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起身把吳教授送走，剛坐下來就接到了韓金龍的電話。

「金龍，有什麼事嗎？」

「老闆，你該不會忘記那個商業間諜了吧？」

沈鶴一拍腦袋，如果韓金龍不提醒他，真的把這個人忘了。

「我真的忘了，他現在在哪裡？」

「關在咱們保安公司的地下室，這傢伙能吃能睡，完全沒有做俘虜的樣子，這段時間胖了好幾斤。」

沈鶴淡淡笑道：「你小子不會平白無故，給我打電話吧？想要表功就直說。」

「嘿嘿，還是老闆了解我，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當然，陳峰也有點功勞，這小子終於鬆口了，如果你方便的話過來一趟。」

這倒是一件急事，如果他能供出是誰指使的，他們也能做到有的放矢。

「好，我馬上過來。」

很快，沈鶴出現在保安公司的地下室里，那個商業間諜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滿是鬍鬚。

韓金龍沒少好好招待他，這傢伙一看到韓金龍，就嚇得往後縮。

「問出什麼來了？」

韓金龍撇著嘴，「這小子他也挺不好對付，問了這麼多天，他只交代了他背後的組織是一個專業的商業情報集團，不過，這個傢伙是最低級的情報員，都是單線聯繫，我們追蹤過他的聯繫人，可是那個傢伙很警覺，發布任務的郵箱再也沒有使用過。」

「而郵箱的地址，是在國外。」

沈鶴點了點頭，這跟他料想的差不多，這些消息基本上沒什麼價值。

「好了，給他弄點吃的，另外，把鬍子剃一剃，半個小時之後，我在辦公室等他。」

韓金龍不解，「老闆，有這個必要嗎？他現在沒有任何價值，要我看，不如找個地方刨個坑把他埋了算了。」

沈鶴最後看了那商業間諜一眼，「就算要埋，至少也要人家吃一頓飽飯，然後再體面上路吧。」

韓金龍點了點頭，指著商業間諜罵道：「也就是我們老闆仁義，換做是我，我會讓你白吃我們這麼多大米飯？」

半個小時之後，沈鶴的辦公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那位商業間諜剃了鬍子和頭髮之後，整個人顯得精神了不少。

「解開他。」

韓金龍解開他的綁繩，退了出去，房間裡面只剩下沈鶴和商業間諜兩人。

「坐吧，別這麼拘謹。」

沈鶴抽出一根香煙，直接扔給他，商業間諜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沈鶴對他這麼好，恐怕，這是他最後的時光了。

他最近雖然看上去胖了不少，但實際上是水腫，長時間的折磨，讓他身心俱疲，尤其是沈鶴在他身上刺的那個銀針，將所有的痛苦都放大十幾倍，那種感覺，他這輩子也不想再嘗試。

他曾經在心裡無數次吶喊，如果有後悔葯的話，他一定不會接這個任務，如果沒接這個任務，他現在應該在夏威夷度假，享受著美麗的沙灘與陽光。

沈鶴見他快要崩潰了，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弧度。

有時候要懂得張弛有度，硬綳著神經，會最終崩潰的。

「你應該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可能是你最後見過的人，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沈鶴聲音非常柔和，不像是在逼供，而像老朋友的聊天。

那個間諜卻渾身發抖，沈鶴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不管多柔和，都會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沒有，該說的我全都說了，我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情報員，靠搜集情報，換取報酬，我真不知道你們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如果我知道，一定會說出來的。」

沈鶴淡淡一笑，「真的嗎？相信別人是一種美德，可是我恰恰缺少這種美德。」

商業間諜快哭了，「我真的什麼都說了，現在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交代不出其他的，我知道，你對我這麼說話，就代表我快要沒命了，如果我真的還有什麼隱瞞，難道我不要命了嗎？」

沈鶴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說的話，我們換個話題。」

商業間諜眼睛一瞪，他沒想到，沈鶴這麼快就放過他。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麼樣？」

「以後？」

商業間諜臉上露出一絲凄苦，「我還有以後嗎？」

「只要你想有，就一定有。」

商業間諜表情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威逼不成，改為利誘了？」

「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在我看來我並不想多造殺孽，如果有可能，我為何不換一種方法，比如你留下來，跟我混，你應該知道，我的背景同樣不淺。」

商業間諜當然知道，他雖然被蒙著臉壓進來，但憑藉多年的訓練，他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一層冷冰冰的多層建築，這裡面至少有兩三百人，每天不停的訓練，甚至，他在地下室的時候聽到炮彈的爆炸聲，還有車輛馬達的轟鳴聲，天哪，這裡該不會是一個秘密基地吧。

自己到底得罪是什麼人？難道他擁有一支軍隊不成？

這個誘惑很大，商業間諜知道，如果他不答應，必死無疑，可是如果答應，他同樣會成為背叛者，這輩子都要提防來自背後的匕首和子彈，別想踏踏實實的生活。

「你應該清楚，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我答應做你的手下，上頭會派人來殺我，不死不休。」

沈鶴早就想好了說辭，「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幫你換個身份，甚至讓你從這個星球上消失，這都不算什麼難事，只不過你以後不能公開露面，只能在暗地裡接受我的指令做事。」

「你的組織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挖出一個死人吧。」

沈鶴不是哄他，而是真想把他留下來，這傢伙雖然沒有接觸到組織的機密，但從他這段時間的表現，是一個合格的間諜人員。

這次差一點泄密，讓沈鶴意識到情報工作，除了在網路上破解對方的機密之外，萬一對方把機密放在柜子裡面，而不是電腦上，那信天翁小組將無計可施。

如果有一隻精銳的間諜小隊，由他們潛伏到目標的所在，找出有用的信息，那自己豈不是更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他看似風光，其實潛在的威脅很多。

風家一直隱忍不發，絕對不是好事情，還有陸家那些小子，對自己也是虎視眈眈。

拋開這些不談，光是醫藥改革，未來一定會得罪很多人，如果自己不能先一步獲得對方的消息，只會陷入無休止的紛爭中，這是他絕不願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