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轉身,余薇的眼神在顫抖了一下后,凝聚成一股堅決,「你這麼追著我十多年不放,不就是因為我從未同意過你嗎?不就是因為你是梁佬的兒子,你有那麼多弟兄,你追不上我你臉面多尷尬?」
迎著梁儀超震驚的眼神顫抖,「薇,不是,不是的……」
「不是什麼?」余薇諷刺笑了,「不是賭氣,是真的喜歡我?可梁儀超,你有沒有想過那從來都是單方面的!」
步步逼近,「我不喜歡你,我也壓根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是因為被你纏著才被拖到了今時今日!我喜歡學歷高的,正經的,靠譜的,最起碼有上進心,知道自己人生需要奮鬥什麼,不靠他父母也能獨立成材的。你什麼都沒有,你除了你爸罩著你,就一直抽煙喝酒,飆車打架!」
梁儀超全身骨節都在顫抖……
余薇:「可十六歲那樣叫放蕩不羈,二十六歲那樣叫尚不成熟,你如今三十歲了,你還覺得這樣是個優點嗎?事實上你除了繼承你父親一無所有!你自己沒任何成績,你說要娶我,拿什麼來娶?你爸給你買的房子,你爸給你買的車子?你爸既然什麼都鋪好了,我直接嫁給你爸不就好了?」
梁儀超徹底絕望了,像是不認識余薇一般,道:「薇……你……」
「我什麼?」最後,余薇含著有點微紅的眼眶,恨恨道:「我不該這樣世俗?但是梁儀超,你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強迫了我,我怎麼可能跟一個強迫犯產生感情?你記著,有些事對女人永遠都是個坎,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
說完,余薇就抿唇,拿起手包轉身就走。
這個過程中,余薇因為碰到了鑽戒盒子。
盒子滾落到地上時,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譏諷一笑。
背身的轉向中,她抓起盒子一下就扔向了遠方,「對不起,這個求婚我不接受。」
盒子砸向牆面,伴隨著悶聲的砸響,余薇移步。
背後。
從頭到尾望著這一切的梁儀超就全身心崩潰了。
從凝固,到顫抖,到望著那戒指盒子被砸出去,他心就想是被什麼狠狠劈開,連雙眸都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水光。
微頓,伴隨余薇轉身離開的腳步,他一下急著撲上前,去抓她的手腕。
「薇薇,別這樣,你不喜歡爺改就是了,你說怎樣改就怎樣改,你不喜歡求婚,爺就不求,甚至你不讓我找你,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薇薇,別走~~~」
只可惜余薇甩開了他的手腕,繼續離開。
梁儀超更慌,雙眸猩紅顫抖出水色前,飛快提起褲子,他開始艱難下地,想去追她。
「薇薇別走~我從今天開始去上學行嗎?你說看什麼書,我去讀就好,我不抽煙喝酒,不飆車打架行不行?」
卑微的語調讓背身的余薇雙眸顫抖出水光,卻不能允許自己掉下來,她更快離開。
只是下地走路這個動作,對於梁儀超來說太難了。
梁儀超疼,疼的全身發白。
因為尾椎骨受傷,每走一步,都宛如骨碎,特別是兩條腿的施力,每一下都扎疼到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他沒放棄,還是繼續去追,連蹦,帶跳,連撞,帶磕,每一下都能撞齣劇烈的聲響,「薇薇,別這樣,我強迫你是因為我太喜歡你,我沒有想傷害你……你要是不解氣,你可以打我,罵我,怎麼樣都行……」
余薇雙眼徹底凝出淚光。
頓了頓,見電梯還沒來,而梁儀超越追越近,她開始腳步更飛快的走向了緊急通道。
這個方向讓梁儀超徹底絕望,他咬了咬牙,繼續追著,「薇薇,給我一次機會,只一次就好,我改,我全部都改,別走,我真的愛你,爺真的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女人,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下半輩子怎麼過……」
緊急通道里,余薇沒搭理,快速的下樓梯。
望著那高高的樓梯,梁儀超聽著那越來越離開的腳步,心碎成一地,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去。
頓了頓,眼聽著她即將推開通道的門,梁儀超急到了極致。
吼道:「薇,一次都不行嗎!我只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只可惜余薇沒回應他。
於是看著高高的樓梯,梁儀超忍了一口氣,吸了一下,開始嘗試下樓去最後一搏。
只是命運沒給他機會。
完全使不上力的腿,與穿著的拖鞋讓他下到第二層,就一下腳滑。
頓時,整個一百四十斤的重重摔在了樓梯上,尾椎骨二次重創跌在樓梯最尖銳的邊棱處,梁儀超疼的臉瞬間一白,怔大了雙眸。
而慣性也壓根沒放過他,一層層飛快跌下去的速度與力道,讓梁儀超瞬間疼到了休克。
唇邊說了半個位元組的「薇……」
他就此卡主,雙眼一白,他開始以更大的加速度朝下滾去。
「咚咚」的巨響疼到整個樓道都在震。
最慘的是伴隨著最後最大的一股衝勁,他狠狠的撞在了牆上,腦袋正對牆角的地磚,「咣」一下,一股鮮血飈出,剎那,染紅了醫院樓道的地面……
病號服被浸紅,梁儀超腦袋一歪,昏迷過去。
閉眼的一瞬間,眼角擠出了一滴淚光,順著血,融在一起。
……
而另一端的余薇,因為門被關上,整個樓道的響動一點也沒聽到。快速走出住院部,上了車的那一剎那。
她開始捂著自己心悸到開始氣喘,胳膊在微微抽搐的頻率。
努力在平復自己心跳速度,只是,這樣的也不能讓她好更多。
攥著手心裡扔出盒子前,偷拿出來的求婚戒指。
她雙眸模糊。
腦海里想到的是醫生跟她說的話,「余小姐,你這急性腎衰竭的情況比一般人複雜,還有輕微的心律不齊,說實話,好好治療可能也沒幾年能活,你要抓緊時間來住院,做透析,積極配合我們才行,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