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幼小的霍天青躺在床上，眼晴微閉。

高燒讓他有些神智不清，他輕輕喘息著。

因為還太小了，連咳嗽的聲音都很低很輕。

「阿青，你有沒有覺得舒服一點。」

就在他床邊，霍斯域坐在床沿上。

同樣還幼小他，這樣守了大半夜之後，整個人顯得睏倦極了。

「我還是好難受，藥片一點都不好吃，我再也不要吃了。」

霍天青眼晴都沒睜開，只是迷迷糊糊說著。

好像是在撒嬌，又好像是在訴苦。

「阿青乖，葯不苦的，我會陪你一起吃。」

霍斯域哄著他，雖然是小孩子的奶生奶氣，神情卻是認真的。

「真的嗎，哥哥真要陪我吃藥嗎？」霍天青睜開眼，「但是……你又沒生病。」

「那我也可以陪你吃。」霍斯域堅持說著。

正說著話，保姆急匆匆走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著急壞了。

「謝天謝地，大少爺您在這裡。醒來看不到您，實在把我嚇壞了。」

「但是，您怎麼能一個人來這裡，您看起來困極了，我先帶您回去睡覺。」

霍斯域揉著眼晴，卻是搖搖頭，堅持說著：「不要，我想陪著阿青。」

「醫生會照顧二少爺的，您在這裡，只會……」

保姆一語未完，不自覺得停住了。

眼晴看向左側，隨後把頭低了下來，做出恭敬的姿態。

突然的停頓，讓兩個孩子的目光瞬間看向門口。

「父親？」

霍斯域愣了一下。

連床上正在鬧脾氣的霍天青，都頓時把脾氣收起。

就在門口處，英俊溫柔的男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灑進來，直落到他身上。

這讓他看起來陽光極了，英俊極了。

「能躲開保姆，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我該誇獎你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淡雅，帶著溫柔和疏離。

他明明就在這裡，那樣親切的說著話，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在千里之外。

鏡中花，水中月，那樣的不真實。

「我來看看阿青。」

霍斯域小聲說著，卻帶著心虛。

「都困成小倦貓了，快點跟著保姆去睡覺。」

男人笑著說，他走過來把小小的霍斯域抱起。

霍斯域依依不捨的看一眼床上的霍天青，疑惑的問：

「為什麼不讓我們住在一起呢，就像以前那樣。」

記在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們總是在一起的，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後來，就分開了。

霍天青的房間常年有醫生進出。

穿著白色大褂，不管看起來多麼的慈愛，他都一點不喜歡。

「阿青需要更多的休息，你會打擾他的。」

男人溫和說著，把霍斯域交給保姆。

「接下來，由我來陪著阿青，你去好好睡一覺。」

保姆小心接過霍斯域，正欲抱他走時。

「父親，為什麼我和阿青是雙胞胎，我身體那麼健康，阿青的身體會這麼差呢？」

霍斯域突然說著，他用悲傷又困惑的目光看著男人。

在此時的他看來，男人就是天神，可以解答一切，回答一切。

「你是怎麼認為的呢？」

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微笑著反問。

這是他的育兒方式，引導孩子去思考，而不是等待答案。

「我在想，是不是在媽媽肚子里時，我欺負過他呢。」

「雙胞胎會在母體里爭奪養份，是不是我那時候比較壞，搶了本屬於阿青的養份呢。」

「所以我才會格外的健康，從來不會生病；阿青卻總是生病，老是要吃藥。」

這是他在書上看到的，生存是人類的本能，哪怕是在無意識階段。

為了生存，雙胞胎之間在娘胎里就會相互爭奪。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

男人笑了，被長子的童真逗笑了。

「不過，你要是覺得，你搶了阿青的健康。那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試著補償他。」

「用你的方式，保護他，愛護他，陪伴他，永永遠遠在一起。」

「直到你覺得，還完為止。」

……

「斯域……」

輕輕一聲呼喚，讓霍斯域瞬間清醒過來。

他近乎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廢墟皇宮，瓦礫從生。

對，他現在在沙特皇宮，昨晚剛剛發生了大戰。

「是昨天沒有睡好，覺得頭暈了嗎？」沈籬輕聲說著，臉上帶著困惑。

怎麼回事，霍斯域剛才，好像在發怔。

很奇怪，她從來沒有見霍斯域這樣走過神。

「呼……」霍斯域深吸口氣，幾乎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我沒事。」

就像沈籬說的，他的頭痛了起來，久違的頭痛。

讓他的頭好像要裂開一般。

好像做夢一樣，突然閃現出來的一個畫面。

近乎模糊的影印卻突然清晰起來。

因為看到霍天青的緣故嗎，他和白念在一起，應該是安全的。

剛才的畫面，讓他的心頭浮起一抹不安。

拿出手機，拔出一通電話。

「四爺在哪？」霍斯域直接問。

司徒怔了一下才回答，「四爺跟白念先生在皇家醫院，很安全。」

「時刻留意四爺的動向。」霍斯域下達命令。

說完即把手機掛斷。

「你身體似乎不太好？」韓墨琛說著，他的語氣中帶著興緻勃勃。

「我可是有學位證書的醫生，醫學院博士，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免費的喲。」

沈籬下意識的想護住霍斯域，「你還是找別人看吧。」

「呵呵~~」韓墨琛笑著，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遺憾。

至於霍斯域，根本就完全不理會，無視韓墨琛的存在。

「嘟，嘟……」

汽車喇叭聲響起，只見幾輛改裝越野車駛了過來。

全副武裝的傭兵從車上下來，統一服裝，跟韓墨琛的裝束類似。

「我的人來了，要去哪裡，我可以帶你們一程。」韓墨琛笑著說。「對大客戶的無償奉送。」

「不需要。」霍斯域冷然說著。

韓墨琛並不以意，看向沈籬，「你呢，要不要跟我同路。」

沈籬馬上搖頭。

與死神同路，她真的不嫌命長。

「別後悔喲。」

韓墨琛笑著說，表情意味深長。

傭兵打開車門，韓墨琛上車。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