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笑話給我聽，快。」慕梟九忽然又啞聲命令道。

百里夏努了努唇，總是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壞人！

努力想了想，一時半會卻始終想不出什麼好笑的小故事。

反倒，心裡淌過一年多以前，自己和別人說過的話。

——明知道是我的錯，你為什麼還要先低頭？

——我不低頭，你以後對其他男人野蠻怎麼辦？

阿瑾……鼻子酸酸的，她低垂頭顱，小聲說了起來。

「有一對情侶，兩個人吵架的時候，總是男孩先低頭。」

「有一天，男孩的朋友問，從來都是你女朋友蠻不講理，你為什麼還要對她低頭？」

「男孩卻一臉笑意地告訴朋友，她對我蠻不講理，是因為她愛我。」

「總要很愛很愛一個人，才敢在他面前不講理。如果一個女人願意和你講道理，那時候，她也許已經不愛你了。」

慕梟九沒有說話，百里夏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起這麼一段文字？

這種話和四叔說，會不會……太無聊了些？

就在百里夏以為慕梟九會抱怨一句無聊，外加罵她一句愚蠢的時候，慕梟九卻淡淡開了口。

「那個男孩在騙人，這不是他心裡想的。」

「為什麼？」她猛地抬頭看著他，一雙清透的眼眸眨巴了下。

這麼感人的故事，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嘛？

就知道，四叔從來不相信人間有真情，他自己就是個無情的人。

「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我不過在說事實。」

慕梟九哼了哼，身體終於沒那麼難受了。

微微鬆開她，他站直身軀，垂眸看著她。

「哪次我和你說話，不是我先低頭？」

「你什麼時候給我低頭了？」百里夏小嘴嘟噥起來。

明明每次都是她低頭，這話，虧他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廢話！跟你這矮冬瓜說話，我不低頭我能看到你的臉？」

他大概是身體冷靜下來了，放了她，轉身就走：「購物去。」

再抱下去，誰知道等會會不會忽然又衝動起來？

「……」百里夏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一臉無語。

這麼高……和她說話，確實得要低頭，才能看到她的臉。

可是，人家剛才不是在說感人的小故事么？他就不能給點回應？

被慕梟九這麼一攪合，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那點點傷感的情緒，立即就沒了。

壞蛋四叔，連讓人傷感一下下都不行！

終於，她還是追了過去，在他的示意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挽上他的手臂。

不傷感，也不懷舊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何必多想？

就像四叔說的，他和自己說話，也一直在低頭，是不是？

低頭，其實真的不代表什麼。

都過去了……

……

逛了幾乎整整一個下午，戰利品多得連下頭那幾輛車子都幾乎裝不完。

不過，四叔逛了這麼久，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

這是不是代表，他的身體真的好起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百里夏忍不住關心了句：「四叔……你的身體……」

「好得很，要不要今晚回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