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若表情凄苦,「沒人背叛你,是你自己頑固不化,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公公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我們大家所有人都要把勁往一起使,讓展家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可你倒好,你這種行為,跟戰前換大將有什麼兩樣?」
柳美若平時一副溫順的模樣,任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刻竟然是她第一個站出來。
展一元雙手握拳,眼睛赤紅一片,他也沒有想到,一向順從的妻子,竟然會公然跟他作對。
展一元有點騎虎難下,如果他現在就此罷手,那之前所有的行為,就像小孩過家家一樣可笑。
他絕對不能退讓,就算他錯了,也要一錯到底。
「馬上給我滾過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柳美若舉著手術刀的手,沒有半點鬆懈,「我知道,你不會念及夫妻之情,你就是一個冷漠的人,跟你生活了這麼多年,我也忍了你這麼多年,我本以為你是一家之主,壓力大,性子暴躁,也是情理之中,我還體諒你,可是我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一個是非不分,輕重不分的愚蠢之徒。」
展洪英淚流滿面,她已經看到自己母親的脖頸上有一道紅痕,要是稍微再用點力,就劃破了。
「媽,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柳美若聽到女兒的呼喊聲,美目當中蒙上一層水霧。
「洪英,是媽沒用,連你的幸福,都沒辦法幫你爭取,不過,媽媽以你為傲,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就要努力的去爭取,哪怕前面困難重重,不要像媽媽一樣委曲求全,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沈鶴驚駭不已,從柳美若的話中,似乎還另有隱情。
其他世家的人也紛紛驚訝,在他們看來,展家夫婦相敬如賓,互敬互愛,可以稱得上是模範夫婦。
可剛剛柳美若口中所言,自己中意的,並非展一元。
展一元虎目怒張,咬碎口中鋼牙,「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趕緊把刀放下,滾過來。」
柳美若不為所動,「我知道在你心裡,我只不過是家族利益交換的附庸,是你炫耀的戰利品,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同樣,你也只不過是我孩子的父親,在展家,我沒有半點地位,向來被你呼來喝去,今天,我再也不想忍受了,我就用我的命,來跟你斗一斗,沈鶴,你別管我,趕緊救公公。」
沈鶴非常佩服自己未來的丈母娘,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看到這麼好的女人受傷害。
沈鶴後退一步,轉手把續命丹塞進展俠客的口中,輕輕按壓他的咽喉,讓續命丹吞服下去。
「你這個混蛋,敢害我父親。」
展一元現在是又驚又怒,猛的上前一步,而他身後的那些護衛,也跟著衝上來。
柳美若握刀的手開始顫抖,她不是在怕,而是像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哪曾見過這種場面。
她手哆嗦的厲害,稍有不慎,就可能劃破脖子上的動脈,血濺當場,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手中的尖刀。
柳美若回頭一看,是沈鶴。
「沈鶴,你快放手,這裡有我撐著,你趕緊救人。」
沈鶴搖了搖頭,「阿姨,你不應該牽扯進來,你們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我們不能過問,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想洪英為此難過一輩子吧。」
柳美若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展洪英已經哭成了淚人。
「媽,你別亂來,我已經有這樣的父親,不能再失去你了。」
「女兒。」
展洪英撲了過來,母女二人擁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不管怎麼樣,展一元今天丟盡了面子。
他大手一揮,那些護衛上前擒住沈鶴。
「把他給我轟出去,從今天起,展家的任何事情與你無關,你若是再敢擅自摻合,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沈鶴輕輕一抖,便甩開這些護衛的手。
「我自己會走,展一元,你會為你今天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杜忠軒等人正想相勸,展一元眼神當中射出陰冷的目光,讓他們為之一驚,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
世家之內的紛爭,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們又怎麼能多管閑事。
展文攔住那些護衛,「三弟,你這是幹什麼?咱爹的性命要緊,你再這麼亂來,別怪當大哥的翻臉。」
展濤也是這副語氣,展一元好像走火入魔一樣,根本聽不進去。
「你們這些人都想背叛我,好哇,隨便你們,有沒有你們,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一個人也能振興展家,你們走吧,全都給我滾吧。」
展文展濤沒想到這個弟弟竟然是這副癲狂的模樣,紛紛搖頭,也轉身朝門外走去。
展洪英回頭,眼神裡面滿是失望,她最後看了展一元一頁,什麼也沒說,扶起母親也跟著向外面走。
其他世家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都默默的跟在大部隊後面。
展一元看著這些人的背影,雙手緊握拳頭,暗自發狠,總有一天你們會意識到,錯的是你們。
眼看沈鶴就要走到門口,忽然外面響起齊刷刷的腳步聲。
沈鶴定睛望去,發現一位老者,被人推了過來。
「趙老將軍,你怎麼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正是前段時間,經沈鶴救治,保住性命的趙泰老將軍。
「小子啊,你也在這裡,看來我們很有緣呀。」
趙泰拿眼神掃了掃咱家的護衛,那些護衛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與老將軍的虎目對視。
「這是怎麼回事兒?」
風天佑遠遠望著趙老將軍,眼神陡然凜冽起來,這個老傢伙怎麼來了。
風秋冷則是幸災樂禍的說道:「我的好大哥,好像你們的計劃要落空了。」
「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會得到什麼好處嗎?絕對不會,只要我認真起來,你不會有任何機會。」
「是嗎?你好像已經認真好幾回了,還不是被沈鶴來回羞辱,我都替你覺得臉紅。」
風天佑緊握雙拳,怒視風秋冷,「你呢?還有臉說我,你堂堂風家的少爺,竟然給一個無名小卒當狗,你不要臉,你父親還要臉呢。」
風秋冷臉色一寒,「那又怎麼樣?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只要他能幫我,我就願意舔他。」
「蠢貨,沒有節操的廢物。」