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的陰雲,被風吹散。
一輪彎月高掛天空,清冷的月光,帶著無限冷意。
「BOSS……」
微弱的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進來,照到來者臉上。
俊秀的面容,卻帶著幾分稚氣。只憑這樣的長相,只怕沒人相信這是全世界最出名的飛賊。
高飛。
替霍斯域尋找到奧丁之石,善於盜墓偷盜,最優秀也是最年輕的飛賊。
「安初識見過小姐了。」
高飛說著,娃娃臉上帶著疑惑。
「我知道。」
男人淡淡的聲音,優雅而疏離。
他坐在書桌后的真皮坐椅上,優雅的坐姿,永遠得體的儀態。
冰冷的月光灑到他臉上,奇異的,他似乎把月光的冰冷融化了。
淺淺的,淡淡的,似乎是在笑,又似乎在悲傷。
「這次的新聞,需要後續再處理嗎?」高飛問著。
不管與這個男人打過多少次交道,每每的相見,總讓他有種被震憾的感覺。
就好像一尊……
會動的黃金雕像。
全世界最珍貴金屬打造,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無缺。
是雕像,又不是雕像。
似乎是真的,又似乎是幻境……
「不用,順其自然就好了。」男人說著。
他的聲音依然清淡,轉動著坐椅,緩緩站起身來。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舉止,就好像經過周密的計算,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
跺步到窗邊,抬頭看向天空,似乎在欣賞月色。
月光灑到他臉上,他的五官越發清晰。
沈雨佳。
「讓我奇怪的是,安初識明明見過小姐了,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高飛疑惑說著。
「好像根本就沒有認出小姐?」
沈籬的容貌是微調過,但只是微調而己,別說安初識與沈籬曾經那樣的相熟。
就是他這個陌生人,只是見過沈籬,仔細辯認之後,就能清晰判斷。
「為什麼要認出來呢?」男人笑著,帶著一絲絲讚許。
「阿青的眼光不錯,他挑的助理很好。」
「這……BOSS,我真的不明白……」高飛越發迷惑。
「他,哪怕是懷疑一下,調查一下……」
安初識做為沈籬的愛慕者,突然發現自己愛的人還活著。這種時候,不管什麼反應,都比完全沒反應顯得正常。
「要調查誰呢?」男人微笑說著。
「一個驗過DNA,被親手埋藏的人突然活了。而且並沒有躲起來,就在太陽底下,媒體面前姿意活著。」
「是誰瞞過了霍家,給了霍斯域一具假屍體?是誰修改了沈籬的記憶,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敵還是友?」
高飛瞬間明白,不自覺得接著往下說:「不管是敵是友,都不是安初識能應付了的,他很有自知自明之嘛。」
能瞞住霍斯域的人,在霍家那樣的勢力下做手腳,其能力手段絕非一般人。
只要安初識有絲毫動作,馬上就會被對方發現。
到時候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只怕凶多吉少。
而且若是敵人的話,只怕連沈籬,都會跟著很麻煩。
「就好像兩邊都裝滿炸彈的天秤,雖然危機重重,天秤卻是平衡的。」
「突然一根羽毛落下來,不管落到哪裡,一定會打破天秤的平衡。」
男人緩緩說著,他的目光看向天空中高掛的彎月。
仰望著,沉思著,好像是在懷念著什麼。
「可能在他心裡,也是覺得,現在的沈籬很開心,沒必要去打擾她。」
人的記憶不會消失,就算是心理暗示,也都有一定的時效性。
按韓墨琛說的,沈籬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她己經承受過太多。
沒有想起來,只是因為不想想起而己。
「那小姐就這樣一直失憶嗎,若是她一直想不起來……」高飛再次疑惑了。
做為左右手,他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都多。
但也只是知道而己,眼前的男人到底要做什麼,想要達什麼目的,他完全猜不出。
有時候他都覺得,眼前的男人就好像天邊的那一輪彎月。
神秘莫測,永遠立於天空之上。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人不是只有回去,還有將來。」
男人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隱約露出一抹寂落。
「我累了。」
高飛明白,迅速退到窗邊。
「您有需要,隨時吩咐。」
說著,高飛輕輕一躍,消失在陽台。
房間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只有微微清風吹過,吹動窗邊輕紗。
時間和空間都好像靜止了一般,男人靜靜看著天空。
「唉……」
輕輕一聲嘆息,包含了許多許多。
次日清晨,早餐之後,沈籬正要去學校。
「跟我進書房。」沈雨佳突然說著。
沈籬頓時僵了一下,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心虛感。
與簡皓的緋聞是解決了,但鬧成那樣,安初識又出來做證,只怕沈雨佳不會喜歡。
「對不起,我……我惹麻煩了。」
進入書房之後,沈籬首先說著。
「沒關係,事情己經解決了。」沈雨佳微笑說著,帶著包容與大度。
沈籬不禁長長舒口氣,但就是這樣,她仍然是低著頭。
做錯事就是做錯事,解釋沒有意義。
就是現在被原諒了,仍然是做錯了。
「這是助理整理出來的,《暗夜》的投資計劃表。」
沈雨佳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沈籬面前。
「啊?」
沈籬驚訝的看著沈雨佳,顯得很茫然。
「這個投資案,我沒有時間去管,現在交給你,全權處理。」沈雨佳說著。
「我??」
沈籬瞬間驚呆,沈雨佳早就說過讓她繼承人的話。
但是……
「《暗夜》的男主角不是簡皓嗎……」沈籬艱難的說著。
剛剛跟簡皓撇清關係,現在讓她去負責這件事,免不了又要沾上關係。
「投資看的是收益,與男主沒有直接關係。」沈雨佳說著。
「做為投資方,你要是覺得簡皓不合適,可以換掉他。」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籬說著,她只是不想再扯上關係而己。
沈雨佳微微一笑,似乎是在鼓勵她。
「工作就是工作,介入這個圈子免不了這種事情,這也是對你的鍛煉。」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