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芽敏感的仰臉看他，「翌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謝清翌遲疑了下，點頭，「知道一點。」

清芽急的捶了他胸口一下，「你怎麼這樣？知道內情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瞎著急。」

謝清翌搖頭，「我怕你知道了之後會更著急。」

清芽皺眉看他，「我二哥到底怎麼了？你不告訴我，我晚上肯定睡不著。」

謝清翌沉吟了下，「二哥戀愛了，那個女孩兒……不太好。」

清芽有些急，「怎麼個不好法兒？」

「那個女孩兒的父親是個黑幫頭目，女孩兒從小是在幫派里長大的，是個名副其實的那女孩兒，」謝清翌說：「上次二哥被人下藥，也是她做的，她知道二哥是富家公子，想用毒品控制二哥，讓二哥聽她控制，供給她錢財，讓她揮霍。」

清芽聽的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可是我二哥……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兒？」

謝清翌搖頭嘆息，「孽緣吧，二哥幾年前還是愛玩兒愛鬧的脾氣，在地下酒吧喝酒，喝醉之後，在街上被人打傷，是一個女孩兒救了他，他對那個女孩兒心心念念，幾年後遇到了，就是我說的那個女孩兒，二哥很寵她，不過那個女孩兒卻似乎是沒把他當回事，女孩兒的家庭不太幸福，對情愛這東西，像是沒什麼興趣，不然的話，憑二哥的條件，沒幾個女人會不動心。」

「可是……可是……」清芽可是了一會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放心，」謝清翌將她攬進懷裡，安撫的親了親她，「我吩咐過封烈了，讓他勸二哥，先守住身份的秘密，封烈告訴我，二哥怕女孩兒有壓力，沒敢告訴女孩兒他的真實身份，女孩兒只知道他是一家遊戲公司的老闆，不知道他是顧家二少爺，我已經讓封烈勸二哥，一定要守住身份的秘密，不然二哥的身份若是曝光，怕是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清芽緊張的抓住謝清翌胸口的衣服，「那以後怎麼辦？」

謝清翌搖頭苦笑，「沒有辦法，只能順其自然。」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謝清翌揉揉她的腦袋，「芽芽，情愛這種事，別人沒辦法控制，尤其是二哥的性子，二哥性如烈火，個性又堅韌，他認準的路，即使是伯父伯母也未必拉的回來，即便伯父伯母強行讓他和那女孩兒分開，二哥也會抱憾終身，所以眼下，我們靜觀其變，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可是，萬一二哥真娶了那女孩兒怎麼辦？」清芽無法想象，自己那麼好的二哥，娶一個會給他下毒的女人來，後半輩子還怎麼過。

「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等二哥真要娶那女孩兒的時候，再想想辦法，」謝清翌無奈嘆息，「芽芽，愛情很多時候都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執念，就像當初你對我，你身邊有那麼多條件好也對你好的同學、世家哥哥，可你誰也看不見，你只喜歡對你冷冰冰的我，二哥對那女孩兒也是這樣，也是一種執念，這種事情身邊並不少見，有很多人，一旦認準了另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他也還是會覺得那個人是世上最好的，不管好壞，他都認了，就是這麼無奈。」

清芽手腳冰涼，獃獃的看著某一點，一句話說不出來。

「放心吧，」謝清翌安撫的拍她，「上次二哥會著了那女孩兒的道兒，是因為他對那女孩兒全心全意信任，沒有提防，現在二哥知道了她的為人，封烈也會幫他盯著，那個女孩兒不會再有機會算計他。」

清芽抬眼看他，「那個女孩兒……叫什麼？」

「馮瀟瀟。」

馮瀟瀟！

她記住了！

她的二哥對她那麼好，她居然用那樣卑鄙狠毒的辦法對付她的二哥！

她已經很久嘗過仇恨是什麼樣的滋味了，可她現在恨死了馮瀟瀟！

「別想了，」謝清翌關了燈抱她躺下，「有我們在，二哥不會有事，放心，我保證。」

清芽知道他在外面忙碌一天，一定很累了，不想再讓他為這件事勞心，乖順的嗯了一聲，在他懷中閉上眼睛。

她一動不動，假裝睡了過去，其實直到天邊放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即使入睡后，滿腦子也是顧雲霄，腦海中想的都是那天顧雲霄誤食毒品后，痛苦到神志不清的樣子。

馮瀟瀟！

馮瀟瀟！

她恨死了這個名字！

幾天後，放學之後，她讓石宇載他去商場買東西，他們將汽車停在商場對面，步行穿過馬路。

就在即將進入商場的時候，清芽的注意力無意間被一聲尖銳的女聲吸引，她下意識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個女人揚手打了對面的男人一個耳光。

看男人的身形，依稀有些熟悉，她定睛一看，竟是封烈！

她一絲猶豫都沒有，立刻朝封烈的方向走去，女人一邊喝罵，一邊對封烈拳打腳踢。

封烈一臉漠然，一動不動。

女人喊了一句什麼，揚手又要打，被清芽從身後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推開。

女人踉蹌了幾句，險些摔倒，穩住身子后，瞪眼看她，「你是誰？我教訓我家的狗，關你屁事！」

「你嘴巴放乾淨點！」聽她出口不遜，清芽一下火冒三丈，「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惡狗！」

「你敢罵我？」女人惡狠狠咬牙，揚巴掌就要打落，被隨後趕來的石宇，一把抓住。

女人用力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怒聲訓斥封烈，「你是死人嗎？難道你沒看到我正在被人欺負？還不過來幫我！」

封烈看了清芽一眼，淡淡說：「她是少爺的親妹妹，我們家的大小姐。」

女人愣了下，用力將手腕從石宇手中掙脫出來，「有什麼了不起？遲早還不是要嫁人！」

清芽看了她一眼，問封烈，「她是誰？」

封烈微微頷首，恭敬答道：「芽芽小姐，她是少爺的女朋友。」

封烈知道，有關馮瀟瀟的事，謝清翌已經查的一清二楚。

以謝清翌與清芽之間的關係，謝清翌知道了，就等於清芽知道了，他再隱瞞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清芽猛的睜大眼睛，「馮瀟瀟？她是馮瀟瀟？」

封烈點頭，「是。」

清芽唰的將眼睛掃向馮瀟瀟，眼中儘是氣惱與怨憤。

馮瀟瀟落了下風，一肚子沒好氣，狠狠瞪向清芽，「看什麼看？再看小心我把你拖到夜掂去做雞！」

「你！」清芽氣結，猛的揚手，一個耳光甩在馮瀟瀟臉上。

吵架她不是馮瀟瀟的對手，可她現在有一肚子的火氣發泄不出來，全都發泄在這一個耳光上面。

馮瀟瀟被打的腦袋重重偏到一邊，捂住臉，扭回頭難以置信的看向清芽，「你敢打我？」

清芽氣的胸膛劇烈起伏，「沒錯，我就是敢打你！怎樣？」

馮瀟瀟氣的臉色鐵青，猛的朝清芽撲過來，雙手朝清芽的脖子掐去，封烈站在清芽身邊，一把抓住了馮瀟瀟的手腕。

馮瀟瀟的雙手距離清芽只有幾厘米遠，卻怎麼也夠不到清芽的脖子，她氣的沖封烈又踢又咬，破口大罵。

想到馮瀟瀟曾經對自己二哥曾經做過的一切，清芽的腦袋一下暈了。

她猛地衝過去，猛的將馮瀟瀟撞倒在地上，騎在馮瀟瀟身上，掄起拳頭，雨點般砸落在馮瀟瀟的頭上、身上。

馮瀟瀟被打的在地上來回翻滾，慘聲尖叫，顧雲霄忽然推開旁邊商店的門，疾步闖出來。

「芽芽！」顧雲霄俯身抓住清芽的手，將清芽從馮瀟瀟身上拽起來。

馮瀟瀟畢竟是從幫派里混大的，身手敏捷的很，身上的壓力一消失，她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揚手朝清芽臉上打落。

顧雲霄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眼看她，「你想幹什麼？」

馮瀟瀟跳著腳大吼：「我想幹什麼？你難道沒看到她打了我？你還不替我教訓她！」

顧雲霄冷冷看著她，淡淡說：「她是我妹妹。」

「我還是你老婆呢！」馮瀟瀟大叫：「你自己說，老婆近還是妹妹近？」

顧雲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清芽已經伏在他肩頭，痛哭起來。

想到那麼好的二哥，居然喜歡上這樣糟糕的一個女人，清芽一顆心擰著勁兒的難受，抱著顧雲霄，放聲大哭。

顧雲霄抱著她，柔聲輕哄：「怎麼了芽芽？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讓二哥看看。」

清芽死死抱著他的身體不肯鬆開，臉頰埋在他肩頭，用力搖頭。

馮瀟瀟氣的七竅生煙，抬腳朝清芽踹去，顧雲霄帶著清芽往後退去的同時，封烈一把推在她肩頭。

她站立不穩，一下跌坐在地上，氣的面目扭曲，大吼道：「顧雲霄！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卻眼睜睜看你妹妹和你的手下這樣欺負我，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

顧雲霄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繼續柔聲輕哄懷中哭個不停的清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