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哪來的規矩。」

霍佳秀溫柔的聲音變得尖刻起來，高跟鞋踩著地板，發出尖銳的聲音。

「父親，您就是規矩，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誰敢不聽呢。」

「佳秀！」

不等霍宗濤開始，霍天啟大聲喝斥著。

「嘖嘖，這是要造反了嗎？」霍宗濤笑了起來，只是與剛才的笑容完全不同。

此時他的笑容陰冷而殘忍，感覺不出一絲溫度。

「我只是實說實說。」隨著高跟鞋聲音的遞近，霍佳秀站在大廳里。

只見她滿臉怒容，與她素來的溫賢淑不同，此時的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獅子。

她的秀目直瞪著霍宗濤，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我說錯了嗎，在這個家裡，任何事，任何人，難道不都是都聽父親的擺布嗎。」霍佳秀大聲說著，「不管您做了什麼，喪盡天良也好，****敗德……」

「啪……」

一個耳光甩到霍佳秀臉上，出手不是霍宗濤，而是霍天行。

聽起來很響的耳光，卻只是打斷了霍佳秀的話，讓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紅。

「你在說什麼胡說，斯域還在這裡，你到底想讓誰難堪。」霍天行大聲訓斥著。

霍佳秀右手捂著臉，雖然心口因生氣而起伏著，卻緊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霍天行雖然打了她，她知道這是為她好，因為要是霍宗濤動手，那就不是輕輕一個耳光了。

「呵呵……」霍宗濤笑了，他突然變得和睦起來，只是這股笑意，並沒有到眼中。

「天行，我教育你多少次，做為當家人，太念及血緣，你就沒辦法立威。」

霍宗濤緩緩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向霍佳秀的。

霍天行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霍斯佳秀面前，說著：「父親……」

本來己經閉嘴的霍佳秀，似乎也在瞬間被激怒了，「哥，你讓開，我既然敢來到這裡質問，就沒想過能夠全身而退。」

「斯域，帶你姑姑走。」霍天行大聲說著，幾是強行擋住霍宗濤。

霍斯域早就站起身來，只是他並沒有去拉霍佳秀，而是直接去阻止霍宗濤。

「祖父，您冷靜一點。」霍斯域說著。

他沉寂的目光看向霍宗濤，黑漆的眼眸，冷靜而自製。

只是在這片沉寂中，更帶著一抹危險。好似在告訴霍宗濤，要是霍宗濤打算動手的話，他不得不動手。

「你這是打算跟我動手嗎？」霍宗濤的目光轉向霍斯域。

對比溫和的霍天行，霍斯域的行為他更滿意，當然也是因為霍斯域有這個實力。

「怎麼會，您是長輩。」霍斯域的聲音依然冷靜。他的目光看向霍天行，又看向霍宗濤。

「都是一家人，您與姑姑就是有什麼誤會，也該坐下來好好說，正好父親也在。我去倒茶，三位慢慢聊。」

能讓向來溫和的霍佳秀怒成這樣的事，一定是很過份，又很隱蔽的私事。

女性長輩的私事，他這個侄子就別旁聽了。

「你不用離開。」霍佳秀突然說著，她的聲音似乎冷靜了下來，至少不再尖刻，卻變得悲傷起來。

霍斯域正欲離開的腳步頓住了。

「我都這把年齡，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霍佳秀說著，不知何時卻己經滿臉淚痕，她看向霍宗濤，聲音幾乎是顫抖的。

「父親，我只問你一件事，我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我連看都沒看過一眼的孩子。您說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時，霍佳秀幾乎是泣不成聲，霍天行扶住她，她才算沒有哭倒在地上。

「看來你己經看到他了。」霍宗濤臉上沒有絲毫內疚或者歉意，「既然都看到了，還來問我，有意義嗎？」

「父親？？」這次連霍天行都震驚了，「那個孩子，還活著？」

至於霍斯域，他都不知道該驚訝什麼。

在他的記憶里，沈雨佳二十齣頭就嫁入薛家，生子薛東敘。

霍佳秀生活自在安逸，性格也很瀟洒，不可能會弄出私生子，更不會因為私生子跟霍宗濤大呼小叫。

「是啊，還活著，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呢。」霍宗濤理所當然的說著，「就是仇人的孩子，我也不會殺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更何況是我女兒生的孩子。」

霍佳秀怔住了，她沒想到霍宗濤會承認的這麼痛快。「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了，你為什麼要一直瞞著我。」

「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未婚，孩子父親死亡的情況下，生下一個孩子。」霍宗濤說著，他直視著霍佳秀，臉上帶著憤怒與嘲諷。

「你己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也是個母親，你的女兒要是發生這種事情，難道你會把孩子抱到她面前，讓她一個人撫養孩子，就這樣到終老嗎！」

隨著霍宗濤的最後一聲怒吼，屋裡頓時安靜下來，連霍佳秀都說不出話來，她的眼淚卻一直一直往下掉。

「我，我……」霍佳秀哭泣著，沒有了剛才的怒氣沖沖，她似乎只剩下了哭泣。

「這麼多年了，我，我一直以為他死了……」

「那個孩子對你是負擔。」霍天行說著，他扶著霍佳秀，聲音雖然悲傷卻是溫柔的。

「那時候的你，還那麼年輕，還有美好的將來，不該被孩子拖住。父親這麼做，也是在保護你。」

他只是沒想到霍宗濤連他都瞞著，當時霍佳秀的狀態很不好，生下死嬰完全有可能。

也因為這樣，這些年來，連他都沒有懷孕過。

「我……」霍佳秀只剩下哭泣。

「我不是讓你見到了嗎，雖然晚了一點。」霍宗濤冷笑說著，「這些年你過的哪裡不舒服嗎，合適的丈夫，有才的兒子。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自由生活，你還想怎麼樣！」

「在你享受三十年的美滿生活后，你再跟我抱怨，說我當年的做法不對。還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也不去想，你現在的生活是哪裡來的。」

「是，因為您的庇佑，我才能如此自由自在。」霍佳秀哭泣著，聲音卻是突然大了起來，「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這種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