碼。

「……誰說風兒不知人間疾苦，花兒不知世間疾愁？誰不知冰冷的夜裡，寒風獨自流淚，花朵傷心枯萎……」

隨著電話的撥通，幾分稚嫩又有幾分性感嫵媚的歌聲，在慕梟九的手機響起。

歌聲算不上有多好聽，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技術含量。

可是，當中那把清脆的聲音，卻愣是深入了人的心扉里。

「……知否知否，在千百個夜裡，我一個人想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君不知……」

電話自動斷了，歌聲也停了下來，慕梟九卻久久沒有說話，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樣？不……不難聽吧？」百里夏本來想好了，反正就當是自己送給他的禮物。

如果四叔覺得難聽，那就趕緊將鈴聲換下來，那是他不要，不是她沒送。

可現在，她卻莫名緊張了起來。

萬一四叔真的覺得難聽……OMG！錄的時候怎麼就那麼自信？自信都是從哪裡來的？

四叔為什麼不說話？他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四……叔……」等待的時間，好漫長，好讓人不安……

「再撥一次試試。」忽然，他安靜開了口。

百里夏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能聽他的話，再給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誰說風兒不知人間疾苦……」

歌聲再次在山頭飄揚了起來，他卻只是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不說話。

每次唱到「心悅君兮君不知，君不知……」的時候，鈴聲差不多就停止了。

「再打。」低沉的男聲再次從頭頂上方響起。

百里夏一遍遍給他撥過去，起初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慢慢地，她也跟著他安靜下來。

似乎，有那麼點聽懂了。

心悅君兮君不知，不過是一句歌詞，可在現在這種氣氛之下，似乎……成了一種表白。

她真的沒想過，也不可能會主動跟他說，她喜歡他。

但，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想？

喜歡他，只是，他真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