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了這麼多事情給慕逍遙聽，明明心情不好的人應該是百里夏自己，。

可，為什麼現在看起來，二哥才是心情最沉重的那個？

「二哥。」這次百里夏的手摁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他喝酒的舉動。

看著他已經開始蒙上醉意的眼眸，百里夏試著勸說。

「二哥，如果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要是討厭我，你就罵我一頓好了，沒有必要……」

「我沒有討厭你。」慕逍遙拿著杯子的五指緊了又緊。

最終還是將她的手推開，把杯中的酒全部喝了進去。

末了，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只是這杯酒他拿在手裡，卻沒有立即將它喝下。

沾著酒氣的眼眸看起來水靈剔透的，清涼卻又幽深得如星辰一般。

他一瞬不瞬看著百里夏，看得很認真很仔細，如同看著自己最珍視的寶貝那般。

當然，百里夏不會認為他的眼底有憐惜什麼的。

不過，這樣的眼神也看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二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慕逍遙沒說話，只是依舊看著。

不喝酒，不回應，不做任何事情，就這樣安安靜靜盯著她的臉。

一直盯著，一直在用力盯著。

百里夏真的很無力，想勸也不知道該勸些什麼。

其實隱隱的，她似乎已經感受到二哥的心情，知道他心情為什麼會糟糕到這地步。

在他心裡，四叔一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是完美的化身。

是不是他忽然知道了四叔原來在背後也會做那些事情，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他心裡對四叔的仰望在慢慢崩潰了嗎？

其實，百里夏不知道，她為什麼篤定慕逍遙會相信自己。

可，現在看到他這樣的眼神，這麼失落的模樣，她卻莫名就信了。

二哥，至少還是相信她的。

「對不起。」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慕逍遙忽然輕聲說。

那兩片沾著紅酒的紅唇微微張合，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泛出點點蠱惑人心的光澤。

「對不起，我……曾錯怪了你。」

「二哥。」百里夏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應該說沒有任何錶情。

她只是愣愣看著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二哥這麼驕傲、這麼自負又冷酷的男人，他跟她說對不起？她有沒有聽錯？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一切都是被逼的。」

慕逍遙終於不看她了，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一邊灌酒，一邊低喃。

「我差點就把你掐死了，那時候是不是很疼？我是說，這裡。」

他的大掌忽然往自己胸口落下，在心臟的位置用力摁了摁。

「這裡……是不是很疼？」

一個小丫頭，得要承受多少事情多少壓力？

沒有人幫她，甚至，所有人都在誤解她、討厭她、欺負她。

那個時候，她就是這樣堅強地熬過來的嗎？

他忘不掉那夜自己掐著她脖子時，在她眼裡看到的絕望氣息。

他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已經給她定了罪。

其實，他和四叔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