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芒，到底是什麼？」我有些急切的問。

顧清漣沉吟一聲，半晌后才紅唇輕啟道：「光芒不足為奇，但如果你是在混沌世界中看到了光芒，那就彌足珍貴了。」

「仙子，你說的意思我不太懂。」

「天地本虛無。」

顧清漣眸光清幽的看著我，道：「小軒，如果你在虛無的混沌世界中看到了一道光芒，那意味著你看到了這個世界最初始的規則力量，也是舉世最強的規則力量，一旦能將其煉化、領悟，將會讓你受用一生，甚至……」

「甚至怎麼樣？」

「這道初始規則，有可能會讓你洞悉世界的真諦，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你將成為世界之主。」

我不禁失笑：「我沒想過這些，而且，我僅僅是看到了那道光芒，但卻沒有抓握得住它，甚至根本就來不及觀摩參悟。」

「這個……」

顧清漣幽幽道：「這個我也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我也只是仙古年間的一個神罷了，那道光芒出現時，天地初開，混沌辟易，算起來，至少也是千萬年前發生的事情了，那個年代，稱為先古年代，別說是人族，三千世界中都還沒有文明，所知者甚少，或許世界之神知道，你可以問詢一番。」

「等到出去了再說吧。」

我深吸一口氣，感應了一下體內的力量波動，只覺得萬物聖墟又龐大了至少一倍之多，萬物劍心飽滿與茁壯，內世界中聖氣滾滾，聖墟的深處則涌動著強烈的世界之火，無比強橫，此時的實力至少已經達到封號劍聖中期了！

「仙子，我修鍊多久了？」

「三年。」

「哦……」我訝然：「加上之前的年數，我離開上界已經超過十年了。」

「怎麼，想家了？」顧清漣笑問。

「說不想是假的。」我尷尬一笑，說：「十年了，想念心愛的人，想念父親，也想念師尊和書院，我的根在那裡，又怎麼會斷絕呢？」

顧清漣一雙美眸顧盼生輝，笑道：「你若是回了上界，會不會想我呢？終究，我們也相處了近十年，不是么？」

她的一雙絕美眸子里透著期許與清澈光芒，再加上仙姿綽約的氣質，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強悍，我禁不住笑道：「自然會想念仙子。」

「那就好。」

顧清漣眸光瀲灧，道：「你沒有嫌棄我是幾萬歲的不老妖精就好。」

我看了她一眼，由衷的說道：「你是不老的女神，不是妖精，不知道多少人愛慕而不得呢，千萬不要看不起自己。」

顧清漣目光幽幽：「旁人於我是過眼雲煙，再多的熱誠我也不會放在眼裡，可是你不一樣，你是世界之神選中的人，說實話，你的身份與地位超過我太多了，清漣在飛升界唯我獨尊，但在你面前卻戰戰兢兢，生怕你會瞧不上人家。」

我有些無語，握了握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道：「仙子於我亦師亦友，永不敢相忘。」

顧清漣美眸籠罩上了一層水霧，輕輕點頭：「清漣若是有了肉身，真恨不得能嫁給你呢！」

我噗一聲。

顧清漣也笑了：「走吧，你在飛升界太久了，對肉身也不好了，你不是要挑戰我嗎？就讓清漣與你一戰，為你送行吧？」

「好！」

……

群山廣場，我在飛升界的最後一戰，對決飛升界數一數二的女神，顧清漣。

幾乎沒有人猜到我最終會與顧清漣切磋，火神大帝等人更是悻悻然，因為已經意識到失去與我切磋的機會了，這是我在飛升界的最後一戰，打完就走。

風中，顧清漣裙裾飄揚，仙姿綽約，讓諸天神明都垂涎三尺，這位禁忌後期的強大女神對規則的領悟早就達到了一個十分驚人的地步，甚至以我的底蘊依舊在與她的交談中獲益匪淺，一旦動起手來，顧清漣展現真正的規則力量，恐怕更能讓我學到許多。

「嗡~~~」

細劍掠空，顧清漣一劍刺出，諸天頓時黯然失色，彷彿所有的光明都聚集在她的劍鋒上一般，一縷白線刺破黑暗，有種強烈的凌厲感。

我不得不全力以赴，踏出真羽劍界，三重劍道洪流涌動，仙骨劍周圍規則紛呈，同樣「嗤」一聲刺出了鋒芒畢露的一劍，頓時伴隨著一聲鏗鏘音，兩柄劍的劍尖碰撞在一起，傳來強烈的反震力，一層層劍道規則蔓延而來，有種雨露浸潤感，但卻又充滿了殺機。

顧清漣在諸天之中，號稱雨神，能施雲布雨，對水寒規則、風雲規則的造詣早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這一劍刺出的連綿攻勢就像是一場雨雲般的難纏，以至於水寒規則不斷入侵真羽劍界，逼迫我不得不分出精力來以聖墟之火抵抗。

橫移之中，兩人飛快的交換了數十劍之多，空中幾乎被劍意流動的殺機所充滿，觀戰的諸神禁不住紛紛後退，生怕被這場大戰所殃及池魚。

……

「步亦軒這小子……」李風火皺眉，道：「這才幾年的飛升界修行啊，居然能跟清漣仙子這樣的高手打得有來有往，這是多麼妖孽的天資才能有這樣的進境啊！」

寒山夜也神色凝重：「此時的步亦軒若是再與我交手，恐怕我未必能撐得過百招了。」

火神大帝渾身澎湃霸烈氣機，眯著一雙虎目，道：「清漣仙子在飛升界號稱至尊，有資格與她動手的不超過十人，步亦軒這小傢伙……著實了不起啊！」

瑤池聖女一襲羅裙，顯得風姿綽約，美眸深深的看著戰場深處的規則演化，道：「步亦軒追隨清漣仙子一起修行，卻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在規則上，恐怕清漣仙子比他高不出多少了，但偏偏步亦軒擁有一門萬物劍心，一道世界之火，僅憑這兩大優勢，清漣仙子就輸了一半了。」

也有人不服，但都默不作聲。

空中，顧清漣的曼妙身姿不斷變化，凌空爆發出一道道深蘊劍道真髓的意境，已然擺出了與我對攻的趨勢，而正如瑤池聖女說的，我在規則上輸給了顧清漣，最大的優勢就是萬物劍心、世界之火，只得瘋狂催谷體內的聖墟火，駕馭劍意與顧清漣碰撞，保持著在劍道上略遜三分的情況下依舊不敗。

這一戰，危機四伏，接連多次險些就落敗在顧清漣精妙的劍道規則之下了，但卻每次都憑著豐富的劍道經驗強行逆轉局勢，保持著不敗，而顧清漣顯然也並不急著擊敗我，而是盡展所能，將一重重劍道意境演化出來，似乎就是在等著我落敗了。

就這樣，漫天都是顧清漣引動出的劍道狂瀾，而我就像是深海怒濤中的一葉扁舟，上下起伏，但卻憑著自身的規則與意志一次次的險中求生，利用萬物劍心的洞察力和世界之火的深邃一次次的化解掉顧清漣的殺招。

就這樣，戰得淋漓盡致，這一交手就沒有停下，直至大戰半天之後，大汗淋漓，顧清漣也一樣俏臉上滲出點點汗珠。

「噝噝~~~」

仙骨劍猛然回撤，上面染滿了顧清漣的水寒之氣，我沉聲道：「仙子，我們算打平，怎麼樣？」

顧清漣欣然一笑：「嗯，可以！」

「十年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飛升界的穹頂，道：「我該走了。」

火神大帝神色凝重：「步亦軒，你還會再回來嗎？我們這裡，還有許多神明沒有與你交手。」

「會的。」

我沖著遠處諸神一笑：「諸位前輩，晚輩這就告辭了。」

「告辭！」諸神紛紛回應。

而就在這時，顧清漣飄然來到我面前，道：「就這麼走了，好匆忙啊……」

我微微一笑：「是啊，有點匆忙，但是遲早的事情，臨走的時候，要抱一下嗎？」

「嗯……」

我上前擁住了她的香肩，這位亦師亦友的朋友在飛升界是唯一罩著我的人，也多虧她我才沒有被諸天神明「欺負」，此時也確實有些不舍，匆匆一抱數秒便分開了，顧清漣道：「聽說你有一位長明山的女性朋友，是嗎？」

「是的，仙子有什麼吩咐。」

「幫我帶一件東西給她。」說著，顧清漣取出了一本古卷，道：「這是長明劍法，仙古年間我自創的劍道，本來傳給了後世，但在太古年間的大戰之中，長明山的弟子們失去了這本古卷，所以你幫我帶給她，希望她能重振我長明山。」

「嗯，我替她多謝仙子了！」

收下長明劍法，我心頭沉甸甸，這本劍法的價值簡直不可言語表達，一旦顧唯獲得了這本劍訣，很可能會成為新的長明山之主，也好，畢竟她依舊還是步王府的人，這麼一來長明山和步王府的關係就拉進了，將長明劍法送入空間骨戒，隨後衝天而起，渾身噴薄劍道規則，硬生生的衝破了飛升界的規則禁制，就在我突破出穹頂之後，眼前一片雲靄，一根嫩枝出現，神藤樹已經來接引我了。

隨著嫩枝，返回星窟，遠遠的，看到我的肉身依舊端坐在其中，腿上的神木樹皮已經完全煉化，肉身強度再次完成了突破，足以承載封號劍聖中期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