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東方瑾眸色沉了沉,目光凝聚在百里夏臉上。
「你知道南宮先生用什麼方式替我解毒?」
那血,為什麼聽起來,似乎很不一樣?
難道,不是血庫里普通的血嗎?
百里夏知道,自己一時大意說漏嘴了。
慌忙擠出一臉笑意,她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早上我去問過南宮先生,他說了,試試用輸血的方法,看看是不是有效。」
東方瑾依舊盯著她的臉。
他太熟悉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當她心虛的時候,就會笑成現在這個模樣。
笑得很假,沒有一點真誠。
她在撒謊,還是在掩飾什麼?
他靠近,不過是隨意靠近半步,百里夏頓時就感覺壓力巨大。
忙退了兩步,遠離著他,她別過臉,看著不知名的角落。
「我……阿瑾,我還有事……」
「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嗎?」東方瑾笑了笑。
沒有繼續靠近,只是站在那裡,安靜看著她。
「在我面前,你能撒謊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掩飾自己的慌亂。
為了不讓他繼續深究,她只能找了最能刺痛他的話題。
「你如果真的這麼了解過我,當初我跟你解釋,為什麼不信?」
幾句話,在東方瑾心裡頓時扎出深深的傷口,扎得血肉模糊。
他就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她還是不願意原諒他。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也不是在怨你。」
知道再說下去,他一定又會自責,百里夏只要收住這個話題。
至少,他沒有繼續追問那袋血的事情。
「阿瑾,我真的要回去了,安然在等我。」
他沒說話,在百里夏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終於又開了口。
「……不要走,陪陪我,那麼只是陪我走一走。「
……
和風吹過,吹在臉上身上,說不出的肆意清爽。
他們走在林蔭小道上,安靜,柔和。
過去那兩年,每天吃完晚飯,百里夏都會堅持,讓東方瑾和他一起走走。
哪怕只是走上幾分鐘,哪怕只是在室內。
就連剛開始,他脾氣特別暴躁的時候,她也還是會堅持。
被他罵一頓,讓他發泄完,她就會揚起那抹招牌式的笑容。
對著他笑,對著他柔聲說:「阿瑾,到點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那會,他的脾氣有多恐怖?
陸雪凝根本受不了,在別院待了幾天就哭著走了。
只有百里夏,只有這個小丫頭,什麼都不計較,執意要留下來。
他甚至懷疑,如果當初沒有她的陪伴,自己這條腿是不是真的能好起來?
「說說你在慕家的生活,為什麼答應留在慕家?」
他柔和的聲音,就像湖邊吹來的風,暖暖的。
但這個問題,卻讓百里夏一顆心,瞬間涼了起來。
很多心酸的事,在心頭泛過,苦澀,溢滿心間。
但她最終也不過是淺淡一笑,笑了,便風輕雲淡了。
「慕家,很好,至少不用再過苦日子了,是不是?」
踢走路上的小石子,她刻意裝出來的輕鬆,卻因為東方瑾一句話,徹底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