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如水，前往聖榜的山道上顯得十分清幽，雲靄中一縷流光掠過，三人並肩立於清音劍上，前往聖榜。

縱然是夜晚，聖榜中依舊熱鬧非凡，有人在戰台鬥技，是兩名聖境初期的劍修，都是各自家族的天驕，要在這裡決一勝負。

我們沒有停留，筆直進入聖榜後院，出示了各自的聖榜玉令之後，聖榜守衛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溫和了起來，道：「三位，要挑戰聖榜的話，請跟在下來吧。」

後院，一座座衝天而起的石柱法器林立，這裡可供一百人同時挑戰聖榜，但大部分的石柱都是暗淡無光的，畢竟上界有實力挑戰聖榜的人並不多，而分佈在中州的就更少了，一般的時間裡，根本不會有人來挑戰聖榜。

月色爛漫的灑落在庭院中，彷彿在李清音的一襲白裙鍍上了一層銀輝，她轉過身來，笑道：「吃貨，我也想去挑戰一下聖榜排名，你也要加油哦。」

「嗯。」我看向了林慕昭：「師姐呢，你也要挑戰排名嗎？」

林慕昭莞爾：「來都來了，去試一試好了。」

「嗯，那我們挑戰完之後還在這裡會合。」

「好。」

……

各自進入一座聖榜器靈，當我踏入其中一座之後，空中銀燦燦的光輝開始凝聚，化為一位器靈老人的模樣，他似乎認出了我，笑道：「原來是聖榜排名第207位的步亦軒來了。」

掉了七名了？

我怔了怔，聖榜上的爭鋒向來就很激烈，這說明有人擊敗了排在我前面的人，把我的名次給順次擠下來了，不過沒關係，這一次肯定能更高了。

「前輩，我想挑戰第一百名。」我說。

「好。」

器靈老人頷首一笑，身形渙散，而空中則飄然而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俊逸男子，手握長劍，仔細一看居然是熟人，白羽凡，禁忌之地白家的後人。

「步亦軒，是你？」

白羽凡一下子就認出了我，禁不住臉上殺機凝重起來，道：「待在你的二百名就好，何必來僭越第一百名聖榜排名呢？」

我微微一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動手吧，多說無益！」

白羽凡直接發動攻勢，十年來，他的進境很大，已然晉入了封號劍聖的後期，甚至在境界上比我還要略勝一籌，這修鍊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一劍疾馳而來，彷彿帶著漫天的燦爛星河一般，有種超脫於凡塵的仙道氣韻，禁忌之地的人都是仙族的後裔，血脈與常人不太一樣，修鍊的劍道也十分超乎尋常。

不過，此時的我對劍道規則已經超越了白羽凡，仙骨劍輕輕一抖，卷出一道劍浪直接將其招式化解，緊接著身形欺近，簡單而迅猛的兩劍劈得白羽凡只能被動的防守，一波波意境被碾碎，十招不到就已經完全處於被壓制的地步了。

「你……」

白羽凡咬牙切齒，低吼連連，體內劍道氣機不斷迸發，宛若開啟了新的血脈一般，忽地劍意強度陡增了數倍，渾身繚繞仙氣，噴薄霞光，將局勢稍微的逆轉了過來，但就在他凝聚出一片劍意之海的剎那，忽地，眉心處「嗤」一道白色光輝噴薄而出。

「怎麼了？」我駭然。

白羽凡的靈身位於空中，一動不動，眉心的光芒不斷擴大，正在飛快的撕裂眉心與聖墟，轉眼間頭顱就已經化為飛灰，而身軀也彷彿一團煙雲般的消散在了器靈世界中，空中傳來了咚的一道鼓聲，似乎是在宣布我獲勝。

「怎麼回事？」我訝然看著空中重新凝聚出的器靈老人。

老人一聲嘆息，皺眉道：「他的本體死了。」

「怎麼會？」

我驚駭得渾身一顫，道：「器靈前輩，你會不會搞錯了，白羽凡可是仙族後裔、禁忌之地的天驕啊，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死了？」

「除了他已經死了，沒有別的解釋。」器靈老人嘆聲道：「他的生命印記已經從聖榜上消散了，一旦聖榜感應不到生命印記，九成九是戰死了，所以你已經勝了。」

我心頭七上八下，白羽凡的是死因是什麼，禁忌之地的內鬥，又或者是外因？

「步亦軒，你如今已經位列聖榜第一百位，還要繼續挑戰嗎？」

器靈老人的聲音把我從沉思中喚回，抬頭看了他一眼，我點點頭：「嗯，我要挑戰第五十名。」

「好。」

伴隨著器靈老人的消失，騰空出現了一道生靈，是一個中年男子，但他的身後浮現著一頭血脈鼎盛、澎湃不絕的狴犴，這是來自於古荒中的生靈，看起來應該已經屬於狴犴始祖級別的強者了，他的力量絕對堪比禁忌，比起白羽凡的修為不知道強了多少。

「人族小子！」

狴犴的眸光變得無比銳利起來，狠狠的盯著我，笑道：「你還那麼年輕，就想死在聖榜挑戰之中嗎？既然如此，老子成全你！」

古荒中的凶獸，確實邪戾無比，縱身而起凌空就是一道劈掌，掌聲獵獵，裹挾著無盡的煞氣劈開了混沌空間，隱隱然凝化為一隻狴犴利爪的法相，宛若劍刃一般。

我一抬手，仙骨劍祭引出數十道寂滅劍意衝擊而去，沒有什麼花俏的劍招，只是最簡單的規則攻勢，一時間掀起了漫天的劍雨淹沒對手，狴犴怒號不已，渾身的護身煞氣不斷被劍氣撕碎，轉眼間雙臂、身上就已經出現七八道縱橫的創傷了。

這種凶獸，肉身成聖，體魄的強橫不是一般修士能相比的，但在我的寂滅劍意之下，彷彿鐵劍切豆腐一樣，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難度，震怒之下，狴犴掀起滔天煞氣，化為一頭真正的狴犴凶獸猛撲下來，雙爪一起揮動起來。

「真羽劍界。」

我輕聲道了一句，踏出了一方金色劍域，此時的自己儼然是一代劍道宗師的風範，從容而鎮定，真羽劍界不斷爆發鳳凰法與劍道威芒，與狴犴凝練出的法相碰撞在一起，經過數十息后將其硬生生的碾碎，隨後破風刺出了一劍。

「嗤~~~」

一劍衝出，律動著淡淡的時光規則，將狴犴的一條手臂刺穿，鮮血橫流。

「啊啊啊啊~~」

狴犴連退，發出慘嚎聲，驚天動地。

而我則立於真羽劍界中，晉入了一種萬法在心、盡在掌握的境界中，這大約就是堪比禁忌後期的力量，在規則上連顧清漣都能分庭抗禮，何況是眼前這頭區區的狴犴，凶獸終究是凶獸，憑的是肉身的強大，又能看破幾分的天道玄機？

連出數劍，狴犴傷痕纍纍的後退，一雙眸子里射出驚人的光輝：「少年，你到底是誰？」

「步亦軒。」

「你……」

狴犴怒吼：「你就是殺死魔龍少主的人？！」

「是。」

身形一掠而過，劍光閃爍，頓時一顆巨大的頭顱凌空飛起，狴犴的靈身被斬殺了，也意味著我直接晉入了聖榜前五十名了！

……

「恭喜你，步亦軒。」

器靈老人的身形再次出現，臉上寫滿了驚嘆，有些沉默，過了數息后才說道：「人族……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你這樣的鎮世人傑了！你……還要繼續挑戰嗎？」

「是。」

我看了一眼天榜，往前的四十九位大部分都已經是轟動一個時代的聖賢了，其中師尊上官紫易排名第十四位，頓時，心中暗暗計較了一下，我終究還沒有真正的洞悉禁忌的奧秘，所以打敗前十位禁忌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排名不宜於超越師尊，所以……第十五名就成了我的最佳挑戰目標了。

聖榜第十五位，朱雀一族家主，神羽！

「前輩，我要挑戰第十五位，神羽。」

「好，神羽。」

器靈老人念叨了一句，身軀渙散，而凌空而降一道熾烈身軀，化作一團布滿天穹之上的火焰，神聖無比，正是這三千世界中最強的一隻朱雀，也是讓熾羽所仰望的強大存在，如今我居然要挑戰這麼一個恐怖的存在，確實讓人有些興奮。

火焰蔓延，整個器靈世界的上空都被燒紅，化為一片泛動令人敬畏的氣息的火雲，而就在火雲上空，一頭神聖無比的朱雀緩緩展開雙翼，每一根羽毛都彷彿神兵利器一般閃爍光輝，利爪如鉤，一雙眸子里透著淡淡的寒意，看著我的時候，頓時彷彿引燃了我心底深處的慾望一般，讓人變得有些狂躁起來。

「小子，你要挑戰我？」

神羽淡淡的說道。

「是，前輩。」我沉身道：「前輩，朱雀一族也是古荒中的生靈嗎？」

「非也。」

神羽淡然：「我朱雀一族乃是蟄伏於天地盡頭的一族，與古荒中殘暴征伐的生靈自然不一樣，我等尊奉世界之神，永不背叛。」

說著，他的一雙眸子噴薄出懾人的霞光，道：「小子，我在你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縷世界之神的力量，你應該就是熾羽提起過的、在世界盛典上斬殺魔龍的步亦軒吧？」

「正是，前輩。」

「好。」

神羽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世界之神選中的人，居然能走到這一步來挑戰本座，既然如此，開戰吧，本座不會留情，你若是勝不了，就只能在下面乖乖的待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