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主，你這麼做……就不怕祖師遷怒嗎？」李德賢依舊不依不饒。

上官紫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李德賢，你原本是天州的分院院主，別以為我沒有查過你的底子，既然來了總院就該以德能服人，若是再如此用卑劣手段攪弄風雲，信不信我一句話滅了你背後的天州李家門閥？」

李德賢承受了一種大恐怖，連退數步，臉上滿是汗水，他只是一位半聖，要是真的跟封號劍聖爭鋒的話，恐怕師尊僅僅是用劍道氣勢就能斬殺他了。

上官紫易一雙妙目看向了長生宮宮主蕭翊，道：「蕭翊，你還想明哲保身嗎？」

蕭翊嘿嘿一笑：「師姐說得哪裡話，無論師姐做什麼決定，蕭翊一定鼎力支持，而且，這聖女之選是誰並不難抉擇，讓林慕昭、東方凜兒都養好傷，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不就明白了？」

「總算有個人說句公道話了。」諸葛明笑道。

雲霓裳的神色很難看，道：「紫易師姐，我……」

「師妹，不必多言。」

上官紫易淡淡道：「我在白鹿書院一天，白鹿書院就一天是上界的正道教統，就永遠不可能淪為朝廷的鷹犬，白鹿書院效忠於天地正道，絕不效忠於任何人，師妹，你要好好的管教一下門人了。」

「是，師妹明白了。」

隨後，上官紫易又看了一眼十幾位支持東方凜兒的掌座，淡淡道：「你們十幾位掌座，即刻起立刻調任，前往天州、渝州、婺州等地擔任分院院主，總院內院院主我會另外再甄選，今夜就走，明天若是讓我看到任何一個沒走，休怪白鹿劍劍下無情！」

果然雷厲風行……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官紫易師尊能執掌白鹿書院上百年屹然不倒了，本身的實力是一個因素，另一個因素則是殺伐果斷，絕不給自己留後患，這些人調任去分院就成不了什麼氣候了，分院再強也無法與總院相比，泛不起什麼大浪。

林慕昭則目光幽幽，淡淡道：「多謝師尊，慕昭這次讓師尊失望了……」

「你沒有讓我失望。」

上官紫易淡然道：「只是有些機關算盡的弟子讓我失望了，我白鹿書院是正道，從來都光明磊落，容不得那些蠅營狗苟。」

雲霓裳渾身一顫，道：「師姐，我會嚴加管教！」

「好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是！」

十幾位掌座神色慘白，他們在白鹿書院經營多年，卻不想一朝之間就一切經營都煙消雲散了，上官紫易讓他們徹底見識了什麼叫做強勢，今夜不走，明天就走不掉了，沒有任何人會去懷疑上官紫易敢不敢殺，只會考慮會怎麼殺，自古以來任何一位劍聖都是從血海中殺出來的，師尊也不例外，一柄白鹿劍不知道斬了多少正道強者、邪道靈修，從不手軟。

在她身上，有太多東西值得我學習了。

……

夜晚，月光如水，霧靄瀰漫，我和林慕昭並肩返回聖宮，此時一個散發仙韻的身影從天而降，衣裙飄揚，李清音來了。

「媳婦，你來啦！」我打招呼。

李清音俏臉一紅，沒有理我，只是嗔了一眼，隨後對林慕昭道：「慕昭師姐，傷勢怎麼樣了？」

「差不多痊癒了，清音師妹怎麼有空過來？」

「只是……過來一敘罷了。」

「走吧，去師弟的洞府內敘談。」

「好。」

洞府內，聖荷池上的涼亭里，兩個美若仙子的聖女並肩跪坐在我面前，而我則忙著沏茶，雖然泡茶功夫很不一般，但已經有樣學樣起來了，看著我的動作有些笨拙，李清音撲哧一笑，說：「還是讓清音來吧？」

「不，你們是客，我自己來。」

「那好吧……」

李清音一雙美眸中帶著擔憂，道：「師姐，大比之後，東方凜兒沒有為難你吧？」

「怎麼，清音師妹也關心起白鹿書院的家事了？」林慕昭笑問。

李清音抿了抿紅唇，道：「東方凜兒太過於心機了，清音有些擔心師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提防小人的算計。」

「放心吧，已經化解了。」林慕昭舒了口氣，胸前酥峰起伏，道：「只是梁子算是結下了，東方凜兒想取而代之，奪聖女寶座的心是不會死的，或許終有一天，她會動用朝廷的力量來施壓，讓師尊放棄對下一代院主的培養。」

「不會的。」

李清音目光幽幽：「以我對紫易師叔的了解，她絕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如果女帝陛下真的想強行奪白鹿書院院主之位的話，就必須要面對紫易師叔這位白鹿劍聖，並且一旦真的鬧到不可收拾的田地，天風書院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她頷首，道：「雖然角力了那麼多年，但我們心中的道是一樣的。」

「嗯，道同而和。」

林慕昭看看她，又看看我，笑道：「師妹，你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這麼一件事吧？恐怕還為了另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李清音俏臉一紅：「師姐，不要揶揄清音了，此來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關於燭龍墓一行的事情，龍墓中兇險異常，絕非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奈何師尊與師叔合力開啟的力量也只能夠讓十人進入燭龍墓一個月罷了，進入燭龍墓的十人卻又會各懷心思，特別是東方凜兒。」

我送出了兩杯茶，說：「清音，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需要聯手？」

「嗯，有必要的話，一定要聯手。」

她一雙美眸顧盼生輝，道：「前十名里，左秋林是左氏門閥的天驕，而左氏門閥直接效忠於東方家族，所以左秋林一定會倒向東方凜兒，至於周翰文、裴力行、邵哲，他們和左秋林走得比較近，相信也會很快的倒向東方凜兒，這麼一來，我們能爭取的人就很少了。」

林慕昭深吸一口氣，道：「陸青書，為人正直，對我和步師弟也不錯，可以爭取，至於趙清風，說實話，他雖然也是白鹿書院的聖宮首席，但為人比較韜晦，根本看不透這個人，所以也不能完全的倚仗。」

李清音輕笑：「師姐，恕清音直言，只要有你和我，再加上一個步少俠，我們三個人就足以橫掃另外的六人了。」

我瞥了瞥她，說：「平日里端莊大方的天風聖女、清音仙子哪裡去了？在我眼前的這個，簡直是狂到沒邊了！」

她俏臉一紅，再次雍容大方起來，端坐在那裡，宛若一位諦臨凡塵的女仙，渾身散發仙韻：「清音只是實話實說。」

我說：「那麼就約定了，一旦進入燭龍墓，我們三個人一起行動，不能分開，彼此之間有個照應，至於陸師兄，他要加入就加入，不加入就算了。」

「嗯，一言為定！」

林慕昭卻眯著一雙美眸，笑道：「清音師妹，你身為天風書院的聖女，如今居然跑來跟我們兩個白鹿書院的人結盟，就不怕南風師伯生氣嗎？」

她莞爾：「是師尊讓我來的。」

「哦？」

我和林慕昭都微微一愣，看來上官南風也並非對幾個傑出聖宮弟子十分放心，畢竟，說到底李清音才是她的掌上明珠，一旦進入燭龍墓就可能會碰到各種天大的造化，也會碰到一些足以滅聖的力量，成長重要，但生存一樣重要，所以對上官南風而言，李清音的安全，超越一切。

「臨行之前，需要做好什麼準備嗎？」我問。

李清音目光幽幽：「去見一面親人，一旦進入燭龍墓，可能也就回不來了。」

我心頭一顫，是啊，出發之前要去見一見父親和堂姐了。

林慕昭紅唇輕啟：「既然如此，明天我回一趟林氏門閥。」

「嗯。」

李清音點頭，無雙仙顏上浮現出一抹落寞，她沒有親人，要說親人的話也就只有一個上官南風，那是她的師尊，而且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師尊，至於蘇顏的家人，都在下界，想見也見不到，這種難過的感覺，自然湧上心頭，就算是道心再穩也會感受到孤獨與無助。

林慕昭返回洞府修鍊去了。

我則送李清音出洞府，就在她即將走出結界的那一刻，我輕輕牽住了她的手，道：「其實，你不用覺得難過，我們之間有過婚約，如果你願意，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不願說，只是怕你會嫌棄我，會覺得我擾亂了你的修行，也擾亂了你的道心。」

「……」

她一雙絕美的眸子深深的看著我，過了半晌，俏臉一紅，說：「你的話清音記住了，你也記住，清音沒有嫌棄過你，只是……我還有心結，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清音不願意當任何人的替代品，自己的凡道之身也不行，除非有一天，你真的鐘情於清音，或者……清音鍾情於你……」

我稍稍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說：「那麼這一天肯定不會太遠了。」

她不置可否，幽幽道：「明天去見見伯父和璇音姐吧，一旦進入燭龍墓，我們可能都會身不由己了，要提前做好準備。」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