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我們是在病房度過的。

開始的時候，母親和表姐坐在沙發上，我坐在凳子上，後來，母親就躲開，去了父親的病床那裡。她說：「我現在也不困，真要是困了，就趴床邊上睡一會兒。你們兩個就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吧。」

我沒有同意，因為母親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好意思讓她坐著，於是，我就站起身來，讓我媽在沙發的一頭，表姐在沙發的另一頭，腿都放在地板上，這樣，她們就都能睡覺了。

安頓好他們以後，我看了看已經睡著了的父親，就悄悄地關上門出來了。在走廊盡頭的窗子前，我站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然後望著外面冷冷的路燈和深邃的夜空。

我在想是誰會害我父親？我父親有什麼么仇人？很明顯，這個人就在給我們蓋房子的人裡面。不然，這麼會有機會對我父親下手？但是，但當時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我不知道。要儘快回村裡一趟，對參加給我們蓋房子的人做一個調查。

我父親在村裡人緣好，誰家有事他都跑在頭裡，紅白喜事都請他當大總管。從小我也沒有聽說過和誰紅過臉，結過冤。

忽然，有人過來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是昨晚的那個在我爸的病床上睡覺的建築工人。我就掏一隻煙給他：「我爸沒去那個病床，你可安心的在上面睡覺了。」

「睡什麼覺。你們不住，有住的。下午一個發生車禍的住了進去，嗷嗷地叫喚，亂的滿屋子裡的人，誰也睡不著。」他抽了一口煙，恨恨地說。

「那也沒有辦法，誰沒事願意又喊又叫的。」

「大哥，那你們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特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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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錢，想都不敢想。大哥，你在哪裡工作，是不是能掙好多錢？」小夥子一臉羨慕的問我。

「我在青島。也掙不了幾個錢，夠花的。」

突然，一股香氣飄來，我知道是表姐來了，這種味道只有她的身上才有。於是，我回頭對她說：「你怎麼不睡覺，出來了？」

「我一睜眼，沒有你的人影，就出來找你了。」表姐過來就靠在了我的身上。那個小夥子一看，不方便久留，就訕訕地走了。

我把表姐抱在了懷裡，表姐頭放在我的胸前，說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呀，看你們談的挺投機。」

「也是個陪床的，說病房裡來了個車禍病人，又喊又叫的，沒法睡覺，就出來了。都無聊，說話解悶。」我摟住表姐的脖子，一會兒兒又把手放在表姐背上。

表姐就用手推我，說：「你少用點力，我都喘不上氣來了。你這兩天是不是攢下力氣了？」

「表姐，我真想把你揉碎了，然後全部的融進我的身體里，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使我們能夠真正的合二為一。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愛的都讓我不知道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虎子，你終於說出了一個字，是很自然的說出來的。」

「哪個字？」

「你說出了一個愛字，這是我第一次聽你這麼對我說。」

「不對，我天天都這麼對你說過。」

表姐有一點激動，手也放在了我的脖子上：「虎子，你沒有過，最多也就是說聲喜歡。這個愛字你根本就沒有從嘴裡說出過。」

表姐這樣說的時候，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沒有當面說過。不過，我在心裡已經說了上千遍上萬遍了，只是表姐沒有聽到而已。於是，我就對她說：「表姐，其實我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在我的心裡，你只是聽不到。可是，你聽不到還感受不到嗎？我的心裡一團火似的在燃燒，你摸一下，馬上就能把你燒化了。」

「虎子，你不知道，這是一種升華，也是一種莊嚴的承諾。沒有哪一個人不願意聽到。剛才我聽到你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我都有激動的要流淚的感覺。」說著，表姐就板著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柔柔地、熱熱的吻了一遍，我心中一陣蕩漾，便把嘴壓在了她濕潤的唇上。

表姐好似抽搐了一下，然後，也狂熱的和我的舌頭纏繞在了一起。

我吻著她，從喉嚨里含糊不清的說著：「表姐，我愛你，我愛你。」

每一次呼喊都讓表姐的身體震顫一下，這個字對錶姐來說這麼重要，讓她這麼的狂醉，知道這樣，我早就要天天的喊了。我忽然想到，從表姐的嘴裡，我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字。但是，我也不能強求表姐，她說這是一種升華，是莊嚴地承諾，那麼我也就等著從表姐的嘴裡自然地流出來吧。

忽然，我也聽到了那個字，好像是從遙遠的山谷里傳過來的，那麼的悅耳動聽，那麼的充滿了磁性，那麼的讓我心醉神迷。我的身體也不由得顫動了一下。表姐也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因為我們的嘴都還忙著，表姐又說了一句：「虎子，我愛你，我愛你！」

我激動異常地一下子推開她，用舌頭舔了一下滿是表姐氣息的雙唇，說道：「表姐，我也聽到了一個字，第一次聽到。」

表姐把頭放在我的胸上，好像是在回憶剛才說了什麼。我就緊抱住她說：「表姐，你認真仔細的想想，這麼些年，你說過這個字嗎？」

表姐輕輕地搖了一下頭，然後又緩緩的說道：「虎子，我心裡有，也是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但是，每次到嘴邊，還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剛才怎麼說出口了？」

「剛才是說禿嚕嘴了。」話音未落，就又把嘴巴堵在了我的嘴上。

我雙手放在她的腰間，低著頭，很自然的和她親吻著，這一次沒有剛才那樣瘋狂，而是纏綿、醇厚，是那種慢慢的吸允，悠悠地觸動，陶醉了一般。就好像是在品嘗美酒，香氣誘人，令人迴腸盪氣。我用嘴唇碰她一下：「我愛你。」然後是一個長吻。

表姐的雙唇往我的嘴裡放一下，也說：「我愛你。「我們就又是一個長吻。

這樣反反覆復的不知道待了多長時間。我們相互的都說出了這個愛字，頓覺彼此都走進了對方的心裡，甜蜜而有幸福。我們的愛也真的是有了升華，一下子又親近了一步，溫馨而又熱烈。我們體會到了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

表姐看著窗外，臉色紅潤，眼睛里充滿了嚮往。我站在她的身後，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胸膛緊挨著她的後背，手卻無意間放在了她的胸上。

這樣還是一種全新的感受，從來還沒有在表姐的身子後面抱過她，我的心臟不由得加速起來。表姐把頭揚起來，放在我的肩膀上，任由我輕輕地愛撫著。

過了好久，我擔心我們都被激情燃燒的忘乎所以，就鬆開她站在一邊。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讓我的血液停滯一些，我點燃了一支香煙。在我抽著時候，表姐還是依附在我的身上，雙眸迷離，臉頰緋紅。我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摸了一下她滾燙的臉腮。

忽然，走廊里傳來了母親壓低聲音的呼喊聲：「虎子，虎子。」

我們以為父親出了什麼問題，就手拉著手往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