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訂婚了。」

「又不是沒訂過。」

「這次不一樣，這個女孩……對我很重要。」

短暫的沉默之後。

「是嗎？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那是不可能的，我說過，我不會離開霍家。」

「這次訂婚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在。」

「與我無關。」

「還有沈籬，她讓我覺得很幸福，我也想介紹你們認識。」

「不，關，我，的，事！！」

霍天青聲音大了起來，大力掛斷電話，以此表明自己的決定和心情。

但就在幾個小時之後，霍天青突然讓人準備飛機，要去沙特利雅得，隨時東西都沒有來的及帶上去，飛機就直接起飛。

不得己所有的行李放到第二架飛機，第一架飛機只有霍天青和兩個助理。

任何人都沒有通知，包括霍斯域。

「咳，咳……」

輕輕的咳嗽聲，飛機封閉的空間里，空氣無法流通。

讓霍天青微微有點不舒服。

「先生……您該吃藥了……」

貼身助理端來溫水和藥劑。

霍天青別開眼，「我不吃。」

與葯為伴，他已經吃了太多年。

吃到嘴裡沒有任何味道，什麼都品嘗不出來。

「先生……」小助理端著托盤，一臉擔心。

因為走的太急，很多東西都放到後面的飛機上。

萬一霍天青有哪裡不太好，搶救都來不及。

「走開！」

霍天青說著，聲音中透著不耐煩。

「是。」助理無奈說著。

只是就在助理轉身要走時，飛機突然顛簸起來。

站著的助理身體下意識傾例，手裡的托盤直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水杯落到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水花濺起，準備好的藥片全部泡到水裡。

「對不起，對不起……」

助理驚惶的說著。

只是飛機的顛簸仍然在繼續，他的身體隨著顛簸東倒西歪。

霍天青一直在座位上坐著，雖然不像站著的助理這樣東倒西歪，他的眉頭卻是皺緊了。

「先生，飛機遇上強勁氣流，請您請系好安全帶。」

廣播里傳來空姐的聲音。

霍天青看了一眼強抓住扶手站立，還努力把地面打掃乾淨的助理。

「去坐好。」

小助理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謝謝先生。」

小助理說著，趕緊在旁邊坐位上坐了下來，算是穩住了。

霍天青閉目養神，只覺得有點煩燥。

這種蠢笨的東西，要是安初識在的話……

算了，己經把他放逐，沒必要再想起。

「先生，我們遭遇強勁氣流，飛機有……請您做好準備。」

播音器里空姐的聲音緊張起來。

強勁氣流，要是飛機要墮機的話，那就表示要跳傘……

要是霍天青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們都活不了。

「第一趟出門，經歷還挺豐富的。」霍天青自嘲說著。

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沒有緊張，心底反而隱隱有種期待。

第一次離開霍家群島，第一次坐飛機遠行。

要是再來個墮機跳傘，似乎也不壞。

從萬里高空跳下去，那種心跳刺激，似乎也挺有趣。

「先生，請您放心，我會跳傘的，會帶著您一起……」小助理神情激動說著，

在給霍天青當助理前，他是服役空軍。

跳傘他最拿手了，真要墮機了，他可以帶著霍天青一起跳傘。

入職這麼久以來，終於有機會表現一下了。

「滾……」

霍天青不悅說著。

小助理：「……」

玻璃心再次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氣流過境，飛機己經平穩，請先生放心。」

廣播里再次傳來空姐的聲音，此時卻是平和起來。

霍天青面無表情聽著，不管飛機正常或者不正常，他似乎都沒什麼興趣。

顛簸很快過去，飛機趨於平穩。

小助理悄悄起身，把剛才打翻的杯子清理乾淨。

然後另位換了一杯溫水和藥劑，放到旁邊小桌子上，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多久？」霍天青突然問。

小助理怔了一下，幾乎是搶著回答：「兩個半小時。」

「噢……」霍天青輕輕應著。

還有兩個半小時，他就可以看到霍斯域，以及他喜歡的女孩。

會是什麼樣的見面，腦海里想像不出的畫面。

「先生，要幫你蓋上毯子嗎？」小助理小聲說著。

霍天青似乎要睡了，飛機里溫度適宜，但要睡覺得的話，還是蓋條毯子好一點。

「你閉上嘴，不要再說話。」霍天青不耐煩的說著。

為什麼會那麼聒燥，好煩人。

扭頭看向窗外。

氣流過去，一切恢復原狀。

飛機正在高空中，大片的雲朵，蔚藍的雲海，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景。

霍家富可敵國，在霍家群島上什麼都有。

唯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很重要的女孩……」霍天青突然自言自語說著。

這是霍斯域生平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很重要的女孩……

沈籬，白念似乎也很喜歡她。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能被這麼多人喜歡呢。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口涌動著。

讓他覺得有點坐立不安，又有點期待。

太過於沉悶的生活，好像是一潭死水。

從來從來沒有變化過。

就像霍斯域說的，他是畫地為牢，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其實被困住何止他一個，霍斯域也是一樣。

誰也無法從束縛中掙脫出來，悲傷的傷痕，永遠沒有癒合的那一天。

「你會得到幸福嗎？」霍天青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沈籬能讓他得到幸福嗎？

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一起生活。

霍斯域…

他好像開始變了…

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

他與霍斯域……

「咳，咳……」

情緒的波動，讓霍天青又咳了起來。

「先生……」小助理把準備好的葯再次拿了上來，「您吃藥吧。」

「咳咳……」

霍天青咳嗽著，看著眼前的藥片，心頭無名業火突然燒了起來。

抬頭把托盤打翻，溫水灑到小助理身上，水杯掉落在地上。

「滾，我讓你滾……」霍天青吼著。

他吃了半輩子的葯，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好轉。

藥片治不了他的病，他的病……

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