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五點開始，家裡就忙碌起來。

管家帶著女僕們，先是收拾大廳，然後是餐廳，廚房。

至於晚飯的食材，從中午就開始準備，本來輪流上班的大廚，現在全部都來了。

「不用這麼誇張吧。」沈籬忍不住說著。

這樣盛情召待韓墨琛，總有種……

「需要的，他是小姐第一個帶回家的男朋友。」管家笑著說。

「這也是老爺的吩咐。」

「噢……」沈籬明白。

男朋友什麼的不在意，關鍵是沈雨佳的吩咐。

舊友重逢？

不管是不是，這樣隆重的接待，沈雨佳都很看重韓墨琛。

「小姐，您也該準備起來了。」管家笑著說，看著一身家居服的沈籬。

「您晚上要穿的裙子，我己經讓女僕準備好了。」

「真是體貼呢。」沈籬笑著說，「那我現在去準備。」

馬早就要五點半了，雖然她並不認為她穿家居服有什麼不妥。

不過既然這麼正式，她做為圍觀群眾，也好歹準備一下吧。

上樓更衣，女僕果然早把衣服準備好，白色連衣裙，透著天真的氣息。

快步從樓上下來，只見沈雨佳也從房間出來。

「爸，你今天好正式呢。」沈籬笑著說。

黑色西裝，整齊的領帶，黑色皮鞋。

雖然以前出門時，沈雨佳也會正裝打扮，但今天似乎更正式一些。

「是啊。」沈雨佳笑著說。

5點58分，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沈籬笑著說。

踩著輕快的腳步，沈籬打開屋門。

一身正裝的韓墨琛，手裡拿著大捧紅玫瑰。

「這是送我的嗎？」沈籬問著。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但韓墨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當然。」韓墨琛笑著說，把花束遞給沈籬。

「鮮花送美人。」

「呵呵……」沈籬笑，「謝謝。」

接過花束，沈籬順手遞給旁邊女僕，笑著吩咐：「麻煩幫我插起來。」

「是。」女僕接過花束，馬上準備花瓶，擺放到大廳中。

沈籬引著韓墨琛進入大廳。

「爸，他就是韓墨琛。」沈籬笑著介紹。

韓墨琛微微笑著，客氣而禮貌。

只是看向沈雨佳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似乎又有幾分好奇。

依然溫文儒雅的面容，時間在他身上好像靜止了一般，連一絲皺紋都沒有多出來。

想想老妖怪霍宗濤，與實際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外貌。

霍家人，還真是駐顏有術。

「一別十年，老師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變化。」韓墨琛微笑說著。

「噫？？？」沈籬頓時驚訝了。

她不是沒有猜測過，韓墨琛和沈雨佳的關係。

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師徒？

這……

能教出韓墨琛這種天然變態的老師，會是什麼人？

「我說過，你不用叫我老師，我並沒有教你太多。」沈雨佳微笑說著。

「不過在這裡見到你，也讓我很意外。」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幫忙了的韓墨琛，猜出大概經過，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竟然這樣攪和了進來。

「我也很意外呢。」韓墨琛笑著說，「五年前猜出老師身份時，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在他與沈雨佳的相遇之初，他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那時候的他還很弱小，這個世界對他還太大，太複雜。

雖然沈雨佳說，不用叫他老師，但在最初的時候，沈雨佳真的幫了他許多，也交了他許多。

「等，等一下！！」沈籬忍不住打斷。

「你們真的是……」師徒嗎？

為什麼感覺那麼詭異，而且兩個人站在一起時，明明畫風都不一樣了。

韓墨琛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自嘲：「不過看起來，老師並不打算承認我這個學生，太差了嗎？」

「我不想用所謂師徒關係來束縛你，你是自由的。」沈雨佳微笑說著。

在最初發現韓墨琛時，他也嚇了一大跳。

就好像埋在黃沙里的鑽石原石，大的出奇，閃爍著異樣的光茫。

雖然看成色，打磨之後會成為妖石。

但他仍然覺得，這種天份，這塊石頭，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

「是性格太惡劣了吧。」沈籬忍不住小聲說著。

「喂，不要以為我沒聽到。」韓墨琛說著。

「……」沈籬都有翻白眼的衝動了。

這男人小氣起來，才是真是可怕。

沈雨佳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不禁笑了起來：

「小籬跟我說，你們是男女朋友，我還以為是玩笑話。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其實不止韓墨琛，很多人都是這樣。

關係越是相熟，才會直接說這樣不客氣的話。

真的是禮貌周全，那反而是生疏。

「呃，其實……」沈籬有心想解釋一句的。

算了，解釋也沒啥意思。

「你來這麼久了，還沒有讓你坐下。」沈雨佳笑著，先在主人位子上坐下來。

指指左側的位置，「坐吧。」

「謝謝。」

韓墨琛也跟著坐了下來。

旁邊站著的沈籬，卻並沒有跟著坐下，笑著道：「那我去給兩位泡茶。」

師徒相遇這種大場合，她還是別摻和了。

好奇心害死貓，她還是老實的躲到旁邊。

不過師徒，真的很詭異。

「去吧。」沈雨佳微笑說著。

韓墨琛更是直接道：「我要咖啡。」

「我會親手磨一杯給你的。」沈籬微笑說著。

若是可以的話，真想下泄葯啊。

沈籬轉身進水房，確定她走遠了，韓墨琛才笑著道：「雨佳為霍，您是打算要回去了。」

從他認識沈雨佳以來，他就在不停的換身份。

霍宗濤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對他的尋找。

只是能隱藏這些年，就足見他的本事。

「我己經躲避太多年，再躲下去，就真的死了。」沈雨佳笑著說，帶著淡淡的傷感。

二十幾年，有時候他都覺得好像一場夢。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不管韓墨琛再怎麼說他的容貌沒有變化。

但看著霍斯域，看著霍天青。

時間真的過去了。

「對霍斯域，您……」韓墨琛好奇問。

「我希望他能獲得幸福。」沈雨佳說著。

「但所謂幸福，並不是用搶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