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看到都雙雙愣了一下。
封橙悅是沒發覺，一晚上沒見，麥滿香能憔悴成這番模樣。
明明也算挺漂亮的臉蛋吧，畢竟十里八村也算是村花，仔細打扮一下，放在城裡真的姿色能中等偏上，但亂糟糟的頭髮，凍了一夜發紫泛白的唇瓣，以及那乾涸的淚槽……
麥滿香拎著買來的早飯，看到封橙悅的模樣也心底一抖。
太漂亮了，水光透亮的皮膚，窈窕玲瓏的身段，更別說那一雙應該經過了昨夜什麼的滋潤的唇，此刻飽滿鮮紅的讓人覺得扎眼……
對視一眼，到底還是麥滿香先垂了頭。
「橙悅……悅姐，我給你們買了早飯。」
舉在手裡的豆漿油條其實讓封橙悅無法接受，畢竟塑料袋裝吃食的做法……
但是再看著這一刻的麥滿香，她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麼，道了句：「謝謝。」就接過。
……
再落座在飯桌前，封橙悅小口咀嚼著豆漿油條。
凝望著出神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麥滿香，封橙悅就頓了頓，小聲問道：「你現在算是想通了嗎？」
麥滿香一下苦澀而笑，凄涼的宛如山間一株早被風雨摧殘的小草，「想不想通又能怎樣，你們不是都不同意嗎……」
這一點，封橙悅還真無法接受，愛情怎麼都不可能是三個人的事吧？
只是儘管覺得心底無法認同，封橙悅還是選擇了沉默，不忍心再刺激麥滿香。
麥滿香的聲音太空洞了，說完話，也繼續望向戶外……這樣的姿態……
封橙悅覺得哪裡不妥，可是勸麥滿香她也真做不到，只能快點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上樓去叫邱銘衍起床。
這樣的動作很自然，可是讓麥滿香順著看去時，卻眼底迸發出濃濃的艷羨與凄涼。
再等顫抖兩秒，那明明已經乾涸的淚光就潺潺流了出來。
那麼的凄涼，那麼的心傷。
想著自己已經二十五歲的年紀，同齡的女孩們此刻孩子都已經七八歲，她眼淚洶湧的更加徹底。
銘衍哥……
想到這個三個字，她將頭埋在了膝蓋里，哭的什麼也不剩下。
之後的幾天里，麥滿香就這麼在衛生院住下了。
鑒於她過分傷心的情緒，邱銘衍也好，封橙悅也好，都沒辦法趕人。
加上她偶爾也會幫忙打掃衛生院，其實也不笨的情況，封橙悅就在邱銘衍的示意下，偶爾教麥滿香一些做護士該有的常識。
麥滿香可能需要一份工作，如果可以，她能短期內學會，在龍口鎮這種窮鄉僻壤，對從醫人員要求不會太高的地方，野路子出生的小護士也可以。
而且如果她願意的吧，邱銘衍的想法是——這家前前後後投資了大幾十萬的衛生院就給她吧。
能為麥家做多少，邱銘衍不知道，但是到底也欠了麥滿香這麼多年感情，送她一棟大幾十萬的衛生院，讓她在縣級也好出嫁，是他唯一能替她考慮的。
除了深夜的時候……
埋在封橙悅的體內，邱銘衍剛剛「不算很盡興」過後，聲音就起了濃濃的無語，「哎，在山上的時候封成瑾看著，不能出聲，這好不容易封成瑾走了，她又來了，又不能出聲，這得讓我憋到什麼時候？」
一剎那，封橙悅臉羞紅如沉醉的紅酒，被逗笑了，身體也急速抖動，她忍俊不禁道：「有的吃還要挑，以前同居兩年那麼好的環境跟機會，我每次都送上門了，你還不要，我能有什麼辦法？」
想起自己在榕城的那套上下兩層的漂亮公寓，良好的隔音玻璃，空若無人，只有他跟悅悅的環境……
邱銘衍真的長嘆一口氣，無限哀怨。
「當初自己傻，別提了，別提了。」
封橙悅抖笑的更嚴重。
看著胸前那對小白兔晃動的惑人模樣，邱銘衍喉結暗滾，二次來了興趣，垂眸，他噙住，也道了一聲：「再來一次。」
封橙悅心悸，也想要，但是想著麥滿香可能會聽到的動靜，道：「小聲點，麥滿香在。」
邱銘衍聞言，心情更抑鬱了半晌，從嗓子眼哼了句：「造個閨女跟偷地雷似的。」，就在封橙悅更樂不可支的笑意里，壓抑前行……
……
夜間，就這麼一夜夜的過了。
隔壁的隔壁，其實這樣的動靜，麥滿香什麼也聽不到，可是看著自己被擱置在這麼遠的房間，夜裡他們會做什麼，麥滿香已經不用猜都能猜到在做什麼。
眼神空空蕩蕩的看著窗外，她靠著白牆，蒼涼的什麼都不剩下。
因為這樣的安排比讓她聽到什麼動靜更殘忍，聽到動靜，她還能知道結束時間。
聽不到動靜——他們會恩愛一整夜嗎？
麥滿香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滾。
再等到白天的時候，因為衛生院也打理的差不多了，邱家的父母，邱茗心，邱洺均也都陸陸續續下山，卷著的床單被罩等東西，儘管邱銘衍無奈的說一句：「不要了，換個地方買新的。」
勤儉了一輩子的桂蘭芝都也還是搖著頭，「你們用新的就好，我跟你爸一輩子都這樣了，扔了我們也捨不得，我們就用這些吧。」
邱銘衍無奈，也只能笑笑的去幫著收拾。
麥滿香就盯著他們這似乎離遠走越來越近的準備，心顫顫的望著，眼神流傳，一點點空洞，絕望……卻也沒什麼反應般別頭，換個地方坐下，發獃。
最後，邱銘衍臨行前的最後一天。
九月了，入秋的山裡率先冷了起來。
深夜，邱銘衍將衛生院的一切都交代給了麥滿香，然後在麥滿香的堂弟麥滿山來接她時，也將地契等東西遞給了麥滿山。
麥滿山的情緒還是有點隱忍激動地，畢竟自己的爸爸麥世雄前段時間那麼整封橙悅，他們都以為封橙悅不可能原諒他們麥家了，可這樣的行為……
邱銘衍笑笑，就拍了拍麥滿山的肩膀，閑聊了點其他。
可誰也沒看到的是，低垂頭的麥滿香此刻眸光就隱忍顫抖到了最大的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