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拍著，我有事情要做。」林子語交代了一聲，跟著夏凝走了出去。

車早已在外面侯著，夏凝坐在車上，喝著還沒喝完的酒：「向航也是敬業，一大早的就在了。」

「那上百號人蹲在酒廳里，肯定要搞些什麼事情。」

夏凝看了一眼卡羅琳：「像那些人，不服就得揍服。軟弱的話人家不一定聽你的。我剛才的樣子夠凶不？」

「不夠，」阿蠻立刻接話：「動手的事交給我們做就行了。嫂子看著，不用說那麼多話的。」

卡羅琳點頭：「對，阿蠻說得對。我還是覺得主人太溫柔了。換作是其它人早把那裡拆了。」

「如果能好好談的話，我連動手也不想。只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對了，剛才的事先別告訴我老公。讓他知道了再說。」

「知道，主人。問題，」卡羅琳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陌少主是首，長的人，剛才的事情我們不說，陌少主不一定不說啊。」

「他現在是我的人。我不讓說，他不會開口的。」夏凝看向阿蠻：「阿蠻不也是我老公的人嗎，她不也沒說。」

「嫂子給我這次機會，我會好好珍惜的。」

「嗯……」夏凝看向窗口外，正輕輕敲著門的林子語：「咦，他不是要拍片嗎？怎麼跟過來了？」

「主人，要打發他嗎？」

「不用，看林總有什麼話對我說。」

「是。」卡羅琳拉開了車門：「林總，有事嗎？」

「有，能和你們夏總談談嗎？」

卡羅琳看向夏凝，夏凝點了點頭，卡羅琳下了車，關上了車門。

「你不是要趕工嗎？怎麼出來了？」

林子語看著夏凝，好一會才開口：「夏總，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呃？」林子語說過很多話，哪一句？

「我是你的戰略夥伴！」林子語語氣加重著：「前陣子你的集團出事，股東造，反，你把股東譴散了。這事情我是後知後覺。你也沒有找我說。我感覺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你的解決辦法。我覺得這樣不行。」

「林總的意思是？」

林子語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些無奈：「不是說好要合作的嗎？你那邊出那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呢？我知道，你有易首，長，你有你自己的智囊團，但身為合作夥伴，你這邊出事，很應該和我保持溝通是嗎？」

夏凝想了想：「你說得對，畢竟我們還合作著。我這邊出問題連帶著會影響你那邊。我應該向你交代一聲。」

「夏總，我和你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拋開生意上的關係來說，我倆是朋友對嗎？」

夏凝點了點頭。

「既然是朋友，朋友出事，要不要說一聲？」

「嗯……好的，我知道我錯在哪了，往後再有事情發生，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林子語抿緊著唇，其實他要的結果不是這樣。

夏凝和他說話的語氣很客氣，也很官，方，甚至前陣時間她所做的大動作，他沒有參與其中。

見林子語欲言又止的，夏凝問：「你是不是有其它話對我說？」

「我怕我說出這句話，我們之間的性質就變了。」

夏凝挑了挑眉，看了車上一眼，就只有她和他在：「沒事，車上沒人，你先把話說了。」

林子語抿了抿唇，猶豫了好一會：「我想……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可以更親近一些。」

夏凝帶著一抹驚訝：「更親近一些？你是指……」

「無論生意上的，還是現實里的，我都想更親近一些！」林子語帶著豁出去般的語氣：「我不想你出事，我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

「不啊，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夏總，」林子語一字一頓的說著：「我不想再聽官，話了。我也不想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能到今天這一步，你對我的幫助最大。雖然我的集團跟你是沒辦法比，但我想更靠近你一些。我知道你前陣子在北堂先生的咖啡屋裡開了會，到會的人……沒有我。」

夏凝臉上閃過一片錯愕，林子語知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

北堂修和凈舒肯定不會說出去。

不排除林子語在那邊布了眼線。

林子語對她很上心，夏凝很清楚，她更清楚的是，林子語接近她更多是為了上位。

要是她出事，沒錢，或者沒了權，林子語會去攀更大的高枝。

他有這個能力，無論和誰配合，都將是那個人的助力。

慢著，林子語知道她組建智囊團，當然也清楚她跟湯且瑩之間的鬥爭，萬一林子語站在湯且瑩那邊……

夏凝眼眸微微一暗，很快恢復正常：「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

簡短的回答，林子語心裡猛的一緊，瞳孔微微收縮。

他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繞了這麼多圈子，到頭來怎麼還是這樣？

他想留在她身邊，天天見著她就好，有他在，肯定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你……你還是對我客氣。」

「我答應你，下次要是有會議，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你真的會通知我嗎？」

「嗯。當然不能缺少林總是。」

林子語沉默了一會：「這次你不叫我過去，是不是因為李氏集團的原因？」

「李氏集團？我想林總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你在顧忌我，是因為李氏集團。」

夏凝感覺林子語好像進入了死胡同，而且還一直扎進去出不來：「林先生，其實這事情和李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和和順集團有關。我知道我和你之間是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我們可以私下完成很多事情，但只局限於私下。我們合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對你對我來說都是雙贏。我組建我的團隊，團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能獨立於外。但是林先生你現在不行。你是和順集團的執行董事，你背後有股東會。基於你敏感的身份，我們現在的關係維持是最好的。希望你能理解。」

林子語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睛一亮：「你在擔心我？」

「是。」突然間，夏凝覺得林子語這話意思異樣：「我的確是在擔心林先生你，基於生意上的事情。」

林子語笑了笑：「只要是擔心我就好。我知道易雲睿在你心裡是無法代替的，是第一的，是的，誰也代替不了。」

「林先生？」

「沒，我沒事。」林子語抬頭看著夏凝，慢慢的說：「我知道你本來是個與世無爭的女人，只想和丈夫平安幸福的在一起。但是你嫁給了易雲睿，你選擇了他。你走進了鬥爭的核心。這就註定你未來的日子都不太平。你必須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而且必須都得贏。因為你輸不起，也不能輸。這麼多年了，你活得累嗎？」

詫異於林子語說的這些話，夏凝目瞪口呆。

林子語輕輕一笑：「或者，假設多年前在你面前出現的人是我，你跟了我，結果肯定會比現在平靜幸福得多。」

「林先生！」感覺林子語已經越界，夏凝臉色一凝：「如果你對我有意見，那我倆可以交流，爭取下一次合作雙方都舒服。但只是基於生意之上，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我知道，再無其它。」暫時來說而已。

「所以，要是林先生沒有什麼事，那就請……」

「往後的戰鬥你會更加艱苦。要是累了，或者想不到辦法了，我隨傳隨到。」

「好！」

「我今天冒犯了，對不起。只是覺得一時不舒服。我保證以後再不會這樣。好嗎？」

車外的嘈雜聲傳不到車內，夏凝臉上的平靜和車外的繁囂形成對比：「林先生只是和我說生意上的事，除此之外沒有其它。林先生說的話，不好意思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好，」林子語笑了笑：「你安排的事我已經做好了。我自己一個在辦公室有點悶，以後多聯繫。」

「我盡量。」

林子語深深的看了夏凝一眼，轉身推門離開。

車門關上，夏凝舒了一口氣。

林子語很怪！

他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要是多年前……』

多年前……她選擇了易雲睿？

慢著，難道林子語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了？！

還是林子語知道了些什麼？

一直以來林子語都很關心她，不排除林子語一直在調查她。

這是兩個可能，要是第一個可能的話，那麼林子語已經認識了她許多年！

她認識他也就這兩年時間，假設林子語認識她很久的話……夏凝回憶著當時和林子語見面的情形。

是他主動接觸她的。

也就是說，他接近她，一直以來都是計劃好的！

一下子的，夏凝明白了易雲睿的顧忌，林子語身上有太多的謎團，這男人絕對不簡單！

車門被打開，夏凝看也沒看：「卡羅琳，你今天安排一個人暗中觀察林先生。」

「不用安排，關於林子語，我一直在暗下調查。」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低沉磁音，夏凝嚇了一跳，轉頭看著一身軍，裝威武霸氣的丈夫，她一臉驚訝：「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