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三百六十萬（上）
“唐老弟，你過來一下。”羅先生向唐文亮招手道，他已經幫唐文亮在跟那個展出樹化玉的老板商量有關事宜了。
“哎！”唐文亮點頭應道，立即走了過去。
羅先生笑盈盈地介紹道：“唐老弟，這位是老蔣，海州‘奇石收藏協會’資格最老的發燒友之一。老蔣，這一位年輕人，就是唐老弟，他想和你談談。”
“您好。”唐文亮彬彬有禮地問了一聲好。
“你好。聽口音，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老蔣笑容可掬地說道，他語氣親切，很和藹的樣子。
唐文亮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我在這里上過學而已，畢業后就留在海州了。”
他們兩個人隨便寒暄幾句，老蔣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年紀，頭發斑禿，臉上布滿皺紋，顯出幾分老態，但是他體格應該還不錯，目光炯炯，滿面紅光，很有一股精神。
“老蔣，現在你和唐老弟也認識了，那就直話直說吧。”羅先生突然搭話道，“唐老弟很看好你那塊半吊料子的樹化玉，呵呵，你給個實在價，唐老弟是誠心要買的。”
“老先生，羅先生說得對，我誠心誠意向你求購那塊玉石，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讓。”唐文亮隨即也說道，那塊樹化玉他之前已經很肯定它的價值了，只道拿下來后一定能大大地賭漲一把。
現在既然有這么一個機會，那他自然要好好地把握住了。
“老羅，這展銷會都還沒開鑼呢！”老蔣笑吟吟地說道，“瞧你們急的，這不符合規矩啊。”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誰不知道你老蔣是個開竅的人，要不然別人也不會說你‘聰明絕頂’了。要不我們先談好價錢，等展覽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你再和唐老弟做交易，你看怎么樣呢？”羅先生帶點詼諧語氣地說道，可能他們熟人之間平時開玩笑慣了的，所以大家隨便說說笑笑都不會當真。
“中！”老蔣鄭重地一點頭說道，然后他掉頭注視著唐文亮，倏忽端正了神色，并繼續說道，“小伙子，你是老羅帶來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說虛的了啊，這塊樹化玉半明料，標價三十萬，原價十八萬，如果不是熟人，那最少也不能低于十二萬，現在是你要了，那我當然得再優惠點了啊——十萬……八萬你拿走得了！”
“唐老弟，老蔣說八萬，你的意思呢？”羅先生疑問道。
“八萬就八萬，我要了！”唐文亮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假如沒有羅先生給他說好話，那就算是二十萬，乃至三十萬原封不動的價錢他都會考慮買下來的，因為那塊石頭的賭性大，賭漲的空間貌似不小。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看好我這塊石頭，但我能感覺到，你和一般的年輕人不一樣，你有魄力，興趣也很特異，賭翡翠玉的年輕人不少，但是我很少見到對樹化玉也有這么大熱情的。”老蔣有所感慨地說道，“不瞞你說，這塊半賭石已經跟著參加過好幾次展覽會了，但以前是無人問津，沒想到今天這場還沒開始就吸引到了你的目光。很冒昧地問一句，你過去經常賭玉嗎？接觸到的樹化玉多不多？我就對樹化玉感興趣。你們看到了吧，那塊最高的樹化玉，現在市場價值達到六百多萬了，上場展覽會上有人出五百萬，但我最后還是沒有答應。現在上好的樹化玉是越來越少了啊，造假的居多，純天然的好料子少。”
唐文亮說道：“我是剛入行的。這是第一次賭樹化玉，我只是玩一玩。老蔣，八萬塊錢我給你現金支票可不可以？當然，你得相信我不會‘跳票’。”
聽到唐文亮那么一說，老蔣瞟了瞟一旁的羅先生，他們兩個人在用眼神交流。
稍后老蔣掉過頭來看向唐文亮，鄭重其事地說道：“唐老弟，我當然相信你了啊。我不是跟老羅很熟嗎，他相信你就是了，萬一你開了‘空頭支票’，我就找他算賬吧。開個玩笑，別介意。”
“我知道，沒關系。”唐文亮搖頭說道，“那我們什么時候交易呢？要等展覽會開始嗎？”
老蔣連忙搖搖頭說道：“不要。我們現在就可以進行交易。唐老弟，你買下來是賭石還是收藏？我有好幾次準備把那塊石頭擦開，但每次又不好下手，所以一直擱置到現在。不過那塊石頭真是不錯，賭頭還是蠻大的。那擦面上可是出了紅色玉質的，要是‘滿堂紅’，那就不要賺太多哦！”
唐文亮微笑道：“希望會有個好結果，我是想直接賭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肩上取下來背包，并從里面掏出來了一張支票，隨后他認真地填寫好了那張支票。
之前唐文亮考慮到攜帶大筆資金出行不方便，所以他申請了支票，對于他這樣一個存款已經達到一千多萬的大客戶，銀行方面自然要優待了，而給他辦理支票是應該的。
“老蔣，這是八萬，你好好看一下。”簽好之后，唐文亮大大方方地將那張支票遞給了老蔣。
“沒問題！”老蔣隨便往上面掃視了兩眼，之后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唐老弟，那我收下了，而那塊石頭你也可以隨時拿走。”
“嗯，那合作愉快。”唐文亮與老蔣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老蔣緊接著說道，“唐老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是什么？你不妨直說。”唐文亮說道。
老蔣道：“如果你選擇解那塊石頭的話，最好告訴我一聲，我想上現場看看，至少你要告訴我結果——行嗎？”
說出這句話來時他只見他表現出一臉的虔誠之色，唐文亮毫不猶豫地應答道：“行！一定記得！”
說罷他們互相告知了自己的聯系電話號碼。
末了，老蔣忽然建議道：“唐老弟，要不這樣吧。你不是反正要解石的嗎？那不如當場解石了，就放在這現場，早點解開早點見真章嘛。”
“老蔣這個建議不錯！”羅先生喜眉笑眼地說道，“正好調劑一下這展覽會現場了，增加點氣氛。”
老蔣眉飛色舞地說道：“正是，我就是這么想的！如果唐老弟愿意當場賭石，那等下周圍一定會很熱鬧的！”
羅先生說道：“不過這還得看唐老弟自己的意思了，石頭是他的，他想什么時候解就什么時候解吧。”
“唐老弟，你感覺怎么樣呢？”老蔣目光充滿渴盼之情地問唐文亮道。
唐文亮說道：“如你們愿吧，我本來還想請教你們這些玉石專家呢。”
他竟是毫不猶豫似的答應了，聞言，老蔣和羅先生相顧而笑，均是又驚又喜的。
“唐老弟，那我們拭目以待了！”老蔣樂呵呵地說道，“我相信你肯定會解漲的，到時候會得到一塊精美絕倫的樹化玉，解開后就價值不菲了！”
“老蔣，托你吉言，但愿如此吧。”唐文亮笑了笑說道。
他也覺得在這個地方解那塊樹化玉比較合適，一是石頭解開后他能立馬得知玉石的真實價值，二是這場地上有這么多奇石愛好者，想必像老蔣這樣對樹化玉感興趣的玩家也不乏其人吧，而這些人就成為了潛在的買家，其中肯定還有大買家。
這第二個方面是唐文亮首要考慮的問題，因為他賭來的石頭就是用來轉賣的，能盡早實現價值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而其實在這現場賭石也能增進他和老蔣他們的關系，以結交一些新朋友。
所以真的是一舉三得了！
“唐老弟，你真的要馬上賭這塊石頭的話，那我就打電話叫人送來解石工具了，解樹化玉比較容易，先摩擦再適當地拋光就行。”老蔣熱情地說道。
唐文亮說道：“老蔣，你就住在這附近嗎？要是方便的話，那就有勞你們了。”
“別客氣嘛，舉手之勞而已。”老蔣笑呵呵地說道，“我在這附近開有一個小店，店里面解石的工具還是有的。”
“嗯，那好。”唐文亮欣喜道，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去尋找相關的解石工具了。
以前他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樹化玉的賭石場景，毫無經驗，所以無疑需要指點了。
跟唐文亮談好之后，老蔣便掏出手機來撥通了一個電話，之后沒過多久就有一個矮個子的年輕男子送來了砂輪機等工具。
一切準備就緒，唐文亮即將在老蔣他們的幫助之下解開那塊樹化玉毛料。
那塊玉石在唐文亮眼中看來也比較好解，就將那一層層皮子給剝除就行了。
奇石展覽會現場隨著展覽會的開始，陸續走進來了很多人，有布展的老板，也有像唐文亮這種純粹觀賞的人。
老蔣展位上有人要在現場賭石，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一下子便不脛而走了，吸引來了不少駐足觀望的人。
“唐老弟，那現在開解么？”老蔣詢問道。
唐文亮點頭回答道：“開始解吧。老蔣，你應該會解石吧，只怕得拜托你了，我連砂輪機摸都沒摸過，不好掌握，還是你這種大師傅級別的人來嫻熟一點。”
“唐老弟，你客氣了。”老蔣笑容滿面地說道，“我以前解石頭都是我自己操刀的，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唐文亮說道：“我怎么不相信你呢？老蔣，你先往這個地方擦下去吧，看下面會有什么情況。”
他指著的那地方正是玉石內部隱藏有一條玉化蟲化石的部位，那地方距離皮殼表面約莫兩三厘米，擦幾下便能看到情況了吧。
“可以，你說先往哪里下手就先往哪里吧。”老蔣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我以前就是拿不定這個主意才將它保留到現在，呵呵，實際上也不怕你們笑話，是我不敢切，沒有你這等魄力啊！”
“這就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站在唐文亮旁邊的羅先生評價道。
他們三個人說笑一陣之后，老蔣就在唐文亮的指示之下啟動了擦石的機器。
“嗚嗚”聲頓起，老蔣不慌不忙地移動砂輪機對準唐文亮所指的地方摩擦下去，每一步都做得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破壞什么似的。
場上一干看熱鬧的觀眾大都神情悠閑地站在那里，偶爾有兩個人在小聲地議論。
此時此刻，除了唐文亮本人，誰也不知道，那石頭下面有一幕奇景……
眼看著石頭的廬山真面目就要公之于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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