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表姐說要回姥姥家過年，不然姥姥不高興，姨父和姨媽也會不高興的。這次她不用再偷偷摸摸了，我也趁她跟我媽道別的時候，把尿盆端到廁所倒在了茅坑裡，還用鐵杴鏟了一杴土埋了一下。這樣子就看不見那衛生巾了，不然，我媽又要研究半天。

上了車以後，我說：「你那個大表哥不會再跟我瞪眼找事吧？」

「他敢！放心吧，有我那，他要是再找事，我就對他不客氣。」

把她送到小李庄以後，我就回家了。因為今天是除夕，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果然，沒有吃早飯，我爸就給我安排了任務，掛燈籠，貼春聯這些事我來管。我媽負責包水餃。因為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是要吃水餃的，所以，我多包一些凍上。當然，我爸也不閑著，要殺雞宰魚，還要炸制一些耦合、帶魚什麼的。過年了，可能吃不多，但是要擺上，依此來告別舊歲，迎接新的一年。

好多年了就干這些事，我吃了點飯，沒用多長時間就幹完了。我到處的看了看，又讓我爸檢查了一遍，我爸說：「行，就這樣吧。」

於是，我就算是解放了。也想幫著爸媽干點別的，可是，自己也確實太懶，我就是那麼的說了一下，爸媽就說不用我插手了。我就順水推舟的坐在了一旁。

我抬頭看了一下屋裡，見早已打掃的乾乾淨淨了。我就問媽媽：「這屋子是啥時候打掃的，這麼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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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是小年的時候。這一天不是送灶王爺的日子么，也是大掃除的時間。我和你爸忙了大半天那。」

媽媽說：「你看人家小玲都帶回了男朋友，你也不帶回一個真正的女朋友來。添人進口，這才讓人高興，也覺著過得有盼頭。我怎麼看著你就跟鬧著玩似得，一會兒是雯雯，一會兒是你表姐的。而且還不正經，都跟人家在一個屋裡睡了覺。」

我說：「媽，在一個屋裡睡覺不等於有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裡有數。」

「你跟雯雯沒有事？跟你表姐沒有事？連我都不信。」

我說：「不信也沒有辦法。我倒是想和表姐有點事，可是，還真是不行。」

「是她不願意？」

「也不全是。反正挺麻煩的，跟你也講不明白，你就別問了吧。」

「好，不問了。個人的事情個人把握好，你常年不在家裡，我也管不了。就是別惹出事來就行。」

我說：「我都這麼大了，能惹什麼事？」

「就是不管是誰，懷了寶寶，你再不要人家了，那還不是麻煩啊？」

「你以為你兒子還是多麼優秀，屁股後頭有一大溜女孩在追啊？你真是太把我當回事了。」說完，我就站起來出了堂屋，去看我爸殺雞。小時候家裡殺雞都是稀罕事，我們一幫孩子都圍著看，還把公雞的羽毛挑一些出來造成毽子踢，那五顏六色的羽毛伴隨著我們的成長，也給我們的童年增加了歡樂。

可惜我出來晚了，那些雞毛都塞進了編織袋裡，也因為給雞開了膛，沾染上了好多髒的東西，不然挑一些出來給表姐，她一定喜歡。不過，表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已經過了玩的年齡。她倒不一定真的喜歡了。

我爸把雞洗了幾遍，對我說：「你沒事了就把這些雞毛什麼的扔到垃圾箱里去吧。」

我就把那個編織袋扎住口，出門扔掉了。回來的時候，看見了馮軍，我喊道：「馮軍，你不在小玲家給他們幫忙，出來轉悠啥？」

他走到我的跟前，說：「我貼完對聯就什麼也不讓我幹了，還怪閑得慌。」

我說：「你劈柴禾啊。不然你這一身力氣往哪裡釋放啊。」

「劈太多了，小玲的爸爸媽媽都不讓幹了。說夠燒好幾個月的了。」

現在的大街小巷都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了，雖然是各掃門前雪，可是，一家掃了，別的家也看著不好看，也就把自己的大門前後都掃了。這樣，家家戶戶的你接我家，我接著你家的，就把大街全掃完了。而且，各家都貼上了大紅的春聯，掛上了紅紅的燈籠，心急的人家也有放鞭炮的，由於我們村就在山根底下，放一個鞭炮就跟放很多一樣，山間里有迴音。此情此景，可真有了過年的味道。

馮軍說：「你們這裡過年的風俗跟我們家差不多。」

我說：「就挨著不到一百里的，還會弄出兩個風俗來啊。馮軍，不行到我們家坐會兒吧，我也沒事可做。」

馮軍說：「這時候沒有忌諱吧。」

我說：「應該沒有。有忌諱是說的晚上那頓飯吧。」

於是，馮軍就跟著我去了我家。母親包著水餃，也沒有起身，就對我說：「你們倆泡茶水喝吧。我忙著那。」

我就泡上了一壺茶，放在火爐前的小桌上，一人倒了一杯喝了起來。這時，母親問馮軍：「你和小玲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馮軍想了想說：「還沒有考慮結婚的事那。不急，再打拚兩年掙點錢結婚也晚不了。」

我媽說：「那你們如果有了寶寶那，可不能先生下寶寶再等著結婚吧。」

馮軍笑著說：「兩個人都老老實實的，哪裡來寶寶啊。」

我媽就是好奇心太重，問：「你們沒有在一起睡覺？」

馮軍說：「是在一個屋裡，可是，都是各睡各的。」

媽媽嘆了口氣，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真不知道都是怎麼想的。我家虎子也是，他表姐天天晚上過來睡覺，虎子也說是各睡各的。」

馮軍看著我的臉，憋哧了半天，才指著我說：「好啊，可真有你的。你表姐天天晚上來，我竟然都不知道。還問我和小玲如何如何的，你自己都這樣誰也離不開誰的，還怎麼有臉說我裝醉？」

我說：「我表姐她是住不慣她姥姥家的小黑屋，而且還有好多老鼠出沒，這才讓我去接她過來的。就是在一個屋裡住著，什麼事也沒有。」

「鬼才相信那。我說小萬啊，你可真是有艷福，好幾個女孩都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我真是羨慕啊！」

我對我媽媽說：「媽，你怎麼這麼多話啊。表姐不是在她姥姥家害怕才來的啊，你還說給馮軍聽。」我又對馮軍說：「別瞎猜了，我弄兩個菜咱中午先喝點再說。」

馮軍說：「怎麼，你還要堵我的嘴啊？我可告訴你，你和你表姐混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啊。再說了，你們好就是好了，幹嘛還要保密啊？真是多此一舉。」

我說：「你想喝酒還是不想喝？想喝的話就快閉上嘴不要說話了！」我有點氣急敗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