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鳳瀟瀟母女打著機鋒,可唐寶蟬的目光一直在樓上,當一個棕色衣袍的中年漢子出現在欄杆處之時,她頓時揚起了笑容,「白夫人,你要找白老爺啊,那不就是!」
她指著只剩下一個衣角的欄杆處,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一個不怎麼年輕的讀書人站在那裡。
鳳瀟瀟扶著白寶珠上樓的動作頓時僵硬住,同時樓上也一瞬間安靜,好一會兒出來一個麵皮白凈四十多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是白老爺白堂。
「老大媳婦,怎麼回事?」
白堂端著神態從樓梯緩緩而下,探究的目光看向一下子叫破他身份的唐寶蟬。
「不如我告訴這位老爺吧。」唐寶蟬挑眉,絲毫不避讓地回視白堂,「你家孫女眾目睽睽下說阿閆是她男人,你家媳婦說阿閆是負心漢,我這個狐狸精勾引了你家未來孫女婿,白老爺怎麼看?」
墨閆鐵皺著眉頭,「不許這麼說自己!」
唐寶蟬哼了一聲,「又不是我說的……」她指向白寶珠,「她說的!」
邊上眾人點頭,「確實有這麼回事。」
『狐狸精』這個詞在這個時代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這麼一個狠毒的詞用在了一個少女身上,眾人還是願意作證的,邊上的掌柜也跟著點了頭。
白堂目光在周圍遊走了一圈,從白寶珠氣怒傷心到鳳瀟瀟心虛強撐,再到看不出深淺的墨閆鐵,最後定格在了言之鑿鑿底氣十足的唐寶蟬身上。
一個多次進京趕考,參與時局討論的舉人老爺,白堂這書可不是白讀的,幾個照面加上剛剛在上面聽了不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見白堂突然對著邊上並未怎麼作聲的墨閆鐵鞠了一躬,表情誠懇道:「婦人家見識淺薄,誤會一場,還請勿與她們計較。」
人家是誰!?舉人!一個舉人跟一個白身道歉,你還能怎麼著!?
不得不說白堂還是有些當官腔調的,含含糊糊也沒直接承認什麼話,又半打著官司低頭道歉,正常情況下這事兒肯定就這麼過去了,誰也不能說什麼。
墨閆鐵皺著眉頭,「該道歉的不只是——」
「白老爺的意思是說這事兒是個誤會,你家媳婦誤會跟阿閆定親之事,你家孫女誤會了自己與阿閆相識,是這樣嗎?」唐寶蟬嘴角噙著一抹調皮的笑,就這麼定定看著白老爺。
白堂淡然的神態微微有些凝滯,他還沒說什麼,邊上白寶珠已經沖了出來,「阿閆本來就是我的,自從十歲那年見到阿閆我就喜歡上他,阿閆也喜歡我,他已經答應了娘要來提親,是你這個狐狸精插足了我們!」
「住嘴!」白堂黑了臉。
唐寶蟬扶著墨閆鐵差點當場笑出聲,白寶珠一定是上天給她派來的天使,這後腿扯的杠杠的!
有這麼個豬隊友白老爺再油滑再想混過去也沒辦法了吧!?
「注意點。」墨閆鐵扶正唐寶蟬的身子,目光微微帶著警告,他不願任何人看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