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做了什麼?你們誰看清了?」
「速度好快,難道他不用仔細辨認穴道嗎?」
沈鶴眯著眼睛,打量著青年的胸口,他發現這些銀針精準無比的刺入到各處穴道上,組合成一副副玄妙的圖案。
這就是九玄針嗎?果然玄妙無比。
別看董道動作瀟洒,其實九玄針極其耗費心神,一番施展之後,董道不禁身形有些踉蹌,幸好他及時扶住了桌子,才沒有出醜。
他看著眾人的表情,心裡暗暗得意。
小子,這可是真功夫,沒有捷徑,以你的年紀,就算精通針灸,也絕無法做到我這番功力。
「好了,你在這裡休息片刻,很快就可以康復了。」
董道言之灼灼,好像這點小毛病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董大師,請等一下。」
董道正準備坐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沈鶴卻突然喊住他。
「怎麼?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董大師,我見你行針如流水,針尾組成的圖形玄之又玄,可見九玄針是一門極其高深的針灸絕技……」
董道洋洋得意,算你小子會說話,一會兒,我就少讓你難堪。
「沒錯,九玄針乃是我妙手堂安身立命之根本,沈鶴,你若是想向我討教九玄針,我看你還是免開順口,即便是我門徒,我也只會擇一兩人傳授而已。」
沈鶴微微一笑,「董大師,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用針,用錯了。」
沈鶴一言,驚起千層浪。
「他竟然敢說董大師用針用錯了,太誇張了吧。」
「到底是年輕人,連贏兩局,有些目中無人,可惜他這一次要碰釘子了。」
「妙手堂以針灸安身立命,而且董道年近七十,行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大差錯,可見九玄針的確有其獨到之處,我想沈鶴這一次,算是踢到了鐵板上。」
下面議論什麼都有,大部分人都覺得沈鶴狂妄,連勝兩局讓他有些飄了。
董道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哼,年輕人不知所謂,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針灸?」
沈鶴不急不慢,臉上也沒有半點憤怒,「董大師,我知不知道針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確用錯了,這位青年患的是心絞痛,按照針灸之理,應該打通他的左右心脈,可是你剛剛用針,偏偏走的是支脈,這樣一來,恐怕會造成左右心脈的負擔,所以,我說你用錯了。」
「一派胡言,單單從你剛才所言,我就可以斷定,你根本不懂針灸,而且對人體的經脈了解的,也是一知半解,沒錯,我剛才的確用針刺他的支脈,因為以他這般年紀,左右心脈,並不會擁堵,而我打通他的支脈,讓他的氣血更加活躍,心絞痛自然會緩解,你偏偏說我用錯了針,簡直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沈鶴微微搖頭,錯了就是錯了,強詞奪理也是沒用。
彷彿為了印證沈鶴所言,那位青年忽然開始顫抖,而且嘴裡面竟然溢出血來。
這一幕嚇壞了眾人,「你們快看,那個青年不會是發羊癲瘋了吧?。」
「羊癲瘋?不是應該口吐白沫嗎?怎麼會吐血?」
「沈鶴說的沒錯,肯定是剛才針扎錯地方了。」
「不會吧,今天怎麼這麼邪門?三大高手齊齊折戟棲鳳堂,難道這中醫要變天了嗎?」
董道面露驚愕,剛才損耗巨大的身體,還沒有恢復,被這麼一嚇,一屁股坐在地上,甚是狼狽。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我的方法不會有錯,九玄針更不會錯。」
董道彷彿傻了一樣,瞪大眼睛,嘴裡一直念著不可能。
沈鶴見董道已經不中用了,趕緊上前掏出銀針,刺入青年的左右腋下。
青年忽然整個人抬起身來,撲哧一口,吐出好大一口血。
「完了,這人完了,吐出這麼多血,肯定沒救了。」
「沈館主是不是也犯了錯誤?為什麼他扎了兩針之後,這個青年吐血比之前還嚴重。」
沈鶴不受外界干擾,死死盯著前年臉色的變化,他發現青年的喉結聳動,似乎還要再吐血,趕緊伸出兩根手指頭,點住青年的心脈。
咕咚一聲,他聽到青年發出下咽的聲音,趕緊拔出之前插入的銀針。
青年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起伏的幅度非常大。
「快看,那個青年好像呼吸困難,該不會要憋死了吧。」
「要是人死在這裡,棲鳳堂的牌子徹底砸了。」
蘭東和何天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們雖然相信沈鶴,但眼前這一幕,讓他們也變得不確定。
好在青年連呼幾口氣之後,好像氣也順了,人也沒有之前的躁動。
沈鶴呼出一口氣,真的好險,這個青年的心絞痛非常厲害,而且董道有一點說錯了,這位年輕人雖然只有三十多歲,但他的左右心脈擁堵非常嚴重,一定時常吃太多垃圾食品,造成血管堵塞。
沒過多久,那位青年睜開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沈鶴淡淡一笑,「你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什麼,沈醫生,你別嚇唬我。」
沈鶴扶他下來,「我建議你馬上住院檢查,我們會為你制定一套詳細的治療方案,你的左右心脈擁堵的非常嚴重,所以才會時常出現心絞痛,這個病非常危險,如果稍有不慎很可能會沒命。」
「這麼嚴重,那我馬上辦理入院。」
自有工作人員引他去辦理入院手術,沈鶴緩緩轉身看著董道。
董道恢復平靜,「我剛才的治療絕對是有效的,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突發疾病,現在你根本不能證明,是我九玄針引起的。」
沈鶴笑容裡面透著自信,「其實想要證明很簡單,董大師,我只問你一句,剛才在你用針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當你的銀針刺入到他的心臟支脈,他有明顯的痛感。」
董道表情大便,這小子怎麼會知道,的確在他剛才用針的時候,青年身體明顯抖動一下,表情非常痛苦。
何天冷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沈鶴你說的沒錯。」
沈鶴點了點頭,「這是非常重要的信號,因為針灸刺入穴道的時候,病人很少會感覺疼痛,而他的反應之所以會這麼大,是因為當你針灸刺入到他的心臟支脈時,他原本已經擁堵的左右心脈,受到更大的壓力,血壓瞬間升高,才會讓他痛苦,在那一瞬間如果他的血管壁有任何腫瘤,或者減薄時,就會出現大出血,這意味著什麼,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
沈鶴的話,就像一把重鎚一樣,重重敲在董道的心口上。
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而且剛才他用針的手法,甚至比自己還要快。
難道自己真的不如一個年輕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