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昭努努嘴：「先別提她，省得你不開心，反倒是成了你的心魔了。」

「嗯。」

我點頭，又喝了杯酒，頓時一股清涼剔透的感覺流入腹中，上界的酒果然不一樣，醇厚清香不說，還有很強的療傷效果，難怪聽說一些上界的狂士嗜酒如命，修鍊時喝酒，打架時喝酒，打完架受傷了繼續喝酒，以酒為樂，彷彿這世上除了酒別的東西都不值一提。

「好酒！」我讚歎道。

林慕昭輕笑：「十根血靈晶一壺的酒，自然是好酒，一般人哪裡喝得起。」

「那麼貴啊……」

「嗯。」

「師姐陪我一起喝吧？」我說。

林慕昭柔美一笑，頷首道：「好吧，陪你喝兩杯，雖然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過酒了，但難得小師弟你敞開心扉，師姐酒陪你醉一回。」

「這就後勁很大嗎？」

我愕然：「感覺只是清香而已，根本酒沒什麼勁道。」

林慕昭輕笑：「喝完之後你就知道了，這種酒名為醉紅塵，多少上界狂士的心愛之物，喝完三杯醉紅塵，從此不問紅塵事，或許你現在也應該多喝幾杯，忘掉那些不快之事。」

「也沒什麼不快的，只是鬱悶罷了。」

「鬱悶也喝，開心也喝，這才是酒道的真諦。」

「有點道理，喝！」

我和林慕昭的酒杯輕輕一碰，隨後一飲而盡，酒香充溢全身，有種渾身的骨骼、血肉都變得舒爽透徹起來，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甚至連喝了幾杯之後就連九幽毒素的侵蝕痛苦都忘卻了，整個人彷彿變成了酒仙一樣。

「小師弟，上界的規則與下界不同，所以上界的存在亦然與下界不同。」

林慕昭並不擔心與我的聊天被他人聽見，也沒什麼不能聽見的，繼續道：「就從人類之外的生靈說起，我聽說過龍界的規則，在龍界有玄獸、凶獸、太古血脈之說，但在上界則不同，所有異獸都列為蠻獸，除了人類靈修建立的文明之外，一切皆為荒蠻世界，而蠻獸又分為一階到七階，甚至更好，至強的七階蠻獸實力強大，擁有與聖者一戰的力量。」

我點頭：「師姐，聖者到底是什麼？」

她撲哧一笑：「聖者，即是肉身成聖，領悟了一部分天道規則的強大存在，一旦肉身成聖，將會獲得漫長的壽命與強大的力量，按照實力劃分的話，你如今是人王境，人王境之上則是覺醒了上古聖魂的太靈境，太靈境之上是開闢元氣境界的元靈境，元靈境之上超越於凡胎肉身的境界，傳說中的帝靈境，截取天地氣運，半步踏入聖者境界，這個境界被稱為半聖境界，半聖可以調動天地間的聖氣，超越於元靈境，而半聖之上則是傳說中真正的超脫，肉身成聖，從此不朽，也就是你想問的聖者境界。」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強……師姐，你如今是什麼境界？」

「半步踏入聖境，稱號慕昭半聖。」

她明眸皓齒的一笑，說：「否則的話，我怎麼可能有資格被封為白鹿書院的聖女。」

我一驚：「這麼說，李清音豈不是早就踏入半聖境界了？」

「是的，她十七歲位列半聖，如今，融合了蘇顏的凡道修為，或許已經接近聖者境界了。」林慕昭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二十多歲的聖者，上界或許萬年來也僅此一人。」

我皺了皺眉：「我是人王境……說起來，層次差得有點多了。」

她不禁莞爾：「畢竟你在下界修鍊，速度不及上界修士是正常的，何況清音師妹本身就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你可以趕，師姐相信你，以你的天資與悟性，加上我們白鹿書院的底蘊，追上她絕不成問題。」

「嗯，或許吧。」

「要循序漸進。」林慕昭一雙美眸微微發光，道：「師弟，你有十重靈海與一品劍心這樣的造化，應該去衝擊人王榜，達到人王境的極境，這樣才對得起自身的天賦與造化，師姐很看好你，等你進入白鹿書院之後，就應該著手這一切。」

「人王榜？」

「嗯，人王榜。」林慕昭美目如月，笑道：「人王榜是由天心帝國、臨淵帝國、火羽帝國等多個上界的帝國協力鑄造的榜單，由超然器靈掌握，一共分為人王榜、太靈榜、元靈榜、半聖榜、聖榜一共五大榜，每一座上界的城池內都有人王榜戰台，你可以去挑戰排名在自己前方的人，一旦獲勝就能取而代之。」

她似乎有些期待，道：「總之，能達到每個榜單第一的人都是天縱之人，不過想要達到第一很難，師姐也只是達到過太靈榜的第一罷了，清音師妹則更強一些，她是太靈、元靈的雙榜第一，或許再過不久之後，連半聖榜的第一也是她，三榜之一，足以震動整個上界了。」

我有些愕然：「師姐，你和李清音的實力那麼強，憑你們居然也沒有達到人王榜的第一？」

「是啊……」

林慕昭有些無奈，笑道：「因為人王榜由一個百年妖孽鎮守著第一名，他留在人王榜長達八十年了，始終不願意突破，我和清音師妹都敗給了他，所以我覺得你應當激發潛力，去挑戰人王榜，或許有一定機會能達到第一，實在不行也要進入前十，師尊會很開心的。」

「我明白了，這些等進入白鹿書院就開始著手準備，畢竟我現在的實力太弱了。」

「嗯，不急。」

我們的聊天也被周圍的人聽見了，那些來自於各大門閥的公子哥頓時不樂意了，許多人揚起眉頭，陰陽怪氣起來。

「這小子到底是誰啊，看起來還沒進白鹿書院，居然就敢稱慕昭仙子為師姐？」

「據說是中州大比中晉級的十大年輕王者中的第七位，名叫白斬，來自於下界，居然讓慕昭仙子單獨陪同，這小子好大的面子！」

「哼，區區一個人王境修士罷了，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了！」

「什麼十重靈海、一品劍心，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還不是廢物一個，竟敢跟慕昭仙子形影不離，這小子就不怕引得天妒嗎？」

「哼，年少輕狂不知道隱藏鋒芒，這種人在上界活不過一年！」

……

林慕昭聽得生氣了，猛然站起身，白衣飄飄，一雙美眸中迸發出浩然聖威來，一縷縷滔天聖氣滾滾而去，將周圍的數十桌盡數鎮碎，而那些冷嘲熱諷的人更是吐血後退，也是林慕昭出手留有餘地，否則僅憑領域就能鎮殺這裡的大部分人了。

「說夠了沒有？」

林慕昭美眸中透著怒意：「我白鹿書院的人，是你們有資格說的么？」

眾人大駭，其中幾個連連磕頭：「慕昭仙子息怒，我等妄言，還請仙子不要介懷……」

「滾！」

林慕昭抬手一劍，劍意掀起了滔天氣浪，將一群人席捲著從七樓上扔了下去，不止於此，酒樓的七層也被毀掉了大半，但掌柜的敢怒不敢言，只是遙遙的看著。

林慕昭道：「一切賠損，去白鹿書院領。」

「是，多謝仙子……」

我有些無語：「師姐，你這個暴脾氣。」

她莞爾一笑，繼續優雅的坐在我面前，說：「有些人就不該對他們好，這些人的內心充滿了嫉妒、卑微、狂妄，此生的境界都不會太高。」

「嗯，確實如此。」

……

吃飽喝足，返回客棧的房間里，繼續修鍊，以真龍術來鎮壓體內餘毒，同時囑託林慕昭繼續打聽兵部南月半聖的事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半個月過去，白鹿書院招募新學院的考核大會即將舉行了。

大會三天之前，中州城的各大客棧就已經住滿了人，來自於五湖四海的門閥眾人都帶著門閥中的年輕天才前來參加這場盛會，中州的白鹿書院是總院，直接招募天才學員，所能給出的修鍊資源也不是其餘州的分院所能相提並論的。

這一次，白鹿書院將會一共招募三千名學員，但前來參與選拔考核的人，至少也有十萬之眾了，聲勢絲毫不遜色於一個月前的中州大比，甚至猶有勝之。

清晨，在客棧里結了賬，我和林慕昭並肩飛往白鹿書院。

濃郁的霧靄籠罩著群山，開啟劍道天眼才能看清地面上的一切，不久之後飛臨兩座巨大山脈上空，左邊的山上坐落著天風書院，而右側的山脈則坐落著白鹿書院，中間是一條奔流千里的長河，名為白露河，白露河將兩大書院隔開，使得這裡宛若仙境一樣。

看了一眼天風書院的方向，李清音就住在書院之中。

「別想了，走吧，去參賽。」林慕昭道。

「嗯。」

兩人一起飛向白鹿書院，遠遠的看去，山道上滿是絡繹不絕的人群，都在上山準備參加考核，看起來很少有能御空飛行的人，這證明絕大部分的選拔者都沒有達到人王境，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能達到人王境的修士都被稱為天才，大部分都是可以進入內院了。

不過，數十道通往山上的山道都擠滿了人，盛事卻是空前的。

……

天心中州起天風，四海英豪逐白鹿。

故老相傳的這句話倒是被印證了，這一天，正是四海英豪逐白鹿的日子，百舸爭流，真正能進入白鹿書院的只有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